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美國天才教育 附專家對天才與聰明的比較

來美國後發現不少美國大學生連一些比較基本的數學計算都做不好，好生奇怪。後來有“高人”點撥：美國實行的是天才教育。隻要把天才的教育質量保證了，下麵的小嘍囉傻點沒關係，跟著幹就行了，照樣引領世界。記得我當時聽得一驚一乍的，對“高人”佩服極了。

 

被公認為天才（genius）的愛因斯坦。（圖片來自維基百科。）

 

 

早期天才教育蜻蜓點水

 

 

後來，隨著我對美國教育體製的不斷了解，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後，跟著孩子從小學開始“讀”，一步步走來，才發現美國的早期教育絕對不是把重點放在天才教育上的，至少在小學階段，政府強製執行並大量投入的是學校針對某些有特殊需求的孩子所開設的特殊教育班，而非優資班。我孩子所在學區的特殊教育班就是依孩子情況不同，有不同形式分班，提供不同級別的特殊幫助，最高一級的是一對一配一個助理，除了吃飯和課間休息，助理在學校全天候跟著這個孩子。

 

Image courtesy of Max_Pixel

 

相反，學校對另外一頭 —— 學習優秀的孩子 —— 所給予的特殊關注少得可憐。這是因為優資班不是政府強製的，要看所在學區的資金狀況和其他條件。我記得我們所在學區的總監就說過，他也認為小學對好學生的投資太少，就資源分配而言，天平是完全傾斜的。我所知道的，小學階段給予學習優秀孩子的唯一額外投資，就是大部分學區都在小學階段的後期開設Gifted Class。這個Gifted Class怎麽翻譯有點講究，字麵直譯是“天才班”，但我這裏暫且譯為“優資班”，原因後麵會講。

 

一般來說，進優資班的大致條件是IQ達到一定要求，成績優秀，再加上老師推薦。同時，名額是有限製的，隻能取學生總數的3-5%。不是真正的分班，隻是被選中的孩子每周在一起上一堂課，大部分時間是用來做項目之類的，也參加些超出一般孩子水準的競賽。但也就是這些了。如果想要更多的關注，要更多的“因材施教”，恐怕必須找特殊的校外課程了。

 

 

後期精英教育取代天才教育

 

 

大學圖書館一角（作者提供）。

 

不過，隨著學曆的增長，越到高年級，各個學校在優秀學生方麵的投資就越來越多，而對差生的特殊照顧相應的是越來越少了，除了真正是需要特殊教育的。各個學校競相開辟AP課不說(AP，Advanced Placement，大學先修課程），同時還要提供各種各樣讓學生嶄露頭角的機會。也是越到高年級，學校質量上的差距就越體現出來，所謂Elite school（精英高中）那樣的學校給學生提供的資源和機會，與一般學校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資源、機會上的差別到了大學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許可以說，美國，從高中開始，真的是有點那位“高人”所說的“天才教育”的味道了。人們對藤校趨之若鶩，這絕對是主要原因之一。到了這個階段，隻要你達標，你就有機會享受特殊的資源和機會，不似小學的“天資班”，有嚴格的名額限製。

 

 

自推，自推，重中之重

 

 

十多年前，在《紐約時報》的一個周末刊上讀到對加州某個天才培養項目的報道，該項目是去發現一些真正是天才的孩子，發現他們特別感興趣的方麵，提供給他們特殊的培養條件和環境，如果他們自己選擇的話，其中也包括去大學修課，不是注冊為正規大學生，隻是專修他們特別感興趣的學科。於是，這些最小8歲，最大也就是12、13的孩子在大學與“正常”的大學生一起上課。有意思的是，他們所有人都是大學所在班裏的尖子學生。那是一個長篇深度報道，我別的都不記得了，始終難以忘記的是項目負責人說的他們選拔苗子時最最重要的一個標準：必須是孩子本人有此要求。他們反複麵試孩子和家長，就是要確定這個。如果他們認為孩子是為了家長高興才報名的，再天才的也絕對不收。我個人的理解，美國教育還是尊從不要拔苗助長的原則，特別在孩子年齡還小時，其理念是有一個愉快的童年比早幾年學習高深知識重要得多。

 

我也知道有這樣一所“磁校”高中（“磁校”，既Magnet school，指設立專業課程的公立學校），通過筆試、成績考核、推薦等等已經決定了錄取對象後，最後一關是小組麵試。參加麵試的人數是被錄取人數的三倍，麵試老師就是觀察內定錄取的學生在小組發言中的表現，而麵試的唯一目的是要確認這是個自推的學生。學校的說法是，這將是極其艱苦的四年。如果沒有來自內心的推力，恐怕難以堅持。如果堅持不下去不得不轉學的話，這個名額就浪費了，就等於是剝奪了別的孩子一個機會。

