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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春遊意大利 - 永遠的威尼斯(1)
威尼斯是一個水城,沒有汽車,隻有數不清的橋和船。水上巴士是這裏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大運河的風光也可順帶一覽無遺。兩岸的風景如畫,古建築群色彩風格各異,讓人目不暇接。
兩座鍾樓遙相對望,右為聖馬可廣場,左為San Giorgio Maggiore。
站在Doge's Palace外麵,隔水相望的San Giorgio Maggiore仿佛近在咫尺。Gondola在清晨的運河中隨著水波蕩漾,享受著遊客到來之前的靜謐。很喜歡威尼斯的路燈,因為記憶中隻有威尼斯用粉紅這麽浪漫的顏色裝點路燈,很特別。
Gondola船夫並非都穿著條紋海魂衫,戴著寬沿帽子,唱著動人的愛情歌曲。在這麽寒冷的春天,他們大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在大運河上討生活。現實往往是和浪漫無關的。
上篇裏提到了歎息橋。其實說到橋,裏亞托橋(Rialto Bridge)應該是威尼斯辨識度最高的橋。白色的大理石,挑高的門廊,寬闊的橋身以及橋樁上的雕塑,都彰顯著裏亞托的美麗。精明的威尼斯人在橋上開了兩排商鋪,大都是賣威尼斯著名的玻璃藝術品,首飾和旅遊紀念品。琳琅滿目,很適合window shopping。橋的兩邊是眺望大運河風景的好去處,因而常常人頭攢動,擠得水泄不通。隻可惜商店背麵的門板上滿是塗鴉,煞風景得很。
裏亞托橋幾經重建,現在的這座石橋也有四百多年的曆史了,是橫跨威尼斯大運河最古老的橋。它的前身坍塌後,威尼斯考慮過很多有名的建築師及藝術家來重新設計,據說還包括米開朗基羅。最後花落Antonio da Ponte, 一個名字裏有“橋”的設計師。這是怎樣的一種因緣際會啊 。
裏亞托一直是威尼斯人的market place, 見證了威尼斯的興衰。曾幾何時威尼斯作為東西貿易的樞紐,是歐洲最富有的地方。一時風光無兩,是那麽的意氣風發。奈何好景不長,歐洲新航路的開發,結束了威尼斯多年的貿易壟斷。威尼斯也逐漸走向衰落。 我對歐洲曆史一點兒都不熟悉。但是總覺得世上萬物都有因果,所以猜想若不是要極力擺脫被威尼斯壟斷的困境,歐洲列國也許不會那麽致力於新航路的開發,曆史說不定就改寫了。
裏亞托附近停泊著很多gondola。船身都是清一色的黑,但是每隻小船裏的upholstery都不太一樣,或華麗,或簡約。黑紅金是主打色,偶爾會看到大膽的寶藍,鑲著燦爛的金邊,襯著船舷的雕飾,幽怨地訴說著流逝在歲月中的衣香鬢影。華服,麵具,歌聲,穿梭在暗夜水巷中的gondola,一年一度的威尼斯嘉年華是威尼斯人對過去的緬懷,更是在以旅遊業為經濟命脈的今天,為遊客put on的一場盛會,多少有些無奈吧。早就答應過mimi要坐這兩頭彎彎的小船,既然逛累了,就挑了這離裏亞托橋最近的小船滿足小人兒的願望吧。
尖尖翹起的船頭,總是調皮地出現在鏡頭裏。船舷的奔馬,惹上了歲月的銅綠,僅有那驕傲的馬頭和奔蹄,還殘存著曾經的輝煌。 船夫熟練地把小船劃進了裏亞托橋旁邊的小巷子,避開了大運河上的熙熙攘攘。顏色各異的房子,斑駁的牆壁,小巧玲瓏的橋,偶爾露出一角的白色鍾樓,眼前的景象和大運河兩旁金壁輝煌的建築相比, 宛如小家碧玉般溫婉可人。巷子大多狹窄,但是這裏的船夫避讓進退中都把船兒駕馭得如水中的魚兒,穿梭自如。
在船上站起身,水邊人家窗台上的玫瑰蠟燭觸手可及。朵朵雕刻精細的玫瑰在窗內溫暖昏黃的燈光襯托下顯得異常潔白美麗。再往前行也能看到年久失修的窗欞在水氳的侵襲下已開始腐朽,無奈地放下端莊,朝外麵的世界咧開了一條縫。水巷中有許多的橋。橋上往往擠滿了看熱鬧的遊客,對經過的gondola友好地揮手,拍照。而我們也常常將橋上的他們收入鏡頭裏。船上觀橋,橋上觀船,四十多分鍾的gondola ride,流逝在看與被看的交替中。
