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馬公公言,紫裳迅速帶著白蝶和白蜓悄悄的離開了。
李豫低頭想了幾秒鍾,隨即靈機一動提起筆在冷月的下麵寫道:葬花魂。
然後他自己又讀了一遍:“ 寒塘渡鶴影, 冷月葬花魂。”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此時的紫裳和白蝶, 白蜓已經不見了。
待太子得意之餘發現已不見了紫裳怒道:“ 人呢? 人給我跑哪兒去了?”
馬公公戰戰兢兢地走過來跪在李煜麵前:“老奴罪該萬死,老奴以為太子殿下叫她們滾, 所以就讓她們回避了, 今兒夜已深了, 如有追究之處,奴才以為還是等明兒吧,老奴知道其實是老奴罪該萬死,管教下人無方,不知太子殿下今夜要來藏書閣,讓打掃的下人們驚了太子的大駕。”
太子李豫眯起眼睛看著腳下的馬公公問道:“ 我什麽時候讓她滾了? 是誰叫她滾的?”
馬公公道:“ 可能是奴才們領會錯了, 剛剛紫裳秀女向太子殿下請罪, 太子殿下抬手一揮,奴才們以為是讓她滾,所以都滾了, 老奴糊塗, 老奴知罪。” 說完就開始一個勁兒地叩頭。
李豫略有所思的瞅著叩頭如搗蒜的馬公公問道:“ 你說她叫什麽來著?怎麽會在這為我打掃起藏書閣來?”
馬公公道:“ 她叫紫裳是去年進宮的秀女,哀求老奴要為太子打掃藏書閣,又說為了不打擾太子,隻會在夜間來這兒打掃,老奴一時心軟就應了她,還望太子恕罪。” 說完伏在了地上, 心裏後悔不已。
李豫坐到了書桌前把玩著手中的那幅畫驚訝地問:“ 她是秀女?為什麽本太子從未見過他?”
馬公公忙磕頭道:“ 太子殿下忘記了,太子爺親點秀女時,隻點了二十三個秀女,有一個染有風寒,沒能到場。”
李豫冷笑一聲道:“ 真巧啊, 那個染風寒的人是她? 竟是我東宮中最美的美人,你這個狗奴才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有意把一個美人給我藏了起來,念你服侍我這麽多年的份上, 這次我就饒了你,給我起來, 那紫裳住在哪兒?”
馬公公連滾帶爬地起來了, 這太子爺還從來沒對他這麽凶過,看來太子對紫裳動心了。他一邊搽著頭上的冷汗一邊說:“ 回太子殿下, 那紫裳姑娘就住在西廂院。”
第二天晚上用完晚膳,紫裳和白蝶下起了棋,因為昨兒驚了太子的駕正心不安,早已打消了再去打掃藏書閣的年頭了。
可是白蜓卻興奮異常,昨晚兒看到太子爺看她家小姐的樣子,她就知道太子爺對小姐動心了,別看她年小,但是這點眼色她還是看得出來的。要不她也白在這宮裏混了這一年多了。
她一整天都在打探宮中的消息, 直到傍晚也不見有什麽動靜,這才心灰意冷的去完成紫裳留給她的作業。
寫完後很滿意得把自己的大作往牆上貼,那牆上被白蜓貼滿了紫裳,白蝶和她自己的字和畫。
白蜓正忙得不亦樂乎,突然間聽到門外傳來一聲:“ 太子駕到。”
聲音剛落,就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後麵跟著馬公公。
紫裳忙領著白蝶和白蜓跪下接駕。
白蜓心中埋怨著,我說嗎,該來的總會來,小姐就不肯聽蜓兒一句話,什麽也沒準備搞得我們手足無措。
一進門李豫就被這個房間吸引住了,房內的擺設簡單卻又精致,牆上那一幅幅字畫雖未裝裱卻別具風味,房裏的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花香。
李豫站到了紫裳跟前道:“ 平身,昨晚你平空出現在我的藏書閣, 今天晚上也別怨我冒昧打擾。”
紫裳起身道:“ 奴婢不敢。”
白蝶立即起身收起了棋盤,白蜓去摘了幾朵開得正豔的茉莉花衝茶去了。
李豫看著眼前讓自己想了一夜的美人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第一次覺得在女人麵前竟會有些緊張:“ 紫裳姑娘是來自東陵嗎 ? 東陵六姝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紫裳淡然一笑:“ 奴婢才淺,太子殿下過獎了。”
這時白蜓端來了茶水,李豫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茶香,端到眼前不覺讓他眼前一亮,隻見到杯中清綠的茶水中竟漂著兩朵白色的小花,頓時覺得非常有趣:“那來的這麽有趣的茶?”
