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夾沙肉是年菜。大年三十端上來,混在紅燒鯉魚,麻辣雞塊,魚香肉絲等滿桌佳肴裏,湊足我家大年夜的十全十美。三十晚上,我是懶得動夾沙肉一筷頭的。初一早上的三鮮餃子,初二的湯圓,到了年初三晚上,炸酥肉都被切片煮進豌豆尖湯裏,於是,年節裏蒸了幾回的那盤夾沙肉也就成了我的菜。
離開四川二十多年,我不時想念這盤夾沙肉,卻因做法繁瑣,一直鼓不起勇氣做它。去年秋天回成都,大學同學進特意選了一家有夾沙肉的館子,那吃在嘴裏的童年滋味,變為心底不曾離去的惦念,這周末總算化成了動力。
連刀肉:韓國店 H-Mart 買幾塊帶皮五花肉,開水漂十分鍾,拿出洗淨,晾幹肉皮。白糖一分白醋二分和勻,塗抹在肉皮上。鑄鐵鍋抹點油,皮向下放入五花肉,蓋上鍋蓋,中火煎至聲音漸消。取出肉,用刀刮淨黑焦肉皮,浮現出金黃透亮花紋,洗淨,切成三分厚連刀片,備用。
洗沙:紅豆一包,泡一夜去水,再加少許清水,恰好沒過紅豆。高壓鍋煮三十分鍾,用Vitamix打碎,倒入不粘鍋裏,加白糖適量,再加大約半小碗豬油,慢火炒至變色,沒了水氣即成洗沙。
糯米飯:兩磅圓糯米,寬水泡過夜,大火蒸熟。不粘鍋抹點油,加糯米飯,白糖一小把,翻炒均勻即可。
組裝:炒好的洗沙夾入五花肉片裏,然後皮朝下,整齊地排好,碼在塗抹了薄薄一層油的大海碗裏,蓋上糯米飯,壓實。高壓鍋蒸五十分鍾,拿出,倒扣在白盤裏。
伸出筷子夾起一片,小心翼翼地咬一口。嗯,不錯,豆沙那幾分粗礪質感淡淡的甜,混著入口即化的肉香,最後留在舌尖上的,卻是被油脂滋潤透了的,粒粒米飯的甜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