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之戀8:Grytviken 登陸,初見王企鵝 》
Day 6 – December 24, 2019 – Grytviken, South Georgia
Latitude: -54.03° Longitude: -36.56°
9:00 PM
南喬治亞島,顛覆了我對南極的印象,這裏棲息了豐富的野生動物,白雪皚皚的山峰,環繞著海灣的巨大冰川,令人驚奇的是那一片片鬱鬱蔥蔥的綠色山穀,開滿了黃色的野花,這是一個充滿視覺盛宴的奇妙之地。島上褐色的沙灘和黑色岩石海岸線,布滿了企鵝、毛皮海豹和象海豹,他們在嬉戲,玩耍,其樂無窮,與雪山、冰川構成獨特的畫卷,這裏是大自然的瑰寶,我們應該盡力保護這一片人間樂土。
在這裏,不得不麵對血淋淋的捕鯨史。其實人類需要大自然,而大自然並不需要人類。人類需要反思。
----若敏
2019年12月24日清晨,當我拉開窗簾的時候,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這就是仙境。白雪皚皚的山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陽光,湛藍清澈的海水,波光粼粼,遠處的海灣裏,有白牆紅瓦的小屋,廢棄的捕鯨站。終於看到陸地了,我心中暗暗地驚歎著。這是南喬治亞島的古利德維肯(Grytviken),愛德華國王灣,南喬治亞島的首府。
SeaBourn Quest 停在海灣裏,衝鋒艇先遣隊飛馳而去,選擇登陸點,與島上的人聯係,安排登陸事項。
(衝鋒艇打前站)
我們紅隊是第二批登陸出發,時間是早上7:30。在7:00,就開始穿戴登陸的行頭,檢查所有需要的東西,包括救生衣、手機、相機、圍巾、帽子,特別是房卡,如果沒有房卡,將不允許下船。
(涼台上看雪山)
當廣播裏播報紅隊集合的時候,我們快速來到五樓,由工作人員檢查救生衣是否穿戴正確,是否攜帶房卡。通過以後,來到靴子儲存櫃前,按照房號,找出靴子換上,在消毒液裏再次清洗靴子,再出門等待上衝鋒艇。一個衝鋒艇大約坐12-14人左右。
(郵輪停在港灣裏)
上衝鋒艇我們去北極的時候就體驗過,駕輕就熟,一點不費勁。也有年紀大一點或者腿腳不太靈活的客人,需要工作人員的幫助,才能順利上艇。再次感歎,難的地方要早點去。
衝鋒艇像離弓的箭一般,離開了大船,大約10分鍾左右,就靠岸了。
(毛皮海豹等在岸邊,歡迎我們)
不得不感歎,我們的運氣太好了。風和日麗的清晨,天空藍得透明,閑閑地漂浮著幾朵白雲,微風吹起我的長發,輕拂著臉龐,43℉,清新舒爽的空氣,帶著我喜歡的海腥味,徐徐飄來,完美。
(博物館門口)
下船後的第一站,參觀南喬治亞島博物館。
(博物館是原來捕鯨站的經理室)
這是一座位於地球盡頭的南極捕鯨博物館,也是距離我們最遠的博物館。博物館建在島上狹窄的條狀海灘上,這裏曾是捕鯨站的經理室。
博物館小巧而精致,除了展示南佐治亞島上捕鯨業、捕海豹業的曆史外,還展示了島上的野生動植物標本,引人注目的是一進門房頂上懸掛的信天翁標本,那對伸展的大翅膀有3米多長。
館中展有大量捕鯨、捕海豹、探險的的實物,還有捕鯨時的照片和文字資料,捕鯨用具和生活用品,展示和介紹了當年捕鯨人工作和生活的場景。
古利德維肯(Grytviken),這拗口的名字來自於瑞典語,1902年,瑞典人來到這裏,看到裝滿鯨魚油和海豹油罐子的場景,便以此命名。
南喬治亞島,3,755平方公裏,大約有一半土地被冰永久覆蓋,不過由於氣候變化,這裏的冰蓋正在急劇消融。盡管這個島嶼與世隔絕並且環境惡劣,但是它曾經在全球經濟當中占有重要一環。
這座島嶼,1675年首次被人發現,在1775年英國探險家庫克船長(James Cook)第一次登島時,聲稱該島嶼為大英帝國所有。庫克船長對島上大量海豹種群的描述激起了英美兩國捕獵海豹者的興趣。
