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滇池衛士》四十至四十一

                      四十 月光花開的小路

（畫外音：史探幽的爸爸在她上大二時就去世了，市委收回了房子，史探幽忙著找出租屋。）

100 地點盤龍江邊 時間：晚上 人物：史探幽 趙廷光

史探幽和趙廷光順著盤龍江，走過了雙龍橋。左邊是河堤壩，右邊是一片田野，路上有一對對情侶來往，史探幽和趙廷光坐在堤壩上的竹林下。一輪明月將清輝撒在兩人身上，身邊點點流螢飛舞。

趙廷光（抱著史探幽）：探幽嫁給我，搬到我家來吧，此生我不能許你大富大貴，但我能許你開心快樂。

史探幽（笑）：我要的就是開心快樂，有什麽能比開心快樂更重要嗎？

那一夜，他們談到了很晚，回去的路上，已見不到人影了。沿途草地上的月光花撒了一路，頭上“長天淨，絳河清淺，皓月嬋娟。”，身前身後有流螢提著小燈飛舞。趙廷光挽著史探幽如新郎新娘，走在開滿月光花的小路上。

史探幽和趙廷光結婚後搬到桃源街的大雜院裏去了。

                       四十一 史探幽離開昆明

（畫外音：大學畢業後，葉藍分配到一家工廠當會計，她和邱永清結了婚。史探幽和趙廷光分到不同的中學教書，史探幽教語文，趙廷光教體育，讓趙廷光很惱火。為了繼續學英語，趙廷光常到翠湖的英語角和英語愛好者練口語，那時他們的女兒趙靈兒已經四歲了。）

101 地點：翠湖東門 時間：晚上 人物：趙廷光 周佳麗

 趙廷光和幾個人用英語聊了一會兒，有換了人。換來換去最後皺著眉靠在翠湖的石欄杆上抽煙。衣裙時髦的周佳麗從雲大方向走來，馬上有人圍過去和她交談，她聊了幾句就朝趙廷光走去。

周佳麗（用不流利的中文）：我叫周佳麗，是個—美國—華人。來雲大學中文，聽說—你是個—中學老師，能不能你教—教我中語，我教你英文-----。

趙廷光忙用英語和她交談起來。

102 地點：盤龍江邊 時間：下午 人物：史探幽 趙靈兒 趙廷光 周佳麗

今天史探幽回來的特別早，他們學校有一個到北京師院學習的名額，史探幽做夢也沒有想到，眾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名額，會落到自己身上。她有些忐忑不安，不知趙廷光是否會同意她去。

史探幽（牽著趙靈兒，走在江邊的柳蔭下）：靈兒，媽媽要到北京上學去了，你乖乖地和爸爸在家，要聽爸爸的話。

趙靈兒：媽媽北京在哪裏？

史探幽：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有天安門廣場，還有皇帝住過的宮殿，還有比圓通山動物園還大的動物園------

趙靈兒（突然指著遠處叫）：爸爸，爸爸-----

史探幽抬頭，看見趙廷光和一個年輕貌美穿著時髦的女子騎著自行車，有說有笑地過來。趙廷光臉上的笑容那麽熟悉，那是他們初次見麵時的笑容，史探幽心裏沉了一下。

趙靈兒（朝著他們跑去）：爸爸------

趙廷光楞了楞，轉頭和那女子說了一句，兩人騎到她們麵前，將車停在路邊。

趙廷光（將靈兒抱起來親親，對周佳麗）；這是我妻子史探幽，這是我的女兒趙靈兒，探幽這是我們英語角的周佳麗老師，是個美籍華人來雲大學習中文。

史探幽和周佳麗握手問好。

趙廷光：探幽你先帶著靈兒回去，我陪周佳麗到車站接人，馬上回來做飯給你們吃。

 

103 地點：桃源街大雜院 時間：黃昏 人物：史探幽 趙廷光 趙靈兒

黑暗的走道裏點著燈，這個走道其實也是他們的“廚房”。史探幽在“廚房”裏炒菜，趙靈兒在屋裏的八仙桌前玩積木。趙廷光推車進來，將車停在走道上，過來幫史探幽。

史探幽（將他的手打開，小聲）：老實交代，你和那個周佳麗是什麽關係？

趙廷光（笑笑）：除了師生關係還會有什麽關係？

史探幽（哼）：什麽師生關係？隻怕你教我，我教你，最後教成了情人關係。

趙廷光（笑起來，對著她的耳朵）：你說的不就是我們倆嗎？

史探幽：正因為知道你的德行，所以我不放心。

趙廷光（正色）：探幽不要疑神疑鬼的，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現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如果你不信我叫她帶男朋友過來讓你看看。

史探幽：後天吧，後天就是你的生日，你叫她帶男朋友過來，我做一餐給你們吃。

趙廷光：好！到時我當大廚，你打雜。

吃飯時，史探幽將到北京學習的事情說了，趙廷光猶豫了很長時間，還是同意了。

 

一周後，史探幽登上了北上的火車。趙廷光，抱著女兒。葉藍，邱永清，牽著兒子來送行。

史探幽爬在車窗上，看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忍不住哭了，她後悔得差點從火車上跳下去。

103 地點：趙廷光家 時間：晚上 人物：趙廷光 趙靈兒 周佳麗

趙廷光靠在床上哄女兒睡覺。

趙廷光：靈兒今天你要聽什麽故事？

趙靈兒（睜著大大的眼睛）：我要聽孫悟空大鬧天宮。

趙廷光開始講故事，一會兒趙靈兒就睡著了。

趙廷光開門出來，坐在“廚房”裏抽煙，從史探幽走後，他就再也沒去翠湖英語角了。

周佳麗頭發散亂，衣裙破爛拉著行旅箱走進過道。

趙廷光（忙站起來）：小周，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佳麗（哭泣）：我男朋友將我打出來，我沒有住處了。

趙廷光：為什麽？

周佳麗（撲到趙廷光懷裏大哭）：因為我愛你-----。

趙廷光守住的防線，瞬間崩潰。

104 地點：趙廷光家 時間：清晨 人物：趙廷光 趙靈兒 周佳麗

趙廷光掀開門簾出來，看見趙靈兒坐在床上，捏著拳頭盯著他身後的周佳麗。

趙靈兒：她是誰？

趙廷光（尷尬）：你叫她周阿姨，這幾天她暫住我們家。

周佳麗（走過去，要幫趙靈兒穿衣服）：靈兒，來我幫你穿衣服。

趙靈兒（掄起拳頭亂打，扯著嗓子哭叫）：我不要周阿姨，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趙廷光忙過去幫趙靈兒穿衣服。

趙靈兒（一邊打他一邊叫）：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趙廷光（抱著趙靈兒，對周佳麗）：你收拾一下屋子，我送她到幼兒園去。

趙靈兒（在趙廷光懷裏掙紮）：我不要周阿姨，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哭叫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