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2）

2．

 

第一次見大哥哥前，美美姐是反複關照，曉以利害。後來，小雨就習慣了，小嘴緊得恨。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背著大人們見麵，但多個大哥哥更有趣。隻記得他很高，笑起來也好看。知道小雨不能玩得太累，他能輕鬆地背著她走。每次三個人出去，美美姐的臉紅紅的，顯更漂亮了。

 

美美姐師範快畢業的時候， 小雨有時候能在她家裏看到大哥哥。他們倆再出去，也不用帶她這個小尾巴了，小雨不由感到失落。

 

以後的記憶是瑣碎和不連貫的。小雨上中師的時候， 美美姐和大哥哥結了婚。全家都去吃的喜酒。美美姐還是那麽美麗，大哥哥穿西服的顯得有些老氣橫秋，也許很久沒有看到，十幾歲的小雨不太喜歡他的新樣子。

 

中師畢業後，小雨就去了上海，幾乎再也沒有見到美美姐他們。再過了很久，家裏傳來好消息，他們生了個男孩子；可是一年不到，悲劇就發生了。美美姐產後憂鬱，從樓上跳了下去。

 

小雨不敢想象美美姐的父母，留下的嬰兒和大哥哥他們經曆的痛苦。聽自己的父母說，大哥哥在北京和上海工作，並不常在老家。

 

幾年後，父母終於退休了，回到了上海。正遇外婆留下的老房子拆遷，小雨和父母搬進了新房子。弟弟大學畢業留在了北京。一家人算是安定下來了。小雨也三十歲出頭了。

 

終於在暑假的一天，父母突然說起美美的家人正在上海。 想請全家去家裏吃飯。能再見到伯父母，小雨分外高興。

 

“美美姐的孩子也在嗎？“她很想看看這可憐的孩子。

 

“當然，他是外公外婆一手帶大的。”媽媽說

 

“那麽姐夫呢？”她好奇地問

 

“這麽多年，都是他在養著家裏，也沒有另外成家。聽你伯父伯母說，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而且，事業有成， 很不容易。我們已經去過他們家喝茶了。”媽媽的表情有些興奮和期待。

 

“噢，是嗎？沒聽你說過。”

 

“下次去是我們全家和他們全家。如果他們能常住上海，我們也多一家朋友走動。你知道，小時候，他們很喜歡你的。”

 

“對啊！最好美美姐的孩子上我們學校。”還未見麵，小雨就對孩子產生了感情。美美姐當年對她的好，她對美美姐的崇拜和喜愛，對美美姐的命運的無限同情，都交織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