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中期至後期,壓抑已久的挫敗感在許多貧窮的非裔美國人社區爆發,引發了從一個街區到另一個街區失控的騷亂。許多美國人將騷亂歸咎於外部煽動者或年輕黑人,他們代表了最大、最引人注目的騷亂者群體。
時任總統林登·B·約翰遜(Lyndon B. Johnson)於1967年成立了一個“國家騷亂問題谘詢委員會”,要求該委員會回答三個基本問題: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發生?怎樣才能防止它再次發生?該委員會也稱為克納委員會(Kerner Commission),以其主席,伊利諾伊州州長小奧托·克納 (Otto Kerner Jr.) 的名字命名。
克納委員會1968年3月發表的報告顛覆了上述那些年輕黑人負有主要責任的假設,宣布白人種族主義 —— 而非黑人的憤怒 —— 是開啟美國城市動蕩的關鍵。
報告的總結說:
我們的國家正在走向兩個社會,一個是黑人,一個是白人 —— 分離的、不平等的社會。
繼續我們目前的路線將導致美國社會的持續兩極化,並最終破壞基本的民主價值觀。
……
美國白人從來沒有完全理解,但黑人永遠不能忘記的是,白人社會深深地卷入了貧民窟。白人機構創造了它,白人機構維持著它,白人社會也縱容著它。
值得注意的是,該報告還專門討論了當時許多美國白人正在問的一個問題:為什麽這麽多黑人,與歐洲移民不同,無法擺脫貧民區和貧困?相信這部分內容,對今天被定義為“模範少數族裔”的我們如何看待亞裔的“成功”和黑人的“失敗”會有啟發。
該報告沒有淡化問題的嚴重性,更沒有回避要真正解決問題所麵臨的挑戰。報告說,隻有承諾采取空前規模的國家行動,才能塑造一個符合美國社會曆史理想的未來。而這需要我們產生新的意願,包括在必要的範圍內向我們自己征稅的意願,以滿足國家的重要需求。這可不是一般的挑戰。但是報告說,這是美國唯一可能的選擇:我們提出這些目標是為了履行我們的平等承諾,滿足一個民主和文明社會的基本需求——國內和平和社會正義。
2018年,克納委員會報告50周年,史密森尼學會(Smithsonian Institution)以《1968年克納委員會看明白了,但沒有人聽(The 1968 Kerner Commission Got It Right, But Nobody Listened)》為題重提這份報告。史密森尼學會這篇文章說,克納委員會發現了真正的問題所在 —— “不良的治安做法、有缺陷的司法係統、肆無忌憚且不公平的消費信貸做法、住房質量差或不足、高失業率、壓製選民以及其他根植於文化的種族歧視形式,所有這些都匯聚在一起,推動了美國城市非裔美國人社區街頭的暴力動蕩,無論南北東西。隨著黑人騷亂的出現,訓練有素的警察和國民警衛隊進入受影響的社區,往往使暴力事件惡化。”
然而,遺憾的是,它們並沒有被真正地聽進去。
即使是組建克納委員員的約翰遜總統本人。
本來,約翰遜特別選擇了溫和的委員會成員,期待最終出爐的報告會提供外部因素引發騷動的證據,以及避免將罪責歸咎於白人中產階級。但沒想到最終的報告卻得出相反的結論,聲稱騷亂“不是由任何有組織的計劃或‘陰謀’引起的,也不是其結果。”委員會也拒絕了另一種常見的指控:不負責任的記者煽動了貧民窟社區。
報告出爐後,隨即引起白人社會的強烈反彈。當時的民調顯示,高達53% 的美國白人反對“種族主義導致騷亂”的結論。所以,即使是約翰遜這位推動並簽署了一係列美國曆史上具裏程碑意義的民權法案的總統,也難對社會改革有所作為。克納委員會報告指出政府應該進行大規模支出。但約翰遜政府卻無法把資源從越南戰爭轉移到社會改革上來,國會也不會同意增稅,而且,州級立法機構也常常削弱聯邦行動對當地的影響。
正如史密森尼學會的文章所指出的,對於美國而言,即使登月(實現於1969年),也比解決國家的種族問題要容易得多。這不僅僅適用於60年代末的美國,甚至也適用於第一位黑人總統入主白宮的當代美國。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盡管黑人的貧困率有了很大的改善,黑人在政府中擁有更大的發言權,然而黑人的貧困仍然是今日美國的一個問題,生活在貧困中的黑人比例仍然是白人比例的兩倍多,被剝奪公民權的現象也依然存在。
史密森尼學會的文章說:過去的這50年中,為結束美國的種族鴻溝或解決美國貧困的種族構成問題所做的努力並不多見。
而曆史始終在驚人相似地重複。
半個世紀以前,這份報告在回答“發生了什麽?”這個問題時這樣說:
警察與居民之間的相互不信任是許多騷亂的起因。騷亂並不是由於單一的“觸發”或“誘發”事件而爆發的。相反,它是在日益不安的社會氛圍中產生的,在這種氛圍中,通常是在幾周或幾個月內發生的一係列加劇緊張的事件在黑人社區的許多人心目中與潛在的怨恨聯係在一起。在緊張局勢不斷加劇的某個時刻,另一起事件 —— 其本身往往是慣例或微不足道的 —— 成為突破點,緊張局勢蔓延成暴力。在幾乎一半的情況下,加劇緊張局勢並最終導致暴力的“事先”事件是警察的行動;在所調查的24次騷亂中,有12次警察行動是暴力爆發前的“最終”事件。
令人悲哀的是,把這些表述拿到今天的美國依然貼切,弗洛伊德在光天化日下被警察跪死,尼科爾斯被五名警察毆打致死,隻是眾多類似事件中兩個典型的例子。
在報告的結尾,克納委員會寫道:
被邀請到本委員會的第一批證人之一是肯尼斯·B·克拉克博士(Dr. Kenneth B. Clark),他是一位傑出的、有洞察力的學者。在提到以前的騷亂委員會的報告時,他說:
我讀了那份報告......1919年芝加哥暴亂的報告,就好像我在讀35年哈林區暴亂調查委員會的報告,43年哈林區暴亂調查委員會的報告,麥肯委員會關於沃茨暴亂的報告。
我必須再次坦率地對本委員會的各位成員說——這是一種愛麗絲夢遊仙境——同樣的活動畫麵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同樣的分析,同樣的建議,以及同樣的不作為。
半個世紀過去了,在全文翻譯這份重要文獻時,讀到“同樣的分析,同樣的建議,以及同樣的不作為”,就像是在看一部預告續集的恐怖片結尾,我們仿佛看到曆史輪回的必然。這句話如幽靈一般盤旋在美國的天空:同樣的活動畫麵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同樣的分析,同樣的建議,以及同樣的不作為……
“約翰遜的委員會在黑人騷亂一事中譴責白人”克納委員會報告出來後《紐約時報》的頭條新聞這樣寫道。
今天,我們能打破曆史的永劫輪回嗎?無論如何,每一個美國人都不得不重新回到這個起點:打開克納委員會的這份報告,閱讀它,理解它,以及付諸行動。
參考資料
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smithsonian-institution/1968-kerner-commission-got-it-right-nobody-listened-180968318/
https://www.presidency.ucsb.edu/documents/commencement-address-howard-university-fulfill-these-rights
附:《美國國家騷亂問題谘詢委員會報告》全文翻譯
報告摘要
1967年的夏天再次給美國城市帶來了種族混亂,隨之而來的是全國的震驚、恐懼和迷惑。
最糟糕的情況出現在7月的兩周時間裏,首先是在紐瓦克,然後是在底特律。每個事件都在鄰近的社區引發了連鎖反應。
1967年7月28日,美國總統成立了本委員會,並指示我們回答三個基本問題:
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情況?
怎樣才能防止它再次發生?
