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我聞,我思我想

從大陸來到美國,至今在東西方度過的時日大致各半。願以我所見所聞觸及一下東西方的文化和製度。也許能起一點拋磚引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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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安的“李克強之問”(ZT)

(2015-11-01 15:54:48) 下一個

在中國城市化的曆史版圖上,有兩條不可逾越的紅線:一條是著名的“胡煥庸線”。胡煥庸線是中國著名的人口地理學家,胡煥庸於1935年繪製的人口規律線,他將中國地圖上的東北角黑河(愛輝)和西南角的騰衝兩點連接成線,在中國地理版圖上形成一個約45度角的直線。它所揭示的規律是:自宋代以來的千年曆史中,線東南半壁36%的土地供養了全國96%的人口;西北半壁64%的土地僅供養4%的人口。二者平均人口密度比為42.6:1。胡煥庸線首次直觀而又清晰準確地揭示了中國人口千年分布規律,成為人類地理學上一個偉大的貢獻,正因此,這條線被國際科學界以胡煥庸的名字加以命名。

 

另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是曆史學家黃仁宇《萬曆十五年》中揭示的長城,他說,長城是一條氣候學上的等雨線。因為降雨量的不同,長城以北是遊牧地區,長城以南是農耕地區。

這兩條線的重大意義在於:誰要是試圖把胡煥庸線東南部的城市夢想移植到西北部,必將意味著西部生態的惡化和整個中國整體生態的惡化,那一定是西北部的災難也是整個中國的災難。同理,誰要是想把長城以南田園牧歌、耕讀傳家的夢想也移植到長城以北,試圖把大片草園也變成稻田麥浪,那一定意味著草原的生態迅速惡化甚至變為一片沙海。

在這方麵,半個多世紀以來我們犯過不止一次的錯誤:大量往內蒙古、新疆、青海甘肅的移民導致了西部生態遭遇嚴重惡化,西部水土流失異常嚴重,荒漠化麵積達到國土麵積三分之一;十多年西部大開發並沒有能夠真正縮小東西部差距,巨額投入在事與願違地損害西部生態的同時,東西部的差距更大了。

 

我們死於無知,死於狂妄,死於對知識和自然規律的蔑視與漠然。

2008年汶川大地震後,當地居民和有識之士大聲呼籲異地重建,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各級官員力主就地重建,兩年後的一場泥石流又衝毀剛剛重建的家園,又一些人死於非命,卻沒有一個決策者為此道一聲歉!

中科院國情小組根據2000年資料統計分析,胡煥庸線東南側以占全國43.18%的國土麵積(由1935年的36%變成了2000年占比43.18%,並非人口發生了重大遷移,而是國土的版圖發生了改變),集聚了全國93.77%的人口和95.70%的GDP,壓倒性地顯示出高密度的經濟、社會功能。胡煥庸線西北側地廣人稀,受生態脅迫,其發展經濟、集聚人口的功能較弱,總體以生態恢複和保護為主體功能。

 

但是最近,我們又非常不安地發現了試圖挑戰胡煥庸線的舉動。

2014年11月28日中國新聞網消息,李克強發出了“胡煥庸線怎麽破’,的“李克強之問”。

2014年11月27日,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到國家博物館參觀“人居科學研究展”時,在一幅印著“胡煥庸線”的中國地圖前駐足。李克強指著地圖上的“胡煥庸線”,說:“要研究如何打破這個規律。”

2014年3月,李克強總理提出要解決“三個l億人”的問題:即促進約l億農業轉移人口落戶城鎮,改造約l億人居住的城鎮棚戶區和城中村,引導約1億人在中西部地區就近城鎮化。參觀展覽時,李克強再次提到這個問題。李克強指出,要促進更多中西部人口就近就業。

相比於東部氣候,西部生態要脆弱得多。除非氣候自身發生大規模的變化,否則,我不相信任何人會有無邊的法力和權力,去改變自然界一幹年都絲毫沒能改變的規律。相比於偉大的自然,不管你有多大的世俗權力,任何人都不過是一粒塵土。

中國的地勢西高東低,大江大河源頭都在西部。西部的生態如果遭到破壞,東部的生態也將唇亡齒寒。加大胡煥庸線西北一側的人口負載,隻會帶來難以挽回的環境災難,既是他殺,也是自殺。

轉自打虎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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