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夏瑾的選擇 （2）

夏天的公園，和風習習，夏瑾和賈青都穿了連衣裙。夏瑾穿的綠色的，賈青穿的白色的。江濤已在一片小樹林那兒等他們了，他穿了件短袖T-shirt，到膝蓋的運動短褲，顯得很清爽。

 

賈青對江濤伸出手，“經常聽到你的大名。”

江濤笑著說，“彼此彼此，夏瑾對你很佩服，說你聰明透頂。”

賈青也笑，“夏瑾老誇你，看來她說得不錯。”賈青確實覺得江濤是那種青春氣十足，很會討人喜歡的類型，難怪夏瑾喜歡他。

江濤看著夏瑾說，“夏瑾，難怪你們這麽好，你跟賈青看起來哪兒挺像的，就象姐妹。賈青跟我想的挺不一樣，看起來很溫和。”

夏瑾說，“是啊，我媽就說賈青像她的女兒。有次我們在後院玩，來了個要飯的，還問我媽是不是我們都是她女兒。我媽說，是。我媽很喜歡賈青。”

賈青說，“我是很溫和，是不是，夏瑾？”

夏瑾笑了，“我可是聽說別人不敢惹你。”

賈青笑著回答，“我這人從不主動出擊的，不過，如果有人冒犯我，我是一定會反擊的。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們兩個吧。你們兩個以後有什麽打算？”

沒等夏瑾回答，江濤笑了，“一開口就問以後有什麽打算，真不愧是軍師。我們沒想太遠，高中畢業，就找份工作。我是沒打算考大學的，考也考不上，不像你。”

賈青說，“我上高中，就是為了考大學。要不天天那麽早起幹嗎？你既然不考大學，上學就很輕鬆了。你打算找什麽樣的工作？”

江濤說，“我爸媽在郵電局工作，我也想去那兒。那兒工作輕鬆，工資也不錯。”

賈青點點頭，想象中江濤坐在郵局的櫃台後賣郵票。

夏瑾說，“郵局挺好的，可惜我家沒什麽關係。我媽想讓我去圖書館工作，我想想也挺好，我可以有很多時間看小說了。”

這次見麵，賈青和江濤互留了不錯的印象。賈青覺得江濤人挺實在，看來並不是所有漂亮男孩子都不可靠。江濤覺得賈青沒有目中無人，沒有重點中學高才生的傲慢。

那個暑假，在外地上大學的夏川帶了同學程斌來玩。程斌家住附近的Q市，坐汽車來Z市隻要兩個小時。夏川跟程斌住同一個宿舍，是很好的哥們兒。夏川上的大學是個名校，同學都是高中時的佼佼者，程斌自然也不例外。程斌能言善辯，夏瑾的爸媽對他印象挺好。夏瑾一個學期不見哥哥，夏川放假回家自然很高興。夏川要培朋友逛，也願意跟兩個妹妹多聚聚，於是夏家兄妹經常培程斌一起玩。程斌見慣了眼睛長在頭頂的大學女生，跟夏川的兩個妹妹在一起覺得很愉快。夏梅是個初中生，在他眼裏還是個孩子。十七歲的夏瑾婷婷玉立，在他眼裏是個漂亮的少女。程斌的心弦被崇敬他的夏瑾撥動了，當然夏瑾是好朋友的妹妹，他不敢放肆。

 

一天程斌對夏川說，“我有點事，不知該不該對你說。”

夏川說，“我們倆誰跟誰，你還跟我客氣？”

程斌說，“我怕你不高興。我發現我喜歡上你妹妹夏瑾了。”

夏川說，“我怎麽會不高興，你要是娶了我妹妹，我們更親了。不過得問問我爸媽什麽看法。夏瑾知道嗎？”

程斌說，“我沒跟夏瑾說，不知道她察覺了沒有。”

晚上，夏川走進爸媽的房間，把程斌的話說了。夏家爸媽挺高興，他們覺得程斌很配得上夏瑾。夏媽媽說，“你妹妹明年高中就畢業，你們明年也大學畢業了。工作兩年後，夏瑾就可以跟程斌結婚。”

夏爸爸也說，“夏瑾的那個學校能教出什麽好學生，夏瑾也不可能找到太好的工作。能嫁個名校的高才生，那是難得的好機會啊。程斌是你的好朋友，知根知底的，我們也放心。”

夏川說，“那我跟夏瑾說，估計她不會反對的。她從小就聽話，再說程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夏川也不算誇張，程斌溫文爾雅，高高大大。

 