為了回答這些問題,我們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和調查。
我們訪問了暴亂城市;
我們聽取了許多證人的證詞;
我們征求了全國各地專家的意見。
我們的基本結論是:
我們的國家正在走向兩個社會,一個是黑人,一個是白人--分離的、不平等的社會。
對去年夏天的騷亂的反應加快了分離,加深了分裂。歧視和隔離長期以來一直滲透在美國的大部分生活中;現在它們威脅著每個美國人的未來。
這種不斷加深的種族分裂並不是不可避免的。分裂的走向是可以逆轉的。選擇仍然是可能的。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確定這種選擇,並推動國家決議。
繼續我們目前的路線將導致美國社會的持續兩極化,並最終破壞基本的民主價值觀。
替代方案不是盲目的鎮壓或向無法無天的狀態屈服。它是在一個單一的社會中實現所有人的共同機會。
這一替代方案將需要對國家行動的承諾——同情的、大規模和持續的,並得到地球上最強大和最富有的國家的資源支持的行動。每個美國人都需要新的態度、新的理解,尤其是新的意願。
國家的重要需求必須得到滿足;必須做出艱難的選擇,必要時增加新的稅收。
暴力不能建立一個更好的社會。破壞和混亂滋生了壓製,而不是正義。它們打擊的是每個公民的自由。社區不能——也不會——容忍脅迫和暴民統治。
必須結束暴力和破壞——在貧民區的街道和人們的生活中。
種族隔離和貧困在種族聚居區創造了一個大多數美國白人完全不知道的破壞性環境。
美國白人從來沒有完全理解,但黑人永遠不能忘記的是,白人社會深深地卷入了貧民窟。白人機構創造了它,白人機構維持著它,白人社會也縱容著它。
現在是時候了,我們應該全力以赴地轉向這個國家的主要未完成的事業。現在是采取將產生快速和明顯進展的行動戰略的時候了。現在是時候兌現美國民主對所有公民——城市和農村、白人和黑人、西班牙姓氏、美國印第安人和每個少數群體的承諾了。
我們的建議包含了三個基本原則。
* 解決問題的程序必須與問題的規模相當。
* 將這些項目的目標定在近期的高影響力上,以縮小承諾和業績之間的差距。
* 進行新的倡議和實驗,以改變現在主導貧民區和削弱我們社會的那個失敗和挫折的係統。
這些項目將需要前所未有的資金和績效水平,但它們既沒有加深也沒有加大它們提出的問題。對於國家行動來說,沒有比這更急迫的了,也沒有比這更要求國家的良知了。
我們現在發布這份報告,比總統要求的日期早了四個月。還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習。繼續研究是必不可少的。
作為委員們,我們懷著最緊迫的心情一起工作,並試圖消除我們之間存在的任何分歧。一些分歧仍然存在。但是,問題的嚴重性和采取行動的緊迫性非常明顯,不允許進一步拖延本報告的發布。
第一章 —— 騷亂的概括
該報告包含了1967年夏季發生的部分騷亂的概況。這些簡介旨在說明這些騷亂是如何發生的,誰參與了這些騷亂,以及地方官員、警察部隊和國民警衛隊如何應對。說明性的摘錄如下。
紐瓦克(NEWARK)
……人們決定嚐試將人們的能量轉化為非暴力的抗議活動。當奧利弗·洛夫頓(編者注:Oliver Lofton,紐瓦克法律服務項目的負責人)向群眾承諾將對史密斯事件進行全麵調查時,其他黑人領袖開始敦促現場的人排隊向市政廳行進。
1967年7月21日《時代周刊》封麵人物約翰·史密斯(John Smith)。紐瓦克出租車司機史密斯在一次交通攔截中被捕,遭到警察當街暴力毆打。隨後,他被警察打死的謠言傳遍當地,引發了隨後為期四天的暴力衝突,造成26人死亡,數百人受傷。
一些人加入了行進的隊伍。其他人則在狹窄的街道上閑逛。從住房項目的黑暗地麵上飛來一連串的石塊。其中一些落在人群中。有些石塊則擊中了遊行隊伍中的人。許多石頭砸碎了警察局的窗戶。人們認為,投擲石塊是那些年輕人的所為;大約有2500名孩子住在該住房項目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輛舊車在停車場被燒毀。行進的隊伍開始瓦解。頭戴第一次世界大戰類型頭盔的警察們憤怒地驅散人群。一輛消防車趕到現場時,遭到了石塊的襲擊。當警察將人們趕出車站時,他們向四麵八方散去。
幾分鍾後,附近的一家酒類商店被闖入。一些人看到一隊出租車出現在市政廳抗議史密斯的被捕,把這理解為是有組織的騷亂的證據,這樣的謠言就產生了。然而,隻有幾家商店被洗劫。在很短的時間內,這場騷亂似乎已經結束。
* * *
……7月15日星期六,[警察局長多米尼克·]斯皮納(Dominick Spina)收到一個住房項目中有個狙擊手的報告。當他到達時,他看到大約100名國民警衛隊員和警察蹲在車輛後麵,躲在角落裏,匍伏在院子邊緣的地上。
由於一切都顯得很安靜,而且是大白天,斯皮納直接走到了街道中央。什麽也沒有發生。當他走到建築群的最後一棟樓時,他聽到一聲槍響。他周圍的部隊成員都跳了起來,認為自己受到了狙擊手的攻擊。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警衛員從一棟樓後麵跑了出來。
警察局長走過去,問他是否開過槍。這名士兵說是的,他開槍是為了嚇唬一個人離開窗戶;他的命令是讓所有人遠離窗戶。
斯皮納說他告訴那名士兵:“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嗎?你現在已經創造了一種歇斯底裏的狀態。這條街上下的每一個衛兵,以及在場的每一個州警和市警都認為剛才有人開了槍,而且可能是一個狙擊手。”
不久之後,聽到了更多的"槍聲"。在調查中,斯皮納遇到了一個坐在牆上的波多黎各人。在回答關於他是否知道 "槍聲來自哪裏 "的問題時,該男子說,“那不是射擊。那是焰火。如果你看向四樓,你會看到正在扔下這些櫻桃炸彈的人。”
這時,四輛卡車的國民警衛隊員已經趕到,部隊和警察又到處蹲守,尋找那個狙擊手。警察局長在現場呆了三個小時,唯一開過的是近衛軍的那一槍。
然而,當晚六點,兩列國民警衛隊員和州警察正將大量武器對準海斯住房項目,以應對他們認為是狙擊手的情況。……
底特律(DETROIT)
……一種無憂無慮的無政府主義精神正在占據主導地位。騷亂和破壞似乎越來越多地成為目的本身。周日下午晚些時候,在一位觀察家看來,年輕人“在火焰中跳舞”。
當一名男子向街角的一家商業機構投擲一枚燃燒彈時,一名黑人便衣警官正站在那個十字路口。在下午的高溫下,在周日和周一20-25米/小時的風的吹拂下,大火在幾分鍾內就燒到了隔壁的房子。當居民們徒勞地用花園裏的水管對火焰噴灑時,大火從相鄰的兩層和三層樓房的屋頂跳到了另一個屋頂。不到一小時,整個街區都陷入了火海。燃燒的這一排中的第九棟房子屬於投擲燃燒彈的縱火犯......
* * *
……55歲的黑人朱利葉斯·L·多爾西(Julius L.Dorsey)是個私人警衛,當兩名黑人男子和一名婦女與他搭訕時,他正站在一個市場前。他們要求他允許他們搶劫市場。他沒有理會他們的要求。他們開始訓斥他。他請一位鄰居打電話給警察。隨著爭吵越來越激烈,多爾西用手槍向空中開了三槍。
警方的電台報告說:“搶劫犯,他們有步槍。”一輛由一名警察駕駛並載有三名國民警衛隊員的巡邏車趕到。當搶劫者逃跑時,執法人員開火了。當槍聲停止時,有一個死人躺在地上。
他是朱利葉斯-L-多爾西……
* * *
……隨著暴亂在貧民區的起起落落,其中一個區域始終與外界隔絕。在東北側,一個住著21,000人的約150個街區的居民,在1966年聯合起來成立了積極的鄰裏行動委員會(PNAC)。在城市動態研究所的專業幫助下,他們組織了街區俱樂部並製定了改善街區的計劃……
當騷亂爆發時,居民們通過街區俱樂部,能夠迅速組織起來。年輕人同意留在附近,參與疏導交通。據報道,雖然許多人同情反抗“製度”的想法,但隻有兩場小火被點燃,其中一場是在一棟空樓裏。
* * *
……據瑟克莫頓中將(Lt. Gen. Throckmorton)和博林上校(Col. Bolling)說,此時的城市,已經被恐懼所淹沒。國民警衛隊很害怕,居民很害怕,警察也很害怕。許多人,其中大多數是黑人,都被來曆不明的槍擊所傷。將軍和他的參謀部認為,部隊的主要任務是減少恐懼,恢複正常的氣氛。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盡一切努力在部隊和居民之間建立聯係和融洽的關係。士兵們——其中20%是黑人——開始幫助清理街道,收集垃圾,並找尋在混亂中失蹤的人。附近的居民為部隊提供了湯和三明治。在國民警衛隊試圖與市民建立良好關係的地區,沒有什麽過激反應。
……過了不久,人群中的一些人——比前一天晚上更成年更粗暴的人——出現在警察局門口。參與者想要見市長。
市長[Patricia] Sheehan走到車站的台階上。她用大喇叭與人們交談,並要求給她一個機會來糾正這些情況。人群沸騰了。一些人向市長提出質疑。但是,最後,"她是新來的!給她一個機會!"的意見占了上風。
人群中有人要求釋放前一天晚上被捕的所有人員。當被告知已經這樣做了時,人們表示懷疑。他們要求被允許檢查監獄的牢房。
他們中的代表被允許查看牢房,以確定每個人都已被釋放。人群散去了。新不倫瑞克的暴亂未能發生......
