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六月三十日人民日報,餘江縣消滅了血吸蟲。
浮想聯翩,夜不能寐。
微風拂曉,旭日臨窗,遙望南天,欣然命筆。
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萬裏,巡天遙看一千河。
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
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讀六月三十日人民日報,餘江縣消滅了血吸蟲。
浮想聯翩,夜不能寐。
微風拂曉,旭日臨窗,遙望南天,欣然命筆。
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萬裏,巡天遙看一千河。
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
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注釋】:餘江縣:在江西。
華佗:三國時名醫。
薜荔(bi4li4):亦稱木蓮、鬼饅頭。桑科,常綠藤本,含乳汁。葉厚革質,橢圓形,下麵有凸出的網絡。產於我國中部和南部。果實富果膠,可製食用的涼粉。莖、葉、果供藥用,有祛風除濕、通血活絡、消腫解毒、補腎、通乳作用。
遺矢:遺屎。《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趙王派使者到楚國看廉頗,想召他抗秦。使者誑報道,“廉將軍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坐,傾之,三遺矢矣。”血吸蟲病後期人常水瀉。
鬼唱歌:李賀《秋來》,“秋墳鬼唱鮑家詩”。
坐地、巡天、牛郎:毛澤東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五日致周世釗的信,“坐地日行八萬裏,蔣竹如(毛在湖南第一師範時的同學)講得不對,是有數據的。地球直徑約一萬二千五百公裏,以圓周率三點一四一六乘之,得約四萬公裏,即八萬華裏。這是地球的自轉(即一天時間)裏程。坐火車、輪船、汽車,要付代價,叫做旅行。
坐地球,不付代價(即不買車票),日行八萬裏,問人這是旅行麽,答曰不是,我一動也沒有動。真是豈有此理!囿於習俗,迷信未除。完全的日常生活,許多人卻以為怪。巡天,即謂我們這個太陽係(地球在內)每日每時都在銀河係裏穿來穿去。銀河一河也,河則無限,‘一千’言其多而已。我們人類隻是‘巡’在一條河中,看則可以無數。牛郎晉人,血吸蟲病,蠱病,俗名鼓脹病,周秦漢屢見書傳。牛郎自然關心他的鄉人,要問瘟神情況如何了。大熊星座,俗名牛郎星(是否記錯了?),屬銀河係。”盡舜堯:《孟子·告天下》,“人皆可以為舜堯”。
紅雨:李賀《將進酒》,“桃花亂落如紅雨”。
三河:黃河、淮河、洛河,泛指河流。
【鑒賞】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第二句的意思是中國(神州)六億人民都是舜堯。依平仄規則是“仄仄平平仄仄平”所以“六億”放在第一二兩字,“神州”放在三四兩字,“堯舜”說成“舜堯”。“堯”放在句末,還有壓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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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毛澤東) 中的“薜荔”和“遺矢”矢什麽意思
“屎”、“屁”這些粗俗的字,是人們所避忌的,莫說是作文章,就是在平時的談話中,人們亦避用之。若一定要說時,也把“屎”說成“糞,甚至有人把:“糞”字拆開來說米、田、共,以擺脫“屎”的俗氣。
但是有人竟把屎屁入詩詞,這人不是象《紅樓夢》中薛蟠的下流人物,而是無產階級的領袖,四個偉大的頂尖人物毛澤東。
毛澤東用“屎”字入詩,是在《送瘟神》七律二首的頭一首中。詩曰:“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矢”字與“屎”字同。
毛澤東用“屁”字入詞,是在《念奴嬌·鳥兒問答》中。詞曰:“鯤鵬展翅,九萬裏,翻動扶搖羊角。背負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間城廓。炮火連天,彈痕遍地,嚇倒篷間雀。怎麽了得,哎呀我要飛躍。借問君去何方,雀兒答道:有仙山瓊閣。不見前年秋月朗,訂了三家條約。還有吃的,土豆燒熟了,再加牛肉。不須放屁,試看天下翻覆”。
《送瘟神》詩,是作者在一九五八年七月一日,聞餘江縣消滅了血吸蟲後,欣然命筆的佳作。詩中用了“枉”,“無奈”,“一樣悲歡”等詞句,說明舊社會縱有華陀,亦無奈小蟲何,致出現悲慘景象。作者妙用了“人遺矢”的典故,說明血吸蟲害之大,也非常準確地抓住了病人的特征。因為患了血吸蟲病的人,是腹大便便,經常拉屎水的。病人到了這地步,已瀕臨死亡。“傾之,三遺矢矣”之語,是趙王的使臣騙趙王,說廉頗一會兒拉了三次屎,證明廉頗已老病,沒有再被起用的價值。因此,可以看出作者在用這個“矢”字時,心情是十分沉重的,故有“浮想聯翩,夜不能寐之語。
在送走了瘟神,消除了“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後,作者以喜悅的心情,寫下了“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山河鐵臂搖…”的詩句,充分讚揚了人民改天換地的大無畏精神。從“人遺矢”變成“盡舜堯”,除了看出作者對人民充滿感情外,更顯示出藝術上的高超,而這高超,全在作者敢用“矢”字入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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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紀念陳心陶先生 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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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憶,思索,學習,進取,從雨夜得來的一本舊書談起
繁重的野外和室內工作,令我無暇作文,而為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幾天來準備了這篇小小的短文,隻為紀念,不要忘卻......
