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雖然以選舉決定白宮與參眾議員,但真正控製經濟的還是那些豪門世家。就連美國政治學家們也毫不猶豫地指出:“治理美國的是精英,而不是民眾”。不僅僅是白宮內閣,包括聯邦參眾兩院,甚至各個州,都不難發現父子相繼、叔侄承傳、兄弟攜手等等的現象。對美國政治世家而言,參加競選更像是一項“家族事業”,得益於家族成員的互相扶持,他們對獲勝更有把握,家族政治基因由此代代延續。“民主國家的生活和極權社會一樣,也是由一小撮人決定的。精英是有權的少數,民眾是無權的多數。”
美國的確沒有歐洲那樣的貴族,但也不乏實力強勁的政治世家,比如亞當斯家族、羅斯福家族、肯尼迪家族和布什家族為代表的四大家族。而且也有不少世襲權貴家族群體,這個世襲權貴群體無論財富、地位還是事業、文化都顯得出類拔萃,同時血統又高不可攀,在美國被稱為“波士頓婆羅門”。
19世紀中,有一位Oliver Wendell Holmes, Sr. (1809–1894),自己是其中一分子的後代,著書揭露這一集團的力量,借印度婆羅門階級名號,首創了“波士頓婆羅門”的名稱,說明他們的巨大影響力。
老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Oliver Wendell Holmes, Sr.)
波士頓(Boston)是美國東北部新英格蘭地區最大港口城市,馬薩諸塞州首府。新英格蘭被認為是美國曆史的起點,波士頓屠殺、波士頓傾茶事件,以及美國革命幾個早期的戰役——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戰役、邦克山戰役和波士頓圍城戰,都發生在該市或附近的地方。波士頓的早期居民絕大多數是來自英國的清教徒。清教徒的道德規範在波士頓塑造了一個極端穩定、結構良好的社會。這些早期移民被視為美國的“藍血”,無論財富、地位還是事業、文化都顯得出類拔萃,成為了沒有貴族稱號的事實上的貴族。
波士頓這座城市最早的財富積累源於鴉片貿易。19世紀初,英國人控製了中國90%的鴉片貿易。但在美國人所占的10%中,大部分都屬於波士頓的珀金斯公司,而且波士頓一些聲望很高的家族比如卡伯特家族、庫興家族、韋爾德家族、德拉諾家族、福布斯家族、柯立芝家族等,也都參與過鴉片貿易,並中獲得巨額財富。
這些大名鼎鼎的家族構成了資本雄厚的商業集團,他們自殖民地時代起就有著綿延世係與顯赫聲望,而且普遍門第觀念極重。在刊載於1860年《大西洋月刊》的一篇文章裏,這個世襲權貴群體中的一位成員創造了“波士頓婆羅門”一詞並驕傲地宣稱:這個“種性”兼具財富、智識和美德,在“發展和領導藝術、文化、科學、政治、貿易和學術上有極大的影響力”。
“波士頓婆羅門”在各個領域湧現過的名人車載鬥量,包括出過約翰·亞當斯總統和約翰·昆西·亞當斯總統的亞當斯家族、通用電氣公司的創建者之一科芬家族、出過柯立芝總統的柯立芝家族、出過羅斯福總統的德拉諾家族、出過霍姆斯大法官的霍姆斯家族、肯尼迪家族、創建了摩根財團的皮博迪家族,等等。
“波士頓婆羅門”互相通婚而很少與外人通婚,由此形成了一個近乎封閉的血緣群體——這正是“種姓”的定義。他們內部互相通婚,靠血緣、姻親、商業、宗教等關係織成一張綿密的大網,深刻地影響了美國曆史。溫思羅普家族與福布斯家族可以說是“波士頓婆羅門”通婚網的中心。通過來自溫思羅普家族的外祖母,前國務卿約翰·克裏與小布什在內的四任美國總統有血緣關係。
在一個多世紀裏,“波士頓婆羅門”為美國造就了總統(如約翰·亞當斯、約翰·昆西·亞當斯和富蘭克林·羅斯福)、大法官(小奧列弗·霍爾姆斯)和眾多全國性政治家(如溫德爾·菲利普斯和亨利·卡波特·洛奇),以及大批有文化和政治影響力的學者和教育家(如愛默生和查爾斯·埃利奧特)。
“波士頓婆羅門”的這些世家望族不僅擁有巨大的財富,而且以貫通經濟、文化和政治以及具有全國性的眼光和抱負為特性。這些豪門望族通過慷慨的捐贈直接資助了哈佛大學、耶魯大學、普利斯頓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紐約大學等美國名校,甚至可以說,“波士頓婆羅門”掌控著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三所大學。了解西方文化的都知道,世間還沒美國的時候,就已經先有耶魯大學,而耶魯正是“波士頓婆羅門”的專屬禁地。