那天下船後按著地圖尋到了the Frari,心情有些抑製不住的激動。雖然Titian長眠於此,我卻是一心一意要來pay homage to Canova的,Titian大師就隻能屈居第二了。一直非常喜歡並尊敬Canova,沒有什麽原因,就是直覺地被Psyche Revived by Cupid's Kiss驚豔了。這個sculpture太美, 每次去盧浮宮,都是貪婪地直奔它而去。Frari原則上不準拍照,還是忍不住向工作人員央求拍了Canova的monument留作紀念。
這墓原本是Canova為Titian設計的,采用了少見的金字塔造型。半開的木門裏,埋葬的是Canova的心。這顆心的主人是那麽才華橫溢,現在和它近在咫尺,我能做的就是靜靜緬懷。其實這偌大的monument埋葬的又豈止是 一顆心呢。
多年前去薩爾斯堡時,覺得這個奧地利小城很美,隻是有些過度消費它最著名的市民 - 莫紮特。放眼望去,到處是印著莫紮特頭像的旅遊紀念品,還有許多質量不算高的音樂會打著莫紮特的名頭招攬遊客,讓人有些失望。作為韋瓦第的出身地,威尼斯沒有犯這個錯誤。在威尼斯幾乎沒有人用韋瓦第做賣點。雖然很欣慰在我心中近乎完美的韋瓦第沒有被廉價的旅遊營銷策略汙染,卻又忍不住為他有些抱不平。這次去威尼斯特意買了《四季》音樂會的票,算是表達對韋瓦第的敬意吧。
聽了無數次的《四季》現場聽來讓我有意想不到的感動。看到在琴弦上跳舞的弓,傳遞出那麽美好的聲音,我竟有種想哭的衝動。Mimi最喜歡《春》。聽到春天裏牧羊犬汪汪叫的那一段,她在黑暗裏拽了拽我的衣袖,仰起了她的小臉,朝我滿足地笑了。相反的我最喜歡《冬》。那一段暴風雪,被琴聲表達得慷慨激昂,酣暢淋漓。“暴風雪”來臨之前,mimi將她溫熱的小嘴湊到我耳邊說“媽媽,你的favorite就要開始了”。說完便爬到爸爸腿上正襟危坐,等待著欣賞那一段再也熟悉不過的旋律。我被小人兒的善意提醒逗笑了,心裏暖暖的 - 有這麽個善解人意的小家夥陪伴我們,真好。
在威尼斯的最後一夜,定到了聖馬可廣場上的Quadri。因為有Michelin 兩顆星的rating,所以作為吃貨的我們對它有一定的期待。也許期望過高,反而覺得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出色。
當晚全套菜式都在照片背景裏那個紅色燙金卷筒裏,是送給我們作紀念的。當時想著回來後如果懷念那美食了,就拿出來看一下。不過至今還沒拿出來看過,相比之下我更懷念巴黎的Le Diane。看來食物的驚豔程度,與Michelin的星級不一定有直接的聯係。
在威尼斯的三天,每天看著大批的遊客在清晨湧入,入夜後,又如潮水般退去。幾乎看不到挽著菜籃子買菜的太太,也看不到背著書包上學的孩子。大部分的當地人已經被飛漲的物價逼出了他們原來的家園。這個迷人的水城,如今更象一個主題公園。雖然公園裏的曆史都是真實的,但是沒有locals生活的曆史,更象博物館裏的陳列品,失去了應有的生氣。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遺憾。 離開威尼斯,我們即將啟程去佛羅倫薩。上船前,mimi對威尼斯有萬般的不舍。爸爸對她說,我們還會再來的,那時的mimi應該長大很多了。
奧? 你不認為那些地質學家講的60年的事可能發生? 你也在地質領域裏做研究嗎? 可不可以share一下你的理論? 我去威尼斯大學參加討論...
@笑薇. 是的,威尼斯在下沉,亞得裏亞海的水位在上升,so the combined effect is quite worrisome. However, I don't think it will disappear in 60 years. :-) 希望會有科學的辦法來保護這座城市。It's a race against time and n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