1788年,從南美洲出發的英國捕海豹者抵達該島,1791年,美國的捕海豹者也接踵而至,南喬治亞島曆史上野蠻的捕獵史,就此打開。
(小海豹寶寶好奇地盯著輪船廢墟)
挪威船長卡爾·安東·拉森在南極探險過程中,目睹了大量鯨魚在輪船旁遊過,商人敏銳的嗅覺,讓他感覺這裏蘊藏著的無限商機。拉森十分看好古利德維肯,他認為這裏是“灣中灣”,是南極最優良的港灣之一。
卡爾·安東·拉森擁有在北冰洋海域捕鯨經驗,他也是第一個想在遙遠的南極建立捕鯨站的人。1904年4月,他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注冊了阿根廷漁業公司。
1904年11月16日,拉森乘坐“財富號”,和另一條捕鯨船到達了古利德維肯,成立了第一家捕鯨公司,從此拉開了在南極捕鯨的序幕。
他和80名新員工在短短五周的時間裏,就建好了南極地區最早的一家鯨魚加工廠。到1912年,島上建立了7家捕鯨站,南喬治亞島成為了著名的南極捕鯨首府,而古利德維肯便成為南極地區最主要的捕鯨站。
早期的歲月,工人們利用鯨魚身上的油脂製成鯨油,鯨油用於提取甘油,甘油是生產肥皂、乳液等化妝品的主要原料,也用作油燈和鍋爐的主要燃料。後來工人們學會了利用鯨魚身上的每一部分來獲取利潤,鯨骨被用來加工成骨粉,鯨肉製作成肉粉,用作飼料和食用。
拉森的公司運營十分成功,從1904年平安夜前生產出第一桶鯨油,到第一個季度就已經捕獲了195頭鯨。那些年,一頭鯨魚的油脂和副產品可以賣到2500英鎊。我們登島的這一天,也是平安夜,距今,整整115年。
(又遇見這隻金圖企鵝)
為此,拉森也被視為南極海域捕鯨的奠基人,被授予了英國國籍。1924年,他在一艘向南極行駛,尋找新捕鯨點的船上去世。
(分不清海豹是親熱和還是吵架,旁邊是看熱鬧的)
1931~1965年,由於鯨被過度捕殺,存量降低,1935年,南極的座頭鯨幾乎絕跡,由於二十世紀的經濟大蕭條,也由於人類開始對動物有了保護的意識,人類找到了鯨油的替代品,捕鯨站開始逐漸關閉。
古利德維肯這座捕鯨站開辦的58年來,共屠宰過53761頭鯨魚,出產了455000噸鯨油和192000噸鯨肉,數目可謂觸目驚心。捕鯨站在1965年關閉。
博物館的一些曆史照片,展示了捕鯨人在捕鯨站的大平台上,分解鯨魚的血淋淋場景,看了使人心情格外沉重。人類曾經在利益的驅使下,瘋狂的捕殺鯨類,造成幾個種類的鯨幾乎滅絕。
如今,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早已放棄了捕鯨,尤其是在南極的捕鯨活動。聯合國於1986年宣布禁止捕鯨。
博物館中還有紀念品商店,有毛絨絨的王企鵝,有南喬治亞島的曆史,有沙克爾頓的資料和照片。
(博物館裏的紀念品)
我的腦海裏,卻不停地回放著那些捕鯨站的場麵,心情沉重。
我快速走出博物館,仰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人類應該尊重大自然,善待大自然,而不是一味地掠奪。其實,大自然並不需要人類,而人類是離不開大自然的,人類需要反思。
島上的講解員帶著我們一行人,參觀廢棄的捕鯨站。海灘上,散落著鐵鏽斑斑的煉鯨魚油鐵鍋、鐵罐,拖拽鯨魚的鐵鏈。擱淺在海邊的捕鯨船,承載著曆史的印記。
生產於1928 年的“海燕號”,1956年前一直用於捕鯨,1987年在英軍的一次演習中被燒毀。
講解員介紹說:古利德維肯最興盛的時期,島上有300名男性工人,之後,因為漸漸捕到鯨魚,開始撤退。在1982年4月上旬發生福克蘭戰爭時,該島被阿根廷軍隊占領,3個禮拜後被英國軍隊奪回。目前,南喬治亞島受英國政府的管轄。
講解員結束了講解。我們可以自由活動。
(海豹也有蘭花指?)