第二章 —— 無序的模式
"典型的"騷亂並沒有發生。1967年的騷亂是不尋常的、不規則的、複雜的和不可預測的社會進程。像大多數人類事件一樣,它們並沒有按照有序的順序展開。然而,對我們的調查信息的分析導致了關於暴亂過程的一些結論。普遍情況為:
* 1967年的騷亂中黑人的行為反對的是美國白人社會、權威和財產在黑人社區中的象征,而不是針對白人。
* 在1967年1月到9月報告的164起騷亂中,有8起(5%)在暴力和破壞方麵是真正夠得上“騷亂”的;33起(20%)是嚴重的,但夠不上“騷亂”;123起(75%)是輕微的,如果不是國家處於對“騷亂”過度過敏的狀態,無疑不會作為“騷亂”受到全國的關注。
* 在參議院一個小組委員會研究的75起騷亂事件中,有83起死亡報告。82%的死亡和一半以上的受傷發生在紐瓦克和底特律。大約10%的死者和38%的傷者是公共雇員,主要是執法人員和消防員。在所有騷亂中,絕大多數死傷者是黑人平民。
* 最初的損失估計被大大誇張了。在底特律,報紙上的損失估計起初在2億到5億美元之間;最近的最高估計是4,500萬美元。在紐瓦克,早期估計為1500萬至2500萬美元。一個月後,損失估計為1020萬美元,超過80%的損失為庫存損失。
這裏是我們調查的23個城市的24個騷亂的情況:
* 騷亂爆發前的最後事件,以及最初的暴力事件本身,一般都發生在傍晚或夜間,那種晚間有許多人在街上活動的地方。
* 暴力行為通常在最後的誘發事件後幾乎立即發生,然後迅速升級。除了少數例外,暴力在白天消退,在晚上又迅速爆發。這種夜-日循環在騷亂的早期持續發生。
* 混亂通常從投擲石塊和瓶子以及打破窗戶開始。一旦商店的窗戶被打破,搶劫通常會隨之而來。
* 混亂並不是由於單一的“觸發”或“誘發”事件而爆發的。相反,它是在日益不安的社會氛圍中產生的,在這種氛圍中,通常是在幾周或幾個月內發生的一係列加劇緊張的事件在黑人社區的許多人心目中與潛在的怨恨聯係在一起。在緊張局勢不斷加劇的某個時刻,另一起事件——其本身往往是慣例或微不足道的——成為突破點,緊張局勢蔓延成暴力。
* 在幾乎一半的情況下,加劇緊張局勢並最終導致暴力的“事先”事件是警察的行動;在所調查的24次騷亂中,有12次警察行動是暴力爆發前的“最終”事件。
* 沒有哪種控製策略在每種情況下都是成功的。控製手段的不同效果強調了提前培訓、計劃、充分的情報係統和對貧民區的了解的必要性。
* 白人官員與黑人——包括激進分子以及老一輩黑人領袖——對“和平條款”的談判存在於所有調查的騷亂中。在許多情況下,這些談判涉及對基本不滿的討論,以及當局對騷亂的處理。
* 典型的暴亂者是一個十幾歲或年輕的成年人,是他暴亂所在城市的終身居民,高中輟學;盡管如此,他比沒有暴亂的黑人鄰居受到更好的教育,而且通常就業不足或從事低級工作。他為自己的種族感到驕傲,對白人和中產階級的黑人都非常敵視,雖然對政治很了解,但對政治製度非常不信任。
* 底特律的一項調查顯示,在兩個騷亂地區的全部居民中,約有11%的人承認參與了騷亂,20%至25%的人認為自己是“旁觀者”,超過16%的人認為自己是“反騷亂者”,他們敦促騷亂者
“冷靜”,其餘48%至53%的人說他們在家裏或其他地方,沒有參與。在對居住在紐瓦克騷亂地區的15至35歲的黑人男性的調查中,約45%的人認為自己是騷亂者,約55%的人認為 "沒有參與"。
* 大多數騷亂者是年輕的黑人男性。近53%的被捕者在15至24歲之間;近81%在15至35歲之間。
* 在底特律和紐瓦克,大約74%的騷亂者是在北方長大的。相比之下,在沒有參與的人中,底特律的36%和紐瓦克的52%是在北方長大的。
* 騷亂者所尋求的似乎是更充分地參與社會秩序和大多數美國公民所享有的物質利益。他們不是拒絕美國的製度,而是急於為自己在其中獲得一席之地。
* 眾多黑人反暴亂者走在街上,敦促暴亂者“冷靜下來”。典型的反暴亂者比暴亂者或不參與的人受過更好的教育,有更高的收入。
* 黑人在地方政府中的比例大大低於黑人的人口比例。在所研究的20個城市中, 隻有三個城市有一個以上的黑人立法者;沒有一個城市有黑人市長或城市經理。隻有四個城市的黑人擔任其他重要的決策職位或擔任市政部門的負責人。
* 盡管幾乎所有的城市都有某種正式的申訴機製來處理市民的投訴,但這通常被黑人認為是無效的,而且通常被忽視。
* 盡管各城市的具體不滿情緒各不相同,但至少可以確定12種深層次的不滿情緒,並按相對強度分為三個級別:
1. 警察的做法
2. 失業和就業不足
3. 住房不足
4. 教育不充分
5. 娛樂設施和項目不佳
6. 政治結構和申訴機製的無效性
7. 白人不尊重人的態度
8. 歧視性的司法裁判
9. 聯邦計劃或項目的缺乏
10. 市政服務不完善
11. 歧視性的消費和信貸做法
12. 不夠充分的福利計劃
* 在三個城市進行的調查結果表明,各種聯邦計劃 —— 人力、教育、住房、福利和社區行動 —— 盡管支出巨大,但接受援助的人數隻占需要援助者的一小部分。
騷亂的背景往往和騷亂本身一樣複雜和難以分析。但我們發現還是可以得出某些普遍性的結論。
* 騷亂城市的社會和經濟條件構成了黑人與白人相比處於嚴重劣勢的明顯模式,無論黑人是住在騷亂發生的地區還是住在騷亂發生的地區之外。黑人完成的教育年限較少,上過高中的也較少。黑人失業的可能性是白人的兩倍,從事非技術和服務工作的可能性是白人的三倍。黑人的平均收入是白人的70%,生活在貧困中的可能性是白人的兩倍多。盡管黑人的住房成本相對更高,但他們的住房條件卻更差,其過度擁擠和不符合標準的可能性是白人的三倍。與郊區的白人相比,他們的相對劣勢甚至更加明顯。
對騷亂事件後處理方式的研究導致了令人不安的結論。我們發現,盡管建立了一些事後程序:
* 騷亂爆發的基礎條件幾乎沒有發生任何基本變化。緩解黑人不滿情緒的行動是有限的和零星的;除了少數例外情況,這些行動並沒有明顯地緩解緊張局勢。
* 在一些城市,官方的主要反應是訓練警察並為其配備更先進的武器。在一些城市,兩極分化日益明顯,種族間的交流持續中斷,白人隔離主義或黑人分離主義團體不斷壯大。
第三章 —— 有組織的活動
總統指示委員會調查“是否有任何騷亂是有計劃有組織的。如果有的話,達到了怎樣的程度。”
為了執行總統的這部分任務,委員會成立了一個特別調查小組,以補充對23個城市的騷亂進行全麵審查的實地小組。該小組審查了聯邦機構和國會委員會收集的數據,包括聯邦調查局提供的數千份文件,收集並評估了來自地方和州執法機構和官員的信息,並在選定的城市進行了自己的實地調查。
根據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委員會的結論是:
1967年夏天的城市騷亂不是由任何有組織的計劃或“陰謀”造成的,也不是其結果。
具體而言,委員會沒有發現任何證據表明所有或任何騷亂或導致這些騷亂的事件是由任何國際、國家或地方的組織或團體策劃或指揮的。
地方性和全國性的激進組織以及個人煽動者在1967年春季和夏季非常活躍, 他們反複預測並呼籲使用暴力。我們認為,他們試圖鼓勵暴力,並幫助創造了一種氣氛,促成了騷亂的爆發。
我們認識到,騷亂的持續和種族的分化將為未來有組織的騷亂提供肥沃的土壤。
對有組織的活動的調查正在各級政府,包括國會的委員會繼續進行。這些調查不僅與1967年的騷亂有關,也與去年秋冬季節的團體和個人的行動有關,特別是在學校和學院。委員會在這些調查中進行了合作。他們應該繼續下去。
第四章 —— 基本原因
