初春的夜晚,寒氣逼人,邱章被冷風一吹,酒醒了大半。夜色中,除了月亮和一兩顆看熱鬧的小星星,沒有人關注這個失落的男人。邱章知道自己是給老婆趕出來了,他痛罵了自己一句:“你活該!” 就被寒風逼得走進了MALL裏唯一還在營業的超市裏。這家西人店二十四小時都營業。有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固定在那裏值夜班。邱章醉眼朦朧地一出現,老人嚇了一跳,那樣子仿佛是怕人打劫。邱章冷笑了一聲:“ 給我來包煙!” 接著一摸口袋,一分錢也沒有帶。老人警惕地看著他,大氣不敢出一個。
“ 我不會搶劫你,我。。。我他XX的,我搶劫了我自己。。。我真蠢。。。” 邱章竟孩子般涕哭起來。
老人仔細看著麵前這個年輕人,搖了搖頭,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煙,給邱章點上問:“小夥子,你發生什麽事兒了?”
也許是因為邱章壓抑了太久,他太需要把心裏的鬱悶喧泄出來,接過老人遞過的煙,他就亂糟糟地說起了他和祺祺的往事,老人凝神聽了一陣終於明白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個QUARTER,拿給了邱章:“ 你隻需要一個50 CENTS,我也年輕過,不要錯過你的愛情,因為他可遇而不可求,你隻需要弄明白,她是不是也這樣愛著你,所以。。。去前麵那個電話,把這個硬幣放進去,告訴她,你愛她。。。再給自己也給她一個機會吧!”
邱章握著老人給的50 CENTS, 目光轉向那個公用電話機。
他因為醉酒而有點失控的心, 本來已經失去了平衡,再加上一根頭發絲的力量便徹底地傾斜到了祺祺那一邊。這讓他不加思索地走到了電話邊,握著話筒他很衝動地塞進了那兩枚硬幣,迅速地按完了心中的號碼,短暫的嘟嘟聲後,傳來祺祺睡夢中迷謎糊糊的聲音。這慵懶的聲音讓邱章突然感到自己的唐突,一個男人怎麽可以驚醒一個夢中的女孩兒,這幹的叫什麽事?祺祺對著話筒“喂”了幾聲,他不能不答, 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頭上冒出了一層汗珠,祺祺聽出是他的聲音後,沉默了一下, 馬上變的客氣起來,這讓邱章再也說不出藏在心裏的那些話。也許,真愛了,反而說不出那個愛字, 邱章隻好尷尬地隨意回應, 然後找個藉口掛了電話。
悄然注視他的老人一見他的表情就有點擔憂地問, “ 怎麽樣?” 邱章看著外邊漸漸蘇醒的清晨,茫然無語。
帶著一夜的疲勞,他不知道該去哪裏,習慣地, 他回到了家門口, 門輕輕一推就開了。他緩緩舒出了一口氣,什麽都沒有發生竟讓他有幾分輕鬆,可是, 該怎麽樣麵對妻子呢? 隱約的, 他好象很希望妻子會象個姐姐一樣原諒和安慰他的荒唐,雖然他的心為祺祺迷醉著,可是妻子似乎還是他心中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於是他低著頭走進臥室,決定接受妻子任何一種形式的懲罰。推開似乎還散發著熱氣的臥室門, 裏麵卻是空無一人。枕邊,有一封被玩具貓壓著的信, 那是韻香的筆跡。
“ 阿邱,原諒我, 在你離家後的兩個小時裏, 我度過了和你認識以來最傷感和痛苦的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讓我明白了自己有多麽愛你,這兩個小時也讓我明白了, 你與我的日子有多麽的無奈。阿邱,我不想的,不想你在痛苦中這樣生活, 不想你隻是為了孩子勉強維持我們的婚姻。我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我想給自己和你一點時間,考慮一下我們的未來。暫時不要來找我. 寶寶我帶回媽媽家了, 無論發生什麽, 我都會告訴他, 他有一個愛他的爸爸。但願,我們還有緣成為幸福的一家人, 我會向神去祈禱。”
讀完信的邱章有點緩不過神來, 韻香的離開沒有讓他覺得痛苦,隻讓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空白。
可是空白的日子也得過下去, 邱章欲哭無淚地倒在了床上,滿心荒涼。。。
殘留的一點理智告訴邱章,韻香是位極致的好女人好妻子,可此時的他卻沒有福氣來享受她給予的愛,他愛著的祺祺又不能、也不該接受他的感情,命運已經用他的方式,拒絕了邱章獲得幸福的權利,邱章感覺自己,徹底被幸福拋棄了。
謝謝橄欖樹分享好文, 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