微風和煦,草地上盛開著黃色的小花,讓人感到夏季的溫暖,白夜帶來了充足的陽光,企鵝、海豹們在曬著日光浴,十分愜意。遠處的教堂,帶給人平靜和安詳的感覺。
我們快步朝著教堂走去,拉開大門,教堂裏空無一人,卻飄散著神秘的氣息。
名為格瑞特威肯的捕鯨者教堂,是古利德維肯的地標之一,建於1913年聖誕節,是典型的挪威風格。這是曾經生活在這裏的捕鯨人,向上帝懺悔,尋求心靈安慰的地方。
1922年,沙克爾頓的葬禮也在這裏舉行。據說,1999年,這裏曾舉行過一場婚禮。
離開教堂,我們去了島上的郵局,這是地球上最南部的郵局了。隻有一位十分美麗的英國姑娘,在此工作。為了紀念,我在這裏買了郵票和明信片。
在郵局邊上,發現了一對孵著鳥蛋的海鳥。我們不想打擾他們,趕快離開。
(海鳥正在孵育下一代)
最後一個必去的地方是沙克爾頓的墓地。身邊不時有毛皮海豹走過,還有金圖企鵝和王企鵝。他們大搖大擺,目中無人,大約每天都見到人們登島,已經見怪不怪了。
(迷惘的眼神)
象海豹最悠閑,他們躺在海邊休息,曬熱了,就到海裏遊個泳,鍛煉以後,繼續睡。一時興起,會仰起頭,與同伴互相喊幾句。
(吵架的聲音很大)
(這個瑜伽姿勢不錯,腹肌厲害)
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比起被捕殺的前輩們,和平多好,幸福無比。它們的四肢已經退化,沒有外耳,正處於換皮的階段。
(相聚的快樂時光)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王企鵝都是紮堆的,或者走來走去捕食,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儲存能量,或者站在一起,聊天,敘舊,偶爾也會放聲高歌,引起其他企鵝的注意。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王企鵝,這是企鵝的第二大種類,可以長到一米高,僅僅次於南極大陸的帝企鵝。
(有一隻王企鵝,脖子上沒有黃色斑塊)
王企鵝最顯眼的是脖子上的黃色,和油黑發亮的鎧甲,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企鵝。
在這裏,還遇見了金圖企鵝,它匆匆忙忙尋找同伴。
(金圖企鵝在尋找同伴)
(小夥伴,在哪裏?)
好容易找到一個小夥伴,還被毛皮海豹衝散了。
毛皮海豹是島上最活躍的動物
最可愛的是南極毛皮海豹的寶寶,一對小耳朵,毛絨絨的皮,跑得很快。
他們有時躺在哪裏,睜眼閉眼地享受著海風帶來的快意。
有時也去招惹同伴,攻擊性很強,找架打。
不過,他們有一雙呆萌的小眼睛,望著你,心裏的冰就融化了。
墓地在距離捕鯨站不遠的一處山坡上,用白色柵欄圍成,格外醒目,其中長眠於此的64位死者大多是來到這裏的捕鯨人。白色的十字架麵向大海,麵向藍天,麵向他們回家的路。
1922年1月3日,沙克爾頓乘坐他的“探索號”來到這裏,準備再次到南極大陸探險考察。在去世前的幾小時,他還在日記中寫道:黯淡的暮光中,我看見一顆徘徊的孤星,如同寶石一樣點綴在海灣上空。可就在船停靠在捕鯨站的第二天清晨,(1922年1月4日)他心髒病發作,不幸病逝在這裏,終年48歲。為了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業,為了人生的目標,他做到了極致。
按照他夫人的要求,將他葬在南喬治亞島的墓地裏,這樣他可以日夜守望著這片他熱愛的土地。這種安排是最符合沙克爾頓的心願。
花崗岩墓碑上那顆九角星是它的標記,墓碑後麵鐫刻著他生前最喜歡的詩人羅伯特·布朗寧的詩句:我認為一個人應該極盡所能努力奮鬥,以追求他人生注定值得追求的目標。
墓碑朝著南方,南極的風徐徐吹來,與雪山相伴,與大海為鄰,去南極點的夙願,化作繁星點點,照耀著他的靈魂。所有到南喬治亞島的人們都會來這裏,給他敬一杯酒,說幾句話。他的勇氣、毅力、組織能力以及永不放棄的精神,贏得了人們的敬意。
我們要乘坐衝鋒艇回到遊船上了。大家把靴子擦洗一下,以免把島上的泥土帶到船上。
這裏還有一座英國南極科考站和一艘科考船。
(劃著皮劃艇,享受著南極的陽光、微風和海浪)
坐在衝鋒舟上望著漸行漸遠的古利德維肯港灣,我陷入了沉思,一個博物館、一座教堂、一塊墓地,一間郵局,為我們講述了南喬治亞島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下午,天氣驟變,下起了毛毛細雨,溫度也急速下降。我們的郵輪在海灣裏漫遊,雨霧中的沿岸,飄逸得如仙境一般。
(從我住的涼台,可以看到九樓的駕駛室)
我們來到斯特羅姆內斯灣(Stromness Bay)巡遊,看到那裏捕鯨站的殘骸。
(遠眺廢棄的捕鯨站)
當年沙克爾頓(Shackleton)降下山穀進行救援的瀑布。漫山遍野的王企鵝,每一個景致,都令人興奮不已。
(褐色的沙灘上,布滿了企鵝和海豹)
終於安定下來,洗澡,午睡。 接下來5:30,大家來到六樓,聽探險隊的回顧和簡報,以及明天的行程。
(涼台外的冰川)
平安夜的晚餐是正裝晚宴(Formal ),精致的美食,配上美酒,讓人陶醉。
晚宴後,在劇場,船員的平安夜節目和鋼琴家Jason Ridgway為大家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曲《胡桃夾子》,都十分精彩。一個美妙而難忘的聖誕平安夜,是在南極度過的,太難得,必須記下來!
最後,讓探險隊員的日記作為結尾:
It was a beautiful morning as we approached King Edward Point, South Georgia. The tall snow-capped peaks of the island were illuminated by the morning sunshine and the impressive geological rock formations combined with the tussock grass and the distant view of glacial valleys painted an incredible image in our minds. Unlike most isolated oceanic islands, South Georgia is not of direct volcanic origin. Instead, the majority of the rocks are a mix of igneous granites and metamorphic sandstones originating from a wash down of volcanic sediments. The product gives rise to steep rock walls and slides colored in greens, greys, and tans capped with snow.