在討論“為什麽會發生?”的問題時,我們將重點從當地轉移到全國範圍內,從1967年夏天的特定事件轉移到整個社會中造成許多城市黑人的暴力情緒的因素。
這些因素是複雜的、相互影響的,它們在不同城市和不同年份的影響上有很大的不同;一次騷亂的後果,產生了新的不滿和新的要求,成為下一次騷亂的原因。因此,就產生了總統所提到的“緊張氣氛,相互矛盾的證據和極端意見的環境”。
盡管有這些複雜的情況,但某些基本問題是明確的。其中,最根本的是美國白人對美國黑人的種族態度和行為。
種族偏見已經決定性地塑造了我們的曆史;它現在又對我們的未來造成威脅。
白人種族主義對二戰結束後在我們城市中積累的爆炸性混合物負有基本責任。這種混合物的成分包括:
* 就業、教育和住房方麵普遍存在的歧視和隔離,導致大量黑人繼續被排除在經濟進步的利益之外。
* 黑人的遷入和白人的遷出,在我們的主要城市中產生了大量的、日益集中的貧困黑人,造成了日益惡化的設施和服務以及未得到滿足的人類需求的危機。
* 黑人聚居區的隔離和貧困匯聚在年輕人身上,摧毀了機會,迫使他們失敗。造成的結果就是犯罪、吸毒、依賴福利,以及對整個社會,特別是白人社會的憤懣和怨恨。
與此同時,大多數白人和貧民區外的一些黑人的富裕程度在文明史上是無與倫比的。通過電視和其他媒體,這種富裕在黑人窮人和沒有工作的貧民區青年麵前成為了炫耀。
然而,僅憑這些事實並不能說是造成這些騷亂的原因。最近,其他強大的成分已經開始催化這種混合物:
* 受挫的希望是未實現的期望的殘餘物,這希望是由民權運動的偉大司法和立法勝利以及南方爭取平等權利的艱苦卓絕的鬥爭所燃起的。
* 以白人恐怖主義來對待非暴力抗議;抵製取消種族隔離的州和地方官員對法律和聯邦權力的公開蔑視;以及一些從事非暴力的抗議團體背棄非暴力,超越憲法保護的請願和自由集會的權利範圍,並訴諸暴力以試圖迫使改變他們不同意的法律和政策——所有這些都造成了一種傾向於批準和鼓勵暴力作為抗議形式的氣氛。
* 無能為力的挫折感使一些黑人相信,除了以暴力作為糾正冤情和“推動製度”的手段外,沒有其他有效的選擇。這些挫折反映在對法律和政府機構以及控製這些機構的白人社會的疏遠和敵意上,以及反映在“黑人力量”口號中對種族意識和團結的延伸上。
* 黑人中出現了一種新的情緒,特別是在年輕人中,自尊和增強的種族自豪感正在取代冷漠和對“製度”的服從。
* 警察不僅僅是一個 "火花"因素。對一些黑人來說,警察已經成為白人權力、白人種族主義和白人鎮壓的象征。而事實是,許多警察確實反映和表達了這些白人的態度。黑人中普遍認為存在的警察暴行,以及正義和保護的“雙重標準” —— 一個針對黑人,一個針對白人,加強了敵視和嘲諷的氣氛。
到此為止,我們已經試圖確定“爆炸性混合物”的主要成分。在接下來的章節中,我們試圖從曆史的角度來分析它們。然而,它們的意義是明確的:
1967年的夏天,我們在我們的城市看到了種族暴力的連鎖反應。如果我們不聞不問,我們中沒有人可以逃脫後果。
最近的種族騷亂的原因在於各種問題和情況的相互糾纏 —— 社會、經濟、政治和心理,這些問題和情況產生於美國黑人與白人關係的曆史模式。
在這一章,我們將追溯這一模式,確定黑人抗議活動中反複出現的主題,最重要的是,對當今時代的抗議活動提供一個視角。
我們將黑人在美國的經曆以及奴隸製的發展描述為一種製度。我們將展示黑人在麵對僵化的社會、經濟和教育障礙,以及反複發生的暴徒暴力時,堅持不懈地爭取平等的努力。我們將描繪學說潮流的起伏 —— 遷就、分離主義和自助 —— 以及它們與當前黑人權力主題的關係。我們得出結論:
今天的“黑色力量”倡導者自命為黑人抗議運動中最激進的群體。然而,他們在融合問題上已經從與美國社會的直接對抗中退了出來。而因為宣揚分離主義,他們反而無意中為白人種族主義提供了適宜的土壤。他們的大部分經濟計劃,以及他們對黑人曆史、自助、種族團結和分離的興趣,都讓人想起布克·T·華盛頓(Booker T. Washington)。他們的言辭不同,但思想卻非常相似。
布克·塔利亞費羅·華盛頓(Booker Taliaferro Washington,1856年4月5日-1915年11月14日)是美國教育家、作家、演說家和多位美國總統的顧問。他是奴隸製出身的最後一代美國黑人領袖。1890年至1915 年間,華盛頓是非裔美國人社區和當代黑人精英的主要領導人。
第六章 —— 種族貧困區的形成[1]
在整個20世紀,美國的黑人人口一直在穩步地從農村地區向城市轉移,從南部向北部和西部轉移。1910年,全國980萬黑人中的91%居住在南方,隻有27%的美國黑人居住在2500人以上的城市。從1910年到1966年,黑人總人口增加了一倍多,達到2150萬,生活在大都市的人數增加了五倍多(從260萬到1480萬)。南方以外的人數增加了11倍(從88萬到970萬)。
黑人從南方遷移的原因是,北方的非技術工人有望獲得數以千計的新的高薪工作,而南方則轉向機械化耕作。然而,與早期的歐洲移民潮相比,黑人移民的規模較小。即使在1960年至1966年期間,也有180萬來自國外的移民,而從南方來到北方和西部的黑人隻有61.3萬。
由於城市地區的黑人數量不斷增加,自然增長已經取代了移民,成為城市中黑人人口增長的主要來源。然而,除非南方的經濟條件發生巨大變化,否則黑人從南方的遷移將繼續下去。
有關黑人城市化趨勢的基本數據表明:
* 幾乎所有的黑人人口增長(1950年至1966年為98%)都發生在大都會地區,主要是在中心城市。[2]
* 絕大多數的白人人口增長(1960年至1966年為78%)發生在大都市地區的郊區部分。自1960年以來,中心城市的白人人口減少了130萬。
* 結果是,中心城市的黑人數量越來越多,而其周圍的郊區邊緣地區卻幾乎完全是白人。
* 十二個最大的中心城市現在擁有南方以外的三分之二以上的黑人人口,以及美國黑人總數的三分之一。
在城市中,因為歧視,黑人被排除在白人居住區之外。同樣重要的是,白人家庭退出或拒絕進入黑人正在遷入或已經居住的社區。美國城市人口中每年約有20%的人更換住所。當出現空缺時,白人拒絕遷入“變化”地區,這意味著大多數空缺最終由黑人占據。
根據最近的一項研究結果,1960年,美國207個最大的城市的平均隔離指數為86.2。換句話說,為了創造一個沒有隔離的人口分布,平均超過86%的黑人必須改變他們在城市中的居住地。
第七章 —— 失業、家庭機構和社會混亂
盡管在全國範圍內,黑人的收入有所提高,低於“貧困線”的黑人數量也有所下降,但中心城市黑人的狀況仍然處於危機狀態。有200萬到250萬黑人 —— 占所有中心城市的黑人總人口20%,生活在貧民區的肮髒和匱乏之中。
就業是一個關鍵問題。它不僅控製著美國黑人的現在,而且以最深刻的方式,也在創造著未來。然而,盡管經濟持續增長,全國失業率下降,1967年黑人的失業率是白人的兩倍多。
同樣重要的是向黑人和其他少數民族開放的許多工作的不理想性質。黑人男子從事低收入、非技術性的或服務性的工作的可能性比白人男子的三倍還多。男性黑人就業集中在職業的最低端,這是造成黑人貧困的最重要原因。
在一項對低收入社區的研究中,包括失業和就業不足在內的“次就業率”約為33%,比所有美國工人的總體失業率高8.8倍。
就業問題,由於新的失業移民 —— 其中許多人來自蕭條的農村地區 —— 的不斷到來而加劇,在貧民區造成持續的貧困。1966年,全國約有11.9%的白人和40.6%的非白人低於社會安全局定義的"貧困線"(目前城市四口之家的年收入為3335美元。編者注:這是指產生這個報告的1968年)。40%以上低於貧困線的非白人居住在中心城市。