夏川跟夏瑾說了程斌的話，夏瑾沒他想象的高興。夏瑾一向安靜，夏川也沒多想，他自然不會想到他這個老實的妹妹會早戀，高中就交了男朋友。夏瑾對這事很意外，她把程斌當成哥哥一樣。她覺得程斌跟自己哥哥一樣優秀，一樣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對程斌很有好感，覺得自己永遠到不了他的高度，要說他當自己的男朋友，她從沒往那兒想過。她有男朋友啊。

 

第二天夏瑾去找了賈青，把這件事說了，問她怎麽看。

賈青說，“你自己更喜歡誰呢？覺得跟誰在一起更好呢？”

夏瑾說，“我喜歡跟江濤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我不自卑。我其實對程斌不了解，不過他是我哥的大學同學，我爸媽也喜歡他。他人很優秀。我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沒想到他會看上我。”

賈青說，“江濤人挺好的，不過他準備在郵局當出納，估計也不會有大發展。程斌肯定會比江濤有出息，不過你自己要想清楚更願意跟誰在一起。再說，你怎麽跟江濤說？”

夏瑾說，“有程斌比著，我爸媽肯定不會喜歡江濤的。我自己不太知道該選誰，不過我爸媽跟我哥哥的想法應該不會錯。雖然我喜歡江濤，但我們也沒說過要一輩子在一起。”

賈青說，“你還沒為江濤陷進去，要是你想跟他分手，還是早點兒好。你應該跟他談談。”

夏瑾說，“我挺緊張的，你陪我跟他談吧。其實分手也好，我跟他的事，我爸媽也不知道。”

賈青說，“好吧，我會陪你的。我是你的朋友，不是江濤的朋友。”

跟江濤的談話，沒有想象的那麽難。江濤是個自尊敏感的男孩子，他聽夏瑾一反常態地把她爸媽搬出來，就知道她變了。他們在一起挺開心，但還沒到生死離別的感情。夏瑾想抽身，讓他有些難堪，有些傷感。不過，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們還太年輕，有變數也是正常的。

江濤對夏瑾說，“我不會為難你的，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我會記著你的。”

夏瑾說，“我也會記著你的，希望你找個比我好的女孩子。”

賈青說，“江濤，你是個好男孩，希望你以後過的好。”

江濤看著賈青說，“你幫夏瑾做的決定是嗎？”

賈青說，“夏瑾決定什麽，我總會支持她的。不過我不會對別人的事，橫加幹涉的。”

江濤點點頭，“有你這麽個朋友，是夏瑾的幸運。希望你以後多照顧他。”說完他走了。

賈青對夏瑾說，“江濤人真挺好的。”

夏瑾說，“是啊。我們有緣無份。”

 

有了夏父夏母的首可，程斌開始對夏瑾大獻殷勤。說實話，夏瑾喜歡他的殷勤。程斌知道很多，他會給她講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夏瑾覺得她的生活又打開了一扇門。有時候想起江濤，夏瑾心理會有些不舒服，她覺得自己象是背叛了自己。不過選擇了程斌，雖說是想討家裏人高興，她感覺自己是喜歡程斌的。她安慰自己，也許自己跟江濤隻是好朋友，不是所謂的愛情吧。

 

生活的方向對夏瑾來說，已經定了。她高中畢業後會到圖書館當個管理員，程斌畢業後會分到Z市來工作。她二十歲時，他們就準備結婚。夏瑾覺得自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她想安安靜靜地當個賢妻良母，這輩子也就滿足了。

 

夏瑾跟程斌的婚禮辦的簡簡單單，因為他們要住在Z市，所以程斌的爸媽從Q市趕了過來。程父程母不是挑剔的人，雖說他們覺得夏瑾的學曆有點低，不過對秀麗溫柔的夏瑾，他們還是很有好感。再說兒子的婚事，他自己主意定得很，他們想管也管不了。夏瑾的爸媽幫他們租了套兩居室的房子，婚後夏瑾和程斌就住進了自己的小窩。

 

程斌這人比較隨意，他不攢錢，喜歡給自己買東西。他對夏瑾還是不錯的，他們常回夏瑾爸媽家蹭飯。因為夏川去外地工作了，夏瑾的爸媽很願意見到夏瑾他們。夏瑾對生活沒什麽抱怨，她想大約過日子就這樣了。夏瑾很快懷孕了，她二十一歲當了媽媽。程斌的媽媽那時退休了，就主動住過來幫他們帶孩子，她很喜歡這個新生的小孫兒。夏瑾年輕，對當媽媽沒什麽太大的激動。程斌自己的孩子氣就很足，有他媽媽在，他樂得清閑。兒子的出生並沒給兩人的生活帶來多少變化，不過他們去夏瑾爸媽家的次數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