2011年秋的一個夜晚,作客羊城的我,在中國科學院南海海洋所那間不大的標本館裏結束完一天的工作,正準備步行回賓館休息,誰知剛一出門,大滴大滴的雨水就淅淅瀝瀝地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唉,廣州的雨水,就是那麽充足,從不知它什麽時候就來,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停。因為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大晴天,偏偏隻帶了把小巧精致的旱傘,擋擋陽光還行,但對付起這冰冷而稠密的雨珠兒,簡直是力不從心。還沒走出康樂村,我的褲腳就已經濕透了,先找個地方先避避雨再回去吧,我暗自想著。好在廣州人的夜生活比較豐富,這會兒大部分店鋪的燈都還亮著。可巧,馬路邊上就有家舊書鋪,正好進去。循著低矮逼仄的樓梯上到二樓,一股故紙的墨香夾雜著黴潮的氣息撲麵而來,書鋪不大,但林林總總也堆滿了十幾架的舊書。
既然是淘舊書,就沒什麽目的性,士農工商、文史百科,隻要是自己感興趣的標題,大可以抽出來瞧瞧。看來書屋的主人偏文,古今小說的不同版本搜羅的真不少,定價也極其合理,找到一些市麵上不常見和賣絕了的版本翻一翻,倒可打發時光。約摸著雨漸小了,“遍覽”過古今小說的我正準備離開,忽然,靠牆的一個書架底層露出一片藍布包背兒,已經模糊的五個燙金小字竟然是“中國動物誌”。
翻開扉頁,看到一張遺像,陳心陶先生那雙質樸而堅毅的眼睛正注視遠方......
我手中的這本是《中國動物誌 扁形動物門 吸蟲綱 複殖目(一)》分冊,科學出版社,1985年第一次出版,第一次印刷。計劃中的“吸蟲綱”一共要出四冊,這是第一冊,而到目前為止,隻出版了兩冊,另一冊的出版已是二十一世紀的事了,其間跨越了將近20年!吸蟲是一種微小的扁形動物,種類繁多,其中僅複殖目,我國就有將近400種,幾乎都是營寄生生活,是醫學寄生蟲學研究的重點內容。我國曾經是吸蟲病的重災區,南方大麵積稻作農區曾長期被該病困擾,以至於某些村落出現“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的情景。而長期以來,卻存在著分類混亂、基礎資料匱乏的局麵,如果“吸蟲綱”四冊能夠出齊的話,將標誌著我國擁有了成千上萬寄生蟲病工作者所夢寐以求的《中國吸蟲誌》簡本。
而陳心陶教授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念念不忘的就是這本《吸蟲誌》。
1904年,陳心陶出生在福建古田一個公務員家庭,雖家境清貧,但他自幼刻苦好學,是個很有骨氣的人。1925年,他在福建協和大學生物係畢業後即受聘到廣州嶺南大學任教。1928年至1931年,赴美先後在明尼蘇達大學、哈佛大學醫學院進修,獲博士學位後回國,依然任教於嶺南大學,不久,他在廣州郊外發現了一個肺吸蟲新種,被命名為“怡樂村並殖吸蟲”。 抗戰爆發後,在日軍的鐵蹄下,雖然輾轉奔波,卻一時也沒停下過研究工作。日本投降後,他又赴美華盛頓柏羅維羅蠕蟲研究室和哈佛大學、芝加哥大學考察了一年多,並在這段時間裏完成了絛蟲囊尾蚴的免疫反應實驗。
