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虎虎
三腳貓的回憶
24．
孩子出生後，大雲被她完全占有和迷住了。產假裏，工作和小傑都暫時放一邊去。事先她跟小傑說好，最好不要打電話，說是“需要些空間。”
小傑也絕不是窮追猛打的人，一周一兩封伊妹兒，不緊不慢。他全然不知道上海的事情。大雲也不在意小米了，讓他們去做愛吧，她想。大自然的安排很神奇，所有母性動物，產後荷爾蒙的變化，讓她們隻專注幼崽；而雄性動物則會乘機獵豔偷腥。
三月初，大雲就恢複了工作，兩天在家，三天去公司。爸爸媽媽白天過來帶孩子，晚上大雲和保姆一起住，堅持讓老人回家休息。
第一天回公司，同事們夾道歡迎，說她恢複得好，變漂亮了。自從懷孕後，大雲更善解人意，大家都比過去喜歡她。大雲帶了很多新鮮的糕點，中午請大夥兒吃飯，作為感謝。
好像回到了現實，知道了土鱉的秘密，她很有些惦記。他還是天南地北地出差，大雲也不是天天進公司，所以，幾乎碰不到。
三月底的一天，大雲突然在公司茶水室看到他的背影，她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起來，端著空杯子索性調頭就走，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大方麵對。
“我告訴他，你喜歡壓力。”他的笑臉看多了，不再奇怪了。
被他快活的樣子感染了，大雲放鬆地笑了：“那可是舊聞了。”
大雲不想討論。況且，她也無意中知道了土鱉的事情，他永遠也想不到，她是怎樣知道的。
“什麽時候去喝一杯？”他問道。
“還是我請你吧，謝謝你送我和孩子的禮物！上次我回請同事們你正好不在，一定得補。”
下班後，大雲上了土鱉的車，她不問去那裏，他也不說，一路無話。到了目的酒吧，他們都叫了軟飲料。土鱉要開車，大雲懷孕後也不喝酒了。
好像都知道對方的心事，他們沉默了好一會兒。大雲反而喜歡這樣不說話地呆坐。
“你的任期到年底，對嗎？”土鱉隻能終於開口道。
“是的，時間好快啊。”
“有打算留下嗎？”天哪！他肯定知道了才這麽問。
“不留了，我跟小傑說好了。”大雲發現自己依然害怕承認，“他的腿也好了。”她又不著邊際地加了一句。
他很久沒有做聲，然後說：“嗯，和家人在一起最重要了。”
“我回去的時候，把父母也帶走，正幫他們申請移民呢。“
“你做得比我好。”他說道。
“你不知道而已。”大雲快敗下陣了。
“全家移民，以後你還會留戀這個城市嗎？”他突然轉過頭，看著她。他的臉靠得很近，眼睛裏的火焰更亮了。
“永遠忘不了！還有這裏的人！”說著，大雲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他好像並不吃驚，抓住她的手，把它翻過來，滾燙的嘴唇壓在掌心。
“是他嗎？”大雲心裏呐喊著，“是我十幾歲就幻想的中國版羅切斯特嗎？”
“那你的新聞是什麽？”他看著她的眼睛。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大雲含糊其辭。不知道他在美國聽到了什麽，或感覺到了什麽，至少小傑那裏一切正常，沒有要撲到上海來的計劃。
好像跟著她，剛坐定，土鱉就過來敲她的門：“歡迎你回來！”他微笑著說，“我剛從美國回來。還跟你的老板吃了次飯呢。”
“哦，是嗎？”大雲有些心虛地說，很快鎮定下來：“又推銷了什麽的新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