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塗鴉-之聽平安的《歡顏》

                                                      江天塗鴉-之聽平安的《歡顏》

平安的《歡顏》讓我感受到了什麽叫作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飄落著淡淡愁
一絲絲的回憶
如夢如幻如真
弦輕撥聲低吟
那是歌
隻要你輕輕一笑
我的心就迷醉
隻有你的歡顏笑語
伴我在漫漫長途有所依
春雨秋霜歲月無情
海枯石爛形無痕
隻有你的歡顏笑語
伴我在漫漫長途有所依
飄落著冷冷情
萬縷縷的懷念
如夢如幻如真
弦輕撥聲低吟
那是 歌


聽著那帶點憂傷的旋律和歌詞，我自己覺得這首歌很合適 40 年代風靡上海灘的民國女作家張愛玲。應該是張愛玲到了美國之後，寂寞地回想起自己年少時候在大陸的風光，或是回想起留在了上海灘的孽戀，或是在她中年之後滴淚寫著《小團圓》的時候，慢慢飄起在她身後的背景音樂。美國不是適合張創作的地方，雖然有了賴亞，但是張內心深處還應該是抖落不了的寂寞和孤獨。這首歌於她太貼切了。

出生在封建的大家庭，有一對自私自利的父母，自私自利的父母更是緣於或多或少扭曲的她爺爺奶奶那一輩。在風華正茂，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碰到了有家室的漢奸文人胡蘭成，竟然愛的那麽癡纏，我以為那是因為太缺愛了。所以張竟然能夠和漢奸相愛，也竟然會寫出像《色 戒》那樣的作品 - 大敵當前，民族危亡，一個缺愛的小女子因為那漢奸男人替自己買了一顆大鑽戒，就以為他愛她而出賣了自己的同夥，也出賣了自己的生命 - 自己輕的如同羽毛般的生命。中年之後的張愛玲，雖然看透了濫情的胡蘭成，但是心房中的某個僻靜角落還留著一個大大的空位子。她整個的生命之歌就是那麽傷感，寂寥，就如同平安唱得《歡顏》一樣。

其實我最早聽到《歡顏》這首歌是看台灣電影《歡顏》， 20 多年前的事情了。電影的主演是當時風靡一時的胡慧中，年輕漂亮，活力四射；而那時在看這本電影的我正在談戀愛， 20 歲都沒有到，和同樣稚嫩的男友一起欣賞著這本電影。電影的內容早忘記了，但是我記住了美麗的女主角和這首歌，還有一首《橄欖樹》。

跨過這 20 多年的漫漫長途再來看， 20 年前被大陸封殺，那時我還不知道張愛玲。時空交錯的 20 年後，張愛玲早已孤零零地作古了； 前幾天看到了胡慧中的境況 -- 一個將近 50 歲的中年婦人，領著自己的女兒上學，年輕時的美貌早就不複存在了，也發福了，有的隻是母親特定的看自己兒女時的安詳眼神。而我自己， 20 年前就聽到《歡顏》， 20 年後再聽時，不是同一人所唱，女聲換作了男聲，更加傷感感人，我也早不在中國大陸了，也和張愛玲一樣在美國，現也步入中年。唯一感慨的是， 20 年前和我一起看《歡顏》的是男友，現時是我的丈夫，孩子們的爸。

庾澄慶說聽平安的《歡顏》像是在看一本音樂劇，說得真沒錯。藝術的魅力在於深植人心，平安的《歡顏》做到了， 我聽了一遍又一遍。


江天塗鴉  100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