白蜓賣弄道:“回太子殿下這是我們小姐教奴婢的,新鮮的茉莉花清香而不膩,最適合泡綠茶。”李豫讚道:“ 這麽好的茶應該用更好的茶具,小勝子,去把那套白玉麒麟杯取來。”
門外的小太監一聽飛快地去了。
看著眼前的美人,李豫不覺感慨萬千,她美得如此出塵,卻又如此聰慧,怕是天下再難找到第二個這樣的美人了。
念及此處竟有一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剛趨身向前卻見到紫裳後退了一步,心中竟緊張起來。他苦笑一下,輕輕地握住了紫裳的手,心中暗暗氣道,這是怎麽了,今晚我明明可以讓馬公公宣她侍寢,卻怕唐突了美人,自己親自跑來會她,見了她,她還不冷不熱,要是換了別的妃子還不知道感動成什麽麽樣子了,早就極盡能事想讓我今夜留下來了,可是這紫裳。
心下正懊惱著卻聽到紫裳問道:“太子深夜來訪,紫裳受寵若驚,太子可是責怪紫裳昨晚驚了您的駕?”
李豫一聽忙道:“ 哪裏,以後就不要去打掃那藏書閣了,如果紫裳姑娘喜歡看書,可以隨時用那藏書閣。”
紫裳忙道:“ 奴婢謝恩, 若不是打掃藏書閣那奴婢就不會再出現在藏書閣了, 奴婢不想壞了宮中的規矩。”
正說著小太監已取來了那白玉麒麟杯,紫裳一見,就知那套茶具價值不菲,剛要說什麽,就見那白蜓上來接了過去:“ 謝謝太子殿下賞賜,蜓兒這就去用這杯子為殿下和小姐衝茶。”
紫裳見狀暗暗生氣,這白蜓是該管教管教了。
李豫忍不住問道:“ 明天我就要掛帥出征,去邊關平定匈奴做亂,不知紫裳姑娘兒可願意與我同去?”
紫裳一聽道:“ 自古以來,無論是天子還是將軍去戰場,沒有聽說會帶家眷的,紫裳以為不妥,還是留在宮中靜候佳音吧,如果太子明天就要出征,今晚還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李豫頓時有了一種挫敗的感覺,他看著紫裳,希望能從她的眼中找到不舍,可是那雙美目清明透徹,似淺猶深,看不到熱情,看不到幽怨,看不到一絲情緒,卻覺得自己深陷於其中,他生氣地起身離去,紫裳似乎聽到他在轉身時說了一聲:“妖目。”
白蜓端了茶水出來,見到太子憤然而去,不由得生起紫裳的氣來:小姐呀小姐,你怎麽這麽笨,就這麽就把太子給放走了,不,應該是氣走了,幸虧我留下這套挺不錯的茶具,還不算是一無所獲。 紫裳見白蜓端了茶出來便道:“太子走了,那茶你們倆喝了吧。”
白蝶一聽驚訝道:“ 喝了,用那茶杯?”
白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怎麽了,你還想等茶涼了再喝。”
白蝶道:“ 我怕你不小心一失手打了那杯子,破了一座城池。”
白蜓沒好氣道:“姐姐又在跟蜓兒說笑了,蜓兒是比姐姐小幾歲,怎麽喝杯茶就會打碎杯子,就算打碎了一個杯子怎麽就破了一座城池,也不過是灑了一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