就業問題在貧民區有極其嚴重的社會影響。長期失業或從事最低地位工作的男子往往不能或不願意與他們的家人在一起。由於母親被迫工作以提供支持,在貧困和匱乏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沒有父親的孩子所麵臨的障礙就更大了。
由失業和家庭破裂導致的貧困文化在貧民區內產生了一個無情的、剝削性的關係體係。賣淫、吸毒和犯罪創造了一個以個人不安全和緊張為特征的“叢林”環境。在這種條件下成長起來的兒童很可能是民間騷亂的參與者。
第八章 —— 種族隔離區的生活條件
與美國白人、中產階級環境的巨大差異,深刻地影響著貧民區居民的生活。
犯罪率一直高於其他地區,造成明顯的不安全感。例如,在一個城市中,一個低收入的黑人區對人的嚴重犯罪是高收入白人區的35倍。除非采取嚴厲的措施, 否則貧困地區的犯罪問題可能會繼續增加,因為不斷增長的年輕人數量和快速的城市化人口超出了警察資源。
貧民區惡劣的健康和衛生條件導致了較高的死亡率,較高的主要疾病發病率,以及較低的醫療服務可用性和利用率。1個月以下的非白人嬰兒死亡率比白人高58%;1至12個月的嬰兒死亡率幾乎是白人的3倍。貧民區的環境衛生水平遠遠低於高收入地區。垃圾收集工作往往不夠。據估計,1965年美國有14000起老鼠咬人的案例,其中大部分發生在貧民區。
貧民區居民認為他們被當地商人“剝削”了;而且有證據證實了其中的一些看法。聯邦貿易委員會在一個城市進行的一項研究表明,貧民區商店出售的商品的價格明顯高於其他地區。
缺乏有關信貸購買的知識,給弱勢群體帶來了特殊的隱患。在許多州,扣押做法使這些困難更加複雜,因為它允許債權人不經聽證或審判就剝奪個人的工資。
第九章 —— 移民和黑人經曆的比較
在這一章中,我們將討論許多美國白人正在問的一個基本問題:為什麽這麽多黑人,與歐洲移民不同,無法擺脫貧民區和貧困。我們認為以下因素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 成熟的經濟:當歐洲移民到達時,他們通過提供工業所需的非技術性勞動力獲得了經濟上的立足點。與移民不同的是,黑人移民在城市裏幾乎找不到機會。當時的經濟已經成熟,不再大量需要他所提供的非技術性勞動力。
*種族障礙:歧視的結構嚴格地縮小了黑人的機會,限製了他的前景。歐洲移民遭受過歧視,但從未如此無孔不入般的普遍。
* 對政治體係的介入:移民通常定居在快速發展的城市,這些城市擁有強大的、不斷擴大的政治機器,而這些政治機器以經濟優勢換取政治支持。民間團體的申訴機製以及個人代表,使移民能夠發出自己的聲音,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當黑人到來時,這些政治機器不再那麽強大,也不再那麽有能力提供工作或其他好處,而且在許多情況下不願意與黑人分享他們的影響力。
* 文化因素:移民們來自生活水平低下的社會,而且當時對工作的期待也很低,他們對被迫從事不太理想的、收入較低的工作幾乎沒有感覺到被剝奪。他們龐大而有凝聚力的家庭為總收入做出了貢獻。
盡管黑人男子和移民一樣努力工作,但他們無法養活自己的家庭。創業的機會已經消失了。由於奴隸製和長期的失業,黑人的家庭結構變成了母權製;男性扮演的是次要的和邊緣化的家庭角色 —— 這種角色對他們艱苦而無回報的勞動幾乎沒有補償。最重要的是,種族隔離剝奪了黑人獲得好工作和離開貧民區的機會。對他們來說,未來似乎隻能通往死胡同。
今天,白人傾向於誇大他們是如何順利和迅速地擺脫了貧困。事實是,像許多黑人一樣來自農村背景的移民,在三代人之後,現在才終於開始進入中產階級。
相比之下,黑人在不到兩代人之前才開始集中在城市裏,而且條件要差得多。
雖然有些黑人擺脫了貧困,但很少有人能夠擺脫城市貧民窟。
第十章 —— 社區反應
我們對1967年暴亂城市的調查表明,幾乎每一次重大的騷亂事件都有預示:未解決的不滿情緒的積累,以及黑人對地方政府不願或無力作出反應的廣泛不滿。
克服這些條件對社區支持執法和公民秩序至關重要。城市政府需要有新的和更重要的渠道與貧民區的居民溝通;他們需要提高能力,在社區需求變成社區不滿之前對其作出有效的反應;他們需要提供機會,讓貧民區居民有意義地參與製定影響社區的政策和計劃。
本委員會建議,地方政府必須:
* 發展鄰裏行動工作隊,作為社區的管理機構,通過它可以實現更有效的溝通,改善向貧民區居民提供的城市服務。
* 建立全麵的申訴反應機製,以便將所有公共機構置於公眾監督之下。
* 通過為地方、州和聯邦的行政和公共服務機構建立街區網點,使地方政府機構更接近他們所服務的人民。
* 通過改善政治代表權、建立社區行動的機構渠道、擴大法律服務和就貧民區問題舉行立法聽證會,擴大貧民區居民參與那些與他們相關的公共政策的製定和實施的機會。
在這一努力中,城市政府將需要州和聯邦的支持。委員會建議:
* 為市長和市議會提供州和聯邦財政援助,以支持研究、谘詢、工作人員和其他有效響應聯邦計劃倡議所需的資源。
* 州政府向市政當局提供處理其問題所需的司法工具;向城市地區提供更全麵的財政援助;以及將郊區社區的關注集中於中心城市的物質、社會和文化環境。
第十一章 —— 警察與社區
警察和少數民族社區之間的磨擦關係一直是怨恨、緊張和騷亂的主要和爆炸性的來源。整個社會必須分擔這一責任。
警察麵臨著在貧民區增加保護和服務的要求。然而,為滿足這些要求而采取的積極的巡邏措施本身就造成了緊張和敵意。由於缺乏有效的機製來處理對警察的投訴,由此產生的不滿情緒進一步加劇了。已經製定了改善警察與社區關係的特別方案,但僅僅這些還不夠。警察行政人員必須在政府官員的指導下,和在整個社區的支持下,采取有力的行動來改善執法,減少騷亂的可能性。
本委員會建議,市政府和警察當局(應該):
* 審查警察在貧民區的行動,確保警察行為得當,並消除產生摩擦的做法。
* 為貧民區居民提供更充分的警察保護,以消除他們的高度不安全感,以及許多黑人公民認為執法存在雙重標準的信念。
* 建立公平和有效的機製,解決對警察和其他市政雇員的不滿。
* 製定並通過政策指南,以協助警官在警察行為可能造成關係緊張的領域做出關鍵決定。
* 製定和使用創新方案,確保社區對執法工作的廣泛支持。
* 招募更多的黑人加入正規警察部隊,並審查晉升政策,以確保黑人警官的公平晉升。
* 建立一個“社區服務官員”計劃,吸引17至21歲的貧民區青年加入警察工作。這些初級警官將在貧民區執行任務,但不具有完全的警察權力。聯邦政府應提供相當於雇用社區服務官費用的90%的支持,按每10名正式警官雇用一名社區服務官的比例計算。
第十二章 —— 控製騷亂
維護公民和平是政府的首要責任。如果不是法治高於一切,我們的社會將不僅缺乏秩序,而且缺乏社會和經濟進步所必需的環境。
維護公民秩序不能隻靠警察。警察需要市長和其他公共官員的指導和支持。公共官員有責任確定適當的警察政策,支持適當的警察人員執法和業績考察標準,並參與控製騷亂的規劃。
為了保持對可能導致混亂的事件的控製,委員會建議地方官員:
* 指派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的警察和監督人員在貧民區巡邏,並對騷亂作出反應。
* 製定計劃,在騷亂爆發時迅速召集最大的警察力量和高素質的高級指揮官。