1949年10月,當聽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消息後,他竟謝絕了親友的勸阻和歐美、香港等眾多科研機構的聘請,毅然回國。結果在廣州解放的第三天,回到嶺南大學,繼續任教,並與基層醫藥衛生工作者一道戰鬥在血吸蟲病防治戰線上工作了20餘年。先後在國內外發表論文150餘篇,為中國吸蟲區係分類奠定了基礎,為“血防”工作做出了重要貢獻,並培養了大批人才。
1973年他被選為《中國動物雜誌》副主編、《中國吸蟲誌》主編。粉碎四人幫後,他認為,自己夢寐以求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卻被多年困擾的惡性淋巴瘤“撂倒”。我們現在從陳先生弟子李桂雲女士在接受南方日報記者采訪時的話語中可見到這位科學家的執著——“在他首次病危得救後,他又含淚請求醫生再給他兩年時間,進行最後拚搏。同時,他又請求教研室柯小麟老師每天偷偷捎上幾頁《吸蟲誌》書稿讓他審定。有段時間他還可以離院,就以周日回家洗澡為借口,一早換上便服,艱難登上四樓教研組辦公室,將自己反鎖在裏麵奮力工作......我們都知道陳教授放心不下‘吸蟲誌’。他臨終前幾天,口腔及舌部潰瘍,無法言語,握筆又顫抖,無奈艱難地囑咐前來看望他的我們,稱短時間內不能恢複工作了,請我們幫忙完成。聽他兒子陳思軒說,在陳教授生命的最後一夜,他全身高燒,漸不清醒,又突然微張嘴巴,吐出一串:‘拿筆來……我……要……寫……’對家人和後事,沒有交待一句......”
陳先生最後的努力,最終凝結成這本擺在我眼前的《中國動物誌 扁形動物門 吸蟲綱 複殖目(一)》分冊。該分冊在前言中充分肯定了陳心陶的工作——“在編寫過程中,陳心陶教授設計與組織了第一卷的內容,完成了總論和並殖科的編寫工作,初步審閱已經完稿的各科的全部內容,在病重期間還對本卷未完部分提出意見,做了具體安排,因此在1977年陳教授逝世前大部分工作都已完成”。
該分冊的完成最終是令人欣喜的。這不是猜測性的說說而已,因為我看到,這本書的前後,有最初擁有者的批注。仔細一看,正是該分冊的主要執筆者之一,即總論、目錄、側頸科各論、附錄、索引等部分的完成人——陳先生的弟子,今年已97歲高齡的中山大學教授蔡尚達先生。他在書的封麵內側頁鄭重地加蓋了自己的名章,還在作者頁用工整的鋼筆字記錄了“蔡尚達計共寫五部分共72590字,本書獲1987年國家自然科學獎 三等獎 1988年8月28日”,其間又有他用鉛筆標注有多處;最後,他在書尾再一次地加蓋了自己名章,又刻意標注上一行工整的鋼筆字——“一九八零〇、九、廿 編完”。是啊,“編完”,對這一群編書人來說,是完成了人生一件多麽艱苦而重要的事情啊,有欣喜,有遺憾。正如前言中所說“感到遺憾的是像陳心陶、顧昌棟兩教授不能親眼看到自己的科學結晶正式出版,而對後繼者來說又因之更加增添了悼念的心情”。
40年前的今天——1977年10月29日,我國醫學寄生蟲學的奠基人、偉大的醫學教育家陳心陶先生,永遠地離開了我們。先生為我們這些後來人樹立了一個真正的“大醫”和“治學者”所應該有的形象。陳心陶先生千古,他的精神,永垂不朽。(博物地理 段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