 

美國一流大學的錄取特別在乎學生的內在推力更是眾人皆知了。

 

美國的體育成績也許說明了同樣的問題。美國政府沒有像某些國家那樣對運動尖子投資。我這裏不僅僅是指財力，更是指沒有從小就開始的強迫訓練。但美國哪怕在體操等需要從小就開始的項目上居然也很強。這自然靠的是民間的力量和資源。但我認為更主要的是，這方麵真正有天賦的，真正是自己熱愛這一運動的孩子，得到了他們需要的環境和資源。他們有足夠的自推，這個效果比被推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其實，任何事情都是高處不勝寒的。如果沒有足夠的天賦，很難體會出艱苦卓絕中的樂趣；如果沒有足夠的自推，也很難在艱苦卓絕中堅持下去。所以好的天才教育必然是天賦與自推缺一不可。

 

如果還是以數學為例，美國的教育方針是，給普通孩子最基本的數學教育，而對真正有天賦又有興趣的孩子，有多大潛力，就相應提供多高的教育水準。這就是為什麽，雖然普遍認為美國的數學教育不是太理想，但美國中學生依然經常在國際奧數比賽中奪獎。我想，這也許真的是美國天才教育比較成功的地方。至於那位“高人”所言是否確鑿，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天才與聰明的區別

 

 

最後再說明一下為什麽我把Gifted Class翻譯為優資班。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一份美國教育專家對天才孩子與聰明孩子比較的資料，覺得很有意思，也頗有啟發。資料裏英文原文是Gifted和Bright，我分別翻譯為天才與聰明，因為這裏Gifted確實是指天才。美國小學裏的Gifted Class，雖然是用了天才這個詞，如果參照表格裏對Gifted學生的描述，絕大多數孩子相差甚遠。所以我個人認為“天資班”更合適。至於喜歡較真的人說隻有愛因斯坦那樣的才能被成為天才，而且英文應該是genius，我想，既然字典允許把Gifted翻譯成天才，就讓我在這裏用一回吧。

 

下麵與大家分享天才孩子與聰明孩子比較資料的中文翻譯與英文原件。遺憾的是我已經丟失了材料的來源。（多年前曾在這個博客分享過這份資料。現在借這個話題，重新貼一次。）

 

聰明孩子	天才孩子
知道答案	善於提問（問號多多）
感興趣	非常好奇
專心、專注	全身心投入
有好主意	有稀奇古怪甚至瘋狂的主意
很努力	像玩似的，但成績很好
能回答出問題	追究問題的細節，做詳細闡述
名列前茅	出類拔萃
感興趣地傾聽	表現出強烈的個人喜好和觀點
學得輕鬆	早就知道了
反複6-8次就能掌握	重複1-2次就掌握了
能領會所傳授的觀念	能自己構造抽象的概念
喜歡和同齡夥伴相處	更喜歡與成人做伴
抓住要領	自行推論
完成作業	自動發起（不一定完成）項目
虛心的	較真的
忠實精確地複製	創造一種新的設計
喜歡學校	喜歡求知
吸收信息	操縱、靈活運用信息
技術人員	發明者
擅長記憶	擅長猜測
得心應手於平鋪直敘、條理清晰的演示	越是高深複雜越是如魚得水
謹慎，細心	敏銳、細致入微的觀察
對自己的學習滿意	高度自我批判

 

The Bright Child	The gifted Child
knows the answers	asks the questions
is interested	is highly curious
is attentive	is mentally and physically involved
has good ideas	has wild, silly ideas
works hard	plays around, yet tests well
answers the questions	discusses in details; elaborates
top group	beyond the top group
listens with interest	shows strong feelings and opinions
learns with ease	already knows
6-8 repetitions for mastery	1-2 repetitions for mastery
understands ideas	constructs abstractions
enjoys peers	prefers adults
grasps the meaning	draws inferences
completes assignments	initiates (not necessarily completes) projects
is receptive	is intense
copies accurately	creates a new design
enjoys school	enjoys learning
absorbs information	manipulates information
technician	inventor
good memorizer	good guesser
enjoys straightforward, sequential presentation	thrives on complexity
is alert	is keenly observant
is pleased with own learning	is highly self-crit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