* 提供預防騷亂的特別培訓,讓警察做好防暴和分隊行動的準備,並為適當的紀律和有效性提供充分的指揮和控製以及現場通訊。
* 製定管理控製設備的使用準則,並提供使用致命武器的替代方案。需要聯邦對這一領域的研究提供支持。
* 建立一個情報係統,為警察和其他公職人員提供可靠的信息,以幫助防止騷亂的爆發,並在騷亂爆發時采取有效的控製措施。
* 發展與貧民區居民的持續聯係,利用社區內存在的秩序力量。
* 建立消除謠言的機製,並使黑人領袖和居民能夠知曉事實。建立特殊的細節操作以收集、評估和消除可能導致民間動亂的謠言。
委員會認為,一些社區可能存在著訴諸不分青紅皂白地過度使用武力的嚴重危險。過度反應的有害影響之大是難以估量的。委員會譴責為警察部門配備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舉措,如自動步槍、機槍和坦克。旨在破壞而非控製的武器在人口稠密的城市社區沒有用武之地。
委員會承認地方權力和執法責任的合理原則,但建議聯邦政府在資助改善警察部隊的正常執法活動和應對民間騷亂的方案中分擔責任。
為了幫助政府當局規劃其對民間騷亂的反應,本報告包含《控製騷亂》的補充材料。它涉及防暴行動中遇到的具體問題,包括:
* 對警察、國民警衛隊和軍隊目前控製重大暴亂的能力進行評估,並提出改進建議。
* 建議這些部隊的控製行動可與其他機構(如消防部門)以及整個社區相協調的方法。
* 建議審查和修訂所需的聯邦、州和地方法律,為控製工作和公共安全力量的征召和相互關聯的行動提供框架。
第十三章 —— 緊急狀況下的司法行政
在去年夏天發生騷亂的許多城市中,處理、起訴和保護被捕者的機製反複出現了故障。這主要是由於刑事法庭係統長期存在的結構性缺陷,以及社區未能預測和規劃民間騷亂的緊急需求。
部分原因是,對騷亂期間犯下的嚴重罪行,很少有成功的起訴。在那些發生大規模逮捕的城市,許多被捕者又被剝奪了基本的法律權利。
委員會建議各城市和州:
* 對下級法院進行改革,以提高正常條件下的司法質量。
* 計劃采取綜合措施,在民事糾紛期間對刑事司法係統進行補充,以保護其審議功能,並保持司法的質量。
這樣的應急計劃需要社區的廣泛參與和法官和律師的專職領導。它們應該包括:
* 足以威懾和懲罰暴亂行為的法律。
* 額外的法官、保釋和緩刑官員以及文職工作人員。
* 安排誌願律師幫助檢察官,並在訴訟的每個階段代表騷亂的被告人。
* 確保適當的對個人的保釋、提審、預審、審判和判刑程序的政策。
* 處理被捕者的程序,如傳喚和釋放,以及個人擔保釋放,允許將未成年罪犯與對社區有危險的罪犯分開,以便有效地拘留和起訴嚴重的罪犯。
* 充足的緊急處理和拘留設施。
第十四章 —— 損害賠償:修複和賠償
委員會建議,聯邦政府:
* 修訂《聯邦災害法》 —— 現在隻適用於自然災害 —— 允許聯邦在重大騷亂期間向城市提供緊急食品和醫療援助,並在事後提供長期經濟援助。
* 在各州的合作下,為私營保險業提供激勵措施,使其在城市內部地區提供更充分的財產保險。
委員會讚同受騷亂影響地區保險問題國家谘詢小組的報告:“應對我們城市的保險危機”。
第十五章 —— 新聞媒體與騷亂
在對委員會的要求中,總統問道:“大眾傳媒對騷亂有什麽影響?”
委員會確定,總統問題的答案並不僅僅在於新聞界和廣播公司在報道騷亂時的表現。我們的分析還必須考慮媒體對黑人聚居區、社區關係、種族態度和貧困的整體處理,要考慮到那種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年複一年的貧困。對政府官員、執法部門、媒體人員和其他公民,包括貧民區居民的廣泛采訪,以及對騷亂報道的定量分析和與行業代表的特別會議,使我們得出結論:
* 盡管有聳人聽聞、不準確和歪曲的情況,但報紙、廣播和電視總體上試圖對1967年的騷亂情況進行平衡的、符合事實的描述。
* 新聞媒體的一些成員未能準確地描述去年夏天發生的騷亂事件的規模和特點。我們認為,整體效果是對情緒和事件的誇大。
* 媒體的重要部分未能充分報道民間動亂的原因和後果以及種族關係的根本問題。他們沒有向他們的大多數受眾 —— 也就是白人 —— 傳達貧民區生活所帶來的低質、苦難和無望的感覺。
這些失誤必須得到糾正,而改進必須來自於行業內部。新聞自由不是問題。任何施加政府限製的努力都不符合基本的憲法戒律。
我們已經看到證據表明,新聞媒體正在意識到並關注他們在這個領域的表現。隨著這種關注的增加,報道將得到改善。但是,還有很多事情必須做,而且必須盡快完成。
委員會建議媒體:
* 通過長期指派熟悉城市和種族事務的記者,以及與黑人社區建立更多更好的聯係,擴大對黑人社區和種族問題的報道。
* 將黑人和黑人活動納入報道和內容的所有方麵,包括報紙文章和電視節目。新聞媒體必須出版報紙和製作節目,承認黑人作為社區內的一個群體和大社區的一部分的存在和活動。
* 招募更多的黑人從事新聞和廣播工作,並提拔那些合格的人擔任重要職務。招聘工作應從高中開始,一直持續到大學;必要時,應提供培訓援助。
* 通過事先計劃,在報道騷亂新聞時加強與警方的協調,並與警方合作,指定警方的信息官員,建立信息中心,並製定雙方都能接受的騷亂報道和媒體人員行為準則。
* 加緊努力,通過所有新聞采集組織采用嚴格的內部工作人員準則,確保準確和負責任地報道毒品和種族新聞。
* 合作建立一個由私人組織和資助的城市傳播係統,對記者進行城市事務的培訓和教育,招募和培訓更多的黑人記者,製定改善警察與記者關係的方法,審查對暴亂和種族問題的報道,並支持城市領域的持續研究。
第十六章 —— 城市的未來
到1985年,中心城市的黑人人口預計將增加72%,達到約2080萬。再加上白人家庭不斷搬去郊區,這種增長將使全國許多大城市的黑人人口占多數。
這些城市和它們不斷增長的黑人人口的未來是嚴峻的。大多數新的就業機會都是在郊區和外圍地區創造的。除非公共政策發生重大變化,否則這一趨勢將繼續下去。
因此,麵對日益增長的公共服務需求,以及城市黑人人口的持續失業和貧困,已經不足的市政稅收基礎將進一步惡化。這個國家麵臨三種選擇:
* 我們可以維持目前的政策,繼續維持國家資源給失業者和弱勢群體的項目的比例分配,以及為實現一體化社會所做的不充分和失敗的努力。
* 我們可以采取“致富”政策,旨在極大地改善貧民區的生活質量,同時放棄將融合作為目標。
* 我們可以通過將貧民區的“致富”與鼓勵黑人遷出中心城區的政策相結合來追求融合。
第一種選擇,即繼續執行目前的政策,會給我們的社會帶來不祥的後果。現在分配給弱勢群體項目的國家資源份額,不足以阻止中心城市貧民區生活的惡化。在這種情況下,越來越多的黑人可能會從他們所經曆的被剝奪和隔離中看到暴力抗議的理由,或支持現在孤立的主張內亂的極端主義分子。這必然會導致大規模和持續的暴力,接下來可能是白人的報複,並最終導致兩個社區在駐軍狀態下的分離。
即使不發生暴力,其後果也是不可接受的。今天,發展一個種族融合的社會異常困難,當目前1250萬黑人貧民區人口增長到近2100萬時,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繼續實行目前的政策,就是要把我們的國家永久地劃分為兩個社會;一個主要是黑人和窮人,位於中心城市;另一個主要是白人和富人,位於郊區和外圍地區。
第二種選擇,即貧民窟致富加上放棄融合,也是不可接受的。這是選擇一個永久分裂的國家的另一種方式。此外,在幾乎完全分離的條件下,不可能實現平等。在一個經濟,尤其是就業資源以白人為主的國家,分離政策隻能使黑人長期處於低下的經濟地位。