“波士頓婆羅門”以血統自矜,很少接納外人,圈子封閉,甚至對於自己獨特的口音也十分執著。雖然對於很多普通美國人來說,他們的口音聽起來刺耳,就好像在吵架。他們的發音中會像英式英語一樣吞“R”,但是同時又有著自己非常高傲的音色。對於“波士頓婆羅門”來說,從事哪個行業,是不存在“隔行如隔山”限製的,他們可以在政、商、學界自由遊走。
他們財力雄厚,人脈廣泛,出產了許多作家、政治家,這些人的子女世代在哈佛、耶魯接受教育。在冷戰之前,一百多年來,盡管共和黨、民主黨在公共政治上勢同水火,但是兩黨高層人員的私人談吐、行事風格很類似,因為他們要麽屬於“波士頓婆羅門”本身,要麽就是其代理人。
這些人互相聯姻,產生出第一流的“門閥”,其中有約翰·亞當斯總統和約翰·昆西·亞當斯總統所屬的亞當斯家族、通用電氣公司的創建者之一科芬家族、羅斯福總統所屬的德拉諾家族、霍姆斯大法官所屬的霍姆斯家族、老布什和小布什所屬的布什家族等等。一個突出例子就是奧巴馬時代的美國國務卿,現在的氣候特使克裏,他就是典型的“美利堅藍血”。
通過追溯克裏外祖母的血統,克裏與小布什在內的四任美國總統都能扯得上血緣關係。克裏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結合,就屬於當年“波士頓婆羅門”內部通婚的典範——一個在商界聲名鵲起,一個在政壇叱吒風雲。克裏全名約翰·福布斯·克裏(John Forbes Kerry),中間名“Forbes”,號稱源自蘇格蘭某大貴族——福布斯家族,這也是他外祖父家的姓氏。這個美國福布斯家族,通過在中國上海販賣鴉片撈到了大筆資本後,又順利進軍了美國的鐵路、石油、地產和零售業,還同時慷慨的資助過哈佛、耶魯和普林斯頓大學,儼然一副“文化財閥”世家的人設。
相比福布斯家族,克裏的姥姥溫思羅普家族的政治色彩更為濃鬱。他們的老祖宗約翰·溫思羅普是第一任馬薩諸塞殖民地總督和“新英格蘭聯盟”主席,被後世稱為“美利堅奠基之父”。這個家族的後代們長期擔任國會議員,更不乏眾議院議長或者總統內閣幕僚這樣的核心權力人士。
約翰·溫思羅普(John Winthrop,1588--1649)
正是克裏的“藍血”身份,幫助他在1960年代上大學的時候,成功加入了耶魯大學的骷髏會,為日後從政積累起了大量人脈。骷髏會最初是由羅素家族成員創辦並資助的,這個羅素家族,也屬於“波士頓婆羅門”中的一員。而克裏的父係,則是德國移民的後代,原本姓氏為“科恩”(Cohen),帶著濃鬱的猶太色彩。後來為了更好地融入美國主流社會,克裏的爺爺把“科恩”改成了“克裏”(Kerry)。
克裏的大長臉確實很像猶太人
在美國的淘金熱中發了財的克裏爺爺,特別重視克裏老爸的教育。非“藍血”的優秀精英人士的克裏老爸,作為一名成功的外交官,費了老大勁,才迎娶到了“波士頓婆羅門家族”的小姐。所以,婚後,克裏老媽也沒舍得放棄自己高貴的Forbes姓氏,而是把它和夫姓並列使用,還認真的傳給了自己的兒子約翰·福布斯·克裏。仔細捋一捋克裏身後三大家族的來龍去脈,不難發現,其中幾乎包含著半部美國史。
由此可見,在美國,精英圈子也分了很多層,通常,麵對中產階級奮鬥上來的新興精英人士(比如克林頓夫婦、奧巴馬夫婦這種),“美利堅藍血貴族”們的骨子總帶著一種油然而生的驕傲和優越感。好像布什這樣的名門望族,放在四五十年前,肯定是瞧不上佩洛西的,現在卻也不得不接受跟她平起平坐。
佩洛西本姓是達曆山德羅,到她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移民了。她的父親托瑪索原先是個保險經紀人,通過多年的努力當上了馬裏蘭州巴爾的摩市市長,而且一當就是十年。達裏山德羅家族在巴爾的摩也算是個世家了,但和真正的豪強一比,又隻能算是寒門。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他家的勢力將永遠止步於巴爾的摩市。
但南希達裏山德羅攀上了保羅佩洛西的高枝。佩洛西家族是真正的豪門。保羅的哥哥是舊金山市的議員,他的嫂嫂則是加州州長紐森的姑姑,紐森的哥哥是石油大亨保羅蓋蒂。南希攀上了保羅這樣的門閥,又怎麽能不飛黃騰達?