King Edward Cove with the King Edward Point (KEP) British Antarctic Survey research station, the South Georgia Museum, the remains of the Grytviken whaling station, and the Whaler's Cemetery with Sir Ernest Shackleton's Grave were visible in the distance over the calm waters. Humpback whales, porpoising Antarctic fur seals and Gentoo penguins could be seen around the ship as well. We excitedly readied ourselves for our time ashore in Grytviken. Our Expedition Team shuttled us in groups to shore and we spent time exploring the rich history of the whaling station and the museum. Fur seals, elephant seals, skuas, terns and king penguins were just some of the visible species freely roaming about on shore. The Antarctic fur seals were nearing the end of their breeding period and it was possible to see loose breeding colonies with mature males, females and young pups at this point in the season. Southern Elephant seals were also visible on shore going through their molt. Southern Elephant seals are one of only a few seal species that undergo a catastrophic molt. During the molt, the old fur and skin are shed all at once over a short period of about 30 days and the seal is left with a fresh coat by the end of the time. The seals spend the majority of their time on land at this point and seldom make foraging trips to sea thus making them readily visible and easy to observe.
It truly was a spectacular day and wonderful Christmas Eve! Conditions were mostly sunny throughout the day with a light breeze and pleasant temperatures of around 43 degrees F that held steady into the afternoon. Following our wonderful time ashore, we did some lovely scenic cruising into Stromness Bay in order to view the remains of the whaling stations there and the sight where Shackleton descended down the valley for rescue. A beautiful sight with fur seals lining the beaches and their eerie calls echoing off the surrounding cliffs. The waterfall where Shackleton and his men descended down into the valley for rescue was visible from the outer decks as well and made for memorable photographs. Next, we closed out the day with our Expedition Team's recap and briefing followed by a lovely Christmas eve dinner and night time show with Jason Ridgway in the Grand Salon. A wonderful and memorable Christmas Eve!
Written by Lisa Baldwin– Photos by Lisa Baldwin
(南喬治亞島資料來自網絡,照片為Jack和若敏拍攝。)
https://youtu.be/skS028naXCs
謝謝梅華鼓勵!
謝謝菲兒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