我們認為,美國唯一可能的選擇是第三種 —— 一種將貧民區的豐富性與旨在鼓勵大量黑人融入貧民區以外的社會的計劃相結合的政策。
致富必須是融合的重要輔助手段,因為無論計劃多麽雄心勃勃或充滿生機,現在生活在中心城市的黑人很少能迅速融合。
在此期間,大規模改善貧民區的生活質量是非常重要的。
但這不過是一個臨時策略。必須製定計劃,使黑人能夠大量離開貧民區。主要目標必須是單一社會,在這個社會裏,每個公民都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和願望,而不是自己的膚色,自由地生活和工作。
第十七章 —— 對國家行動的建議
簡介
沒有一個美國人 —— 無論是白人還是黑人 —— 能夠逃脫我們的大城市持續的社會和經濟衰退的後果。
隻有承諾采取空前規模的國家行動,才能塑造一個符合美國社會曆史理想的未來。
我們經濟的巨大生產力,以及一個對經濟增長有高度反應的聯邦收入係統,可以提供資源。
主要的需求是產生新的意願 —— 在必要的範圍內向我們自己征稅的意願,以滿足國家的重要需求。
我們已經提出了目標,並提出了實現這些目標的戰略。我們討論和推薦方案,並不是為了讓我們每個人都致力於這些方案的具體部分,而是為了說明所需行動的類型和規模。
主要目標是建立一個真正的聯盟 —— 一個單一的社會和單一的美國身份。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們提出了以下國家行動的目標:
* 向那些受到種族隔離和歧視限製的人開放機會,並消除他們在選擇工作、教育和住房方麵的所有障礙。
* 通過為弱勢群體提供處理影響其自身生活問題的手段,以及提高我們的公共和私營機構應對這些問題的能力,消除他們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 加強跨越種族界限的溝通,摧毀陳規定型觀念,製止兩極分化,結束不信任和敵意,為實現公共秩序和社會正義的努力創造共同基礎。
我們提出這些目標是為了履行我們的平等承諾,滿足一個民主和文明社會的基本需求——國內和平和社會正義。
就業
普遍的失業和就業不足是少數民族地區最持久和最嚴重的不滿。它們與騷亂問題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盡管聯邦在人力開發和培訓項目上的支出不斷增加,而且總體經濟持續繁榮,對技術工人的需求不斷增加,但仍有大約200萬白人和非白人長期失業。約有1000萬人就業不足,其中650萬人全職工作,工資低於貧困線。
中心城市的50萬名“鐵杆失業者”缺乏基本的教育,無法保持穩定的工作,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年齡在18歲至25歲的黑人男性。在我們調查的騷亂城市中,黑人從事非技術工作的可能性是白人的三倍,這些工作通常是兼職的、季節性的、低薪的和 "死胡同 "的。
騷亂者中15至25歲的黑人男性居多。超過20%的騷亂者是失業的,許多有工作的人從事的是間歇性的、地位低下的、非技術性的工作,他們認為這些工作低於他們的教育和能力。
委員會建議,聯邦政府:
* 與各城市和各州共同努力,整合現有的人力計劃,避免分散和重複。
* 立即采取行動,在未來三年內創造200萬個新的工作崗位 —— 100萬個在公共部門,100萬個在私營部門,以吸收核心失業人員,並實質性地減少所有工人的就業不足水平,無論黑人還是白人。我們建議第一年在公共部門提供25萬個工作崗位,在私營部門提供30萬個工作崗位。
* 由公共和私人雇主提供在職培訓,並通過合同或稅收減免,向私人雇主償還培訓核心失業者的額外費用。
* 為農村和城市貧困地區的投資提供稅收和其他激勵措施,以便為農村貧困人口提供向城市中心遷移的替代方案。
* 采取新的有力行動,消除就業和晉升的人為障礙,不僅包括正確處理種族歧視的問題,而且在某些情況下包括適當對待逮捕記錄或沒有高中文憑。加強那些負責消除歧視性做法的機構, 如“平等就業機會委員會”,並充分支持1964年《民權法案》第六章,允許聯邦從基於膚色或種族的歧視活動中扣留補助金。
委員會讚揚美國勞工聯合會,產業工會全國委員會最近的公開承諾,鼓勵和招募黑人加入學徒計劃。這一承諾應得到加強和落實。
教育
民主社會的教育必須使兒童具備發展其潛力並充分參與美國生活的能力。對於整個社會來說,學校很好地履行了這一責任。但是,對於許多少數民族,特別是貧民區的兒童,學校未能提供能夠克服歧視和匱乏影響的教育經驗。
這種失敗是黑人社區內持續存在的不滿和怨恨的根源之一。黑人家長和學生對學校係統的敵意正在產生越來越多的衝突,並在許多城市學區造成混亂。但是, 教育實踐和民間騷亂之間關係的最引人注目的證據是,未完成高中學業的貧民區青年參與騷亂的高發率。
貧民區兒童的公共教育的暗淡記錄越來越差。在關鍵技能方麵 —— 語言和閱讀能力 —— 黑人學生每完成一年的學業,就會進一步落後於白人。黑人青年的高失業率和就業不足率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日益嚴重的教育危機。
我們支持將融合作為優先的教育戰略;它對美國社會的未來至關重要。在去年夏天的騷亂中,我們看到了各種層次種族隔離的後果,以及三個世紀以來的迷思、無知和偏見所產生的雙方對種族的態度。擴大種族間互動的機會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我們認識到,處境不利的少數民族的學生在城市學校人口中占比越來越高的情況不會很快得到扭轉。無論為廢除種族隔離做出多大的努力,許多貧民區的孩子在他們的學習生涯中都不會進入融合的學校。
如果不想讓現有的劣勢持續下去,我們必須大幅提高貧民區的教育質量。必須以與全白人學校的結果平等為目標。
為了實施這些戰略,委員會建議:
* 極大地加強努力,通過向在本係統內或與鄰近學校係統尋求合作消除種族隔離的學校係統提供大量的聯邦援助,以消除我們學校中事實上的種族隔離。
* 通過大力實施1964年《民權法案》第六章,消除北方以及南方學校的種族歧視。
* 將優質的幼兒教育推廣到全國每一個處境不利的兒童。
* 通過聯邦對全年補償教育計劃的大量資助,改進教學,擴大實驗和研究,爭取巨大改善為處境不利兒童服務的學校。
* 通過聯邦對成人基礎教育的更大支持來消除文盲。
* 擴大家長和社區參與公立學校的機會。
* 重新調整職業教育的方向,強調工作經驗培訓和工商界的參與。
* 通過增加對處境不利的學生的聯邦援助,擴大高等教育的機會。
* 修訂國家援助方案,以確保對處境不利的學齡兒童比例較高的地區提供更多的學生援助。
福利製度
我們目前的公共福利製度是為了省錢而不是幫助人,但可悲的是,最終兩者都沒有做到。這個係統有兩個關鍵的缺陷:
首先,它排除了大量非常需要幫助的人,而這些人如果得到適當水平的支持,可能會變得更有生產力和自立。有數以百萬計的人既不是老年人、殘疾人,也不是未成年子女的父母,他們需要幫助,但沒有聯邦資金可用於他們身上。
第二,對於那些被包括在內的人,該係統提供的援助遠遠低於體麵生活所需的最低水平,並施加限製,鼓勵繼續依賴福利,破壞自尊心。