不過,佩洛西的父祖也僅僅為市一級的“門閥”,到了佩洛西這代人,突然上竄到全國級別的政治家族,讓兩邊家族都光耀門楣。不過,放眼全美,無論是亞曆山德羅家族,還是佩洛西家族,都屬於新晉門閥。從傳統底蘊來講,跟布什這樣的真正的名門望族、波士頓婆羅門相比,他們還是寒門級存在。
所以,美國其實是個掌握在門閥士族手裏的國家。在美國的46任總統中,有24位互相是親戚。比如卡特是尼克鬆的表弟,尼克鬆又是塔夫托的侄孫,塔夫托又是亞當斯的沒出五服的親戚。而卡特、杜魯門、約翰遜三個人又都是奧巴馬的親戚。還有福特是羅斯福的親戚、林肯是老布什的親戚等等。
照片裏這幾位總統都是親戚
因此,如果從門閥製度的角度去觀察美國,很多看起來不合理的現象就很容易理解了。因為中國的魏晉南北朝到隋唐,地方豪強一直是中國政壇的主角。首先,中國士族的源頭來自於漢末的世家所謂各地的世家豪強,如袁紹家這樣的四世三公,相當於在地方是豪強,可以組織自己的私人武裝,保衛自己的田地,甚至鑄造自己的城堡。所以相當於在基層地方控製了地方經濟,然後優秀子弟在朝廷做官。
除了經濟,漢末世家也是儒學大師輩出,壟斷了教育與意識形態,門生故吏遍天下,而且能讀書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所以世家和世家之間,可以通過師徒,婚姻,經濟,政治勾兌等各種方式聯係在一起。
有了門閥政治,自然就有九品中正製。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目前美國的門閥世家壟斷了美國的常青藤大學,高昂的學費就不是一般中產可以負擔。就算有中產的子弟或者海外留學生就讀與這些大學,同樣哈佛畢業,平民子弟最多就是在大公司打工。而門閥因為控製教育,經濟與政治,他們的子弟的起點與機遇是其他人不可比擬的。
這些門閥世家因為掌握了輿論與意識形態,除了越來越奢華與腐化外,也必然慢慢喜歡談玄論道,與現實越來越脫節,也流行類似毒品的“五石散”。產業空心化當然是與現實脫節的表現,除此外,美國政府也開始主導LGBTQ(變性)運動,大麻合法化,流行吸毒等。如3月27日美國巴爾的摩的大橋居然被貨輪撞塌了,靠高調同性戀身份當上交通部長的Buttigieg以極端無能著稱,但符合政治正確。就大橋被撞塌,他居然能扯到種族,說橋上的車輛多是載黑人和波多黎各的孩子,橋孔設計有種族問題。真是大有魏晉南北朝其實的談玄論道之風,當然從文化角度去看,等級自然差遠了,這樣比較好像有辱當時的世家大族。
後來西晉發生“八王之亂”與“永嘉之亂”,東晉南渡。北方是胡人政權。南渡後的東晉皇帝已經失去兵權,唯一作用是維持各大家族之間的平衡。而堅持留在北方的地方豪族則與胡人政權合作,勢力也越來越龐大。慢慢令胡人漢化,胡漢融合,統一南方,建立隋唐。這些豪門大族大族相互通婚,甚至連唐朝的李家也不那麽看重,當時有本冊子,論天下高門大族,李家排在後麵,而崔家排在最前麵,唐太宗雖然生氣也無可奈何。
慢慢,連朝廷都不能控製豪門大族,無法對與官員勾結的豪門大戶征稅,但朝廷的支出的剛性的,就隻能對中小地主與農民橫征暴斂,如果加上天災,就容易發生民變。於是唐朝在代宗時期進行了財政改革,劉晏將鹽的統購統銷變成了統購分銷,並將漕運改成有償雇傭。唐德宗時期,另一位能人楊炎推出了“兩稅法”,春秋兩季交稅,故而稱兩稅法。
唐朝是一個農業國,其立國的稅收是租(田租)+庸(徭役)+調(紡織品),當時,唐朝實行均田製,人人可以分到田地,所以稅基鎖定在人身上。隨著時間推移,與所有的王朝一樣,出現了以下現象:1. 人口數量增加,人口從貞觀年間300萬戶增加到了900萬戶,不管是生育增長還是有人說的避禍人口露麵,總之,人口大大增加了;2. 稅負不均引起的土地兼並。唐朝有爵位以及5品以上官員各有免稅額度,有的人群實際上屬於untouchable,於是,出現了普通人不堪忍受稅收,另一個群體則擁有稅盾。於是乎,瞞報土地、隱匿人口不可避免;3. 在和平年代,有一個累積效應,就是貧富差距自然擴大,人口增長會導致人力資本的回報低於土地資本的回報。如果還以人丁作為稅基,假定此時還是均田就屬於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