大量的法定要求和行政慣例及規章製度都在提醒受助人,他們被認為是不值得信任的、淫亂的和懶惰的。居住要求阻礙了對剛到本州的有需要的人的援助。對受助人家庭的定期搜查侵犯了他們的隱私。社會服務不足使問題更加複雜。
委員會建議,聯邦政府在必要時與州政府和地方政府一起行動,改革現有的福利製度,以便:
* 建立統一的國家援助標準,至少要達到年收入的“貧困線”,現在社會安全局規定城市四口之家的年收入為3,335美元(編者注:這是1968年的水準)。
* 要求所有接受聯邦福利款項的州參加“對有受撫養子女的失業父母的援助計劃”(AFDC-UP),該計劃允許對父親和母親都在家中的家庭提供援助,從而在家庭仍然完整的情況下提供援助。
* 承擔所有福利費用中相當大的一部分 - 至少占總支付額的90%。
* 增加對尋求就業和工作培訓的激勵措施,但要取消國會最近頒布的迫使年幼子女的母親工作的限製。
* 通過鄰裏中心和家庭規劃方案提供更充分的社會服務。
* 取消1967年福利修正案對一個州內可獲得聯邦援助的兒童比例的凍結。
*取消居住要求。
作為一個長期目標,委員會建議聯邦政府尋求建立一個嚴格基於需求的國家收入補貼係統,該係統有兩個廣泛的基本目的:
* 為那些能夠工作或正在工作的人提供任何必要的補充,以便為更充分的就業提供動力。
* 為那些不能工作的人和決定在家陪孩子的母親提供最低標準的體麵生活,並幫助兒童脫離其父母所陷入的貧困陷阱。
一個廣泛的實施係統將涉及比現在所考慮的任何事情都要大得多的聯邦支出。費用的範圍很廣,取決於個人和家庭被接受為“基本津貼”的需求標準,以及對超過這一水平的額外收入的征稅率。然而,如果能夠打破日益加深的貧困和對福利的依賴,如果窮人的孩子能夠有機會翻越現在將他們與社會其他人隔開的牆,那麽這項投資的回報將是巨大的。
住房
經過三十多年零散的、資金嚴重不足的聯邦住房計劃,美國仍有近600萬套低於標準的住房單元被占用。
住房問題在少數民族聚居區尤為嚴重。今天,生活在中心城市的所有非白人家庭中,有近三分之二的家庭生活在以低於標準的住房和普遍的城市枯萎為特征的社區。這是由兩個主要因素造成的。
首先,許多貧民區居民根本無法支付支持體麵住房所需的租金。例如,在底特律,1960年超過40%的非白人居住單位要求的租金超過租戶收入的35%。
第二,歧視使人們無法進入許多非貧民區,特別是郊區,那裏有良好的住房。此外,通過在種族聚居區製造“反壓力”,它使房東有可能拆散公寓單元,以便更密集地居住,並使惡化的聚居區住房的價格和租金高於在真正自由市場上的價格和租金。
迄今為止,聯邦計劃在為弱勢群體提供住房方麵能夠做到的相對很少。在聯邦住房補貼的31年曆史中,隻建造了大約80萬個單元,最近的數字為平均每年約5萬個單元。相比之下,在僅僅三年的時間裏,經FHA的保險擔保獲得建造的中高收入單元超過1000萬個。
委員會的建議中有兩點至關重要:
首先,聯邦住房計劃必須獲得新的推動力,以克服普遍存在的種族隔離模式。如果不這樣做,這些計劃將繼續把人口中最貧窮和依賴性最強的部分集中到中心城市的貧民區,那裏的人口需求和處理這些需求的公共資源之間已經存在嚴重差距。
第二,必須讓私營部門參與中低檔出租房的生產和融資,以提供必要的能力和資本,滿足國家的住房需求。
委員會建議,聯邦政府:
* 頒布一項全麵的、可執行的聯邦公開住房法,以涵蓋所有住房的銷售或租賃,包括獨戶住宅。
* 調整聯邦住房計劃的方向,將更多的中低收入住房安置在貧民區之外。
* 在未來五年內,使中低收入家庭能夠得到600萬套新的和現有的像樣的住房,首先在下一年有60萬套。
為了達到這一目標,我們建議:
* 擴大和修改租金補貼計劃,允許對現有住房使用補貼,從而大大增加該計劃的覆蓋麵。
* 擴大和修改低於市場利率的計劃,將利息補貼擴大到所有讚助商,並向非營利性讚助商提供無息貸款,以支付施工前的費用,並允許將項目出售給非營利性公司、合作社或公寓。
* 建立一個類似於目前房租補貼的所有權補貼計劃,使低收入家庭能夠擁有自己的住房。
* 聯邦注銷對建造中等租金住房的私人建築商的貸款利率。
* 擴大公共住房計劃,重點是分散地點的小型單位,以及租賃和“交鑰匙”計劃。
* 擴大示範城市計劃。
* 擴大和調整城市重建計劃,優先考慮直接幫助低收入家庭獲得適當住房的項目。
結論
被邀請到本委員會的第一批證人之一是肯尼斯·B·克拉克博士,他是一位傑出的、有洞察力的學者。在提到以前的騷亂委員會的報告時,他說:
我讀了那份報告......1919年芝加哥暴亂的報告,就好像我在讀35年哈林區暴亂調查委員會的報告,43年哈林區暴亂調查委員會的報告,麥肯委員會關於沃茨暴亂的報告。
我必須再次坦率地對本委員會的各位成員說 —— 這是一種愛麗絲夢遊仙境 —— 同樣的活動畫麵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同樣的分析,同樣的建議,以及同樣的不作為。
在我們結束本報告時,這些話出現在我們的腦海中。
我們已經提供了一個誠實的開始。我們學到了很多。但我們沒有發現驚人的真相,沒有獨特的見解,沒有簡單的解決方案。種族混亂的破壞和痛苦,黑人反抗和白人鎮壓的嚴酷論戰,在這個國家已經被看到和聽到。
現在是結束破壞和暴力的時候了,不僅是在貧民區的街道上,而且在人們的生活中。
國家內亂問題谘詢委員會的報告
(New York: Bantam Books, 1968), pp.1-29.
[1] 本報告中使用的“貧民區”一詞是指一個城市中以貧困和嚴重的社會混亂為特征的地區,在非自願隔離的條件下,由某個種族或民族群體的成員居住。
[2] “中心城市”是指標準大都市統計區的最大城市,即至少包含一個居民人數在5萬人以上的城市的大都市地區。
本文為非營利調查新聞編輯室“Information Justice(信息正義)”原創作品,由《信息正義》與《美國華人雜談》公眾號聯合發表
實際上美國領袖已經給出解。
美國國父之一托馬斯●傑斐遜在1800年代倡導美國獲得自由的黑奴在非洲建立一個自己的國家, Liberia (自由解放共和國)。
在這個非洲新國家裏,黑人當家做主,再也不受白人種族歧視。
但絕大多數美國黑人不願意接受這個解,而選擇繼續留在美國,受白人種族歧視至今。
美國獲得自由的黑奴在非洲建立自己的國家的人,其後代有些成了當地著名軍閥,還被聯合國法庭判決犯了戰爭罪和反人類罪。
就業端並沒有歧視黑人。他們在成年以後所遭受的歧視都與他們的教育水平低相關的。
美國應當在過去實行奴隸製的地區選一個州劃為黑人管理的特區。黑人移入和其它種族移出,聯邦可以給於一次性遷移補助。這樣黑人就無法再繼續抱怨在各地作亂。也會在特區和全國其它地區老老實實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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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赤裸裸的種族隔離建議也隻有在簡中文世界中敢於公開表達了。相信如果提出對美國華人采取這樣的政策,會有很多人讚成的
國內最嚴重的人權問題, 依然是種族歧視問題。 直到今天, 身邊還有白人大媽, 對我說, 她根本不是種族主義者, 她讚同種族隔離, 因為她“僅僅是要求不希望和文化,價值觀, 生活習慣不一致的黑人們坐在一起, 在一起上學“。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