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山隴西郡

寧靜純我心 感得事物人 寫樸實清新. 閑書閑話養閑心,閑筆閑寫記閑人;人生無虞懂珍惜,以沫相濡字字真。
個人資料
  • 博客訪問:
文章分類
歸檔
正文

天普大學副校長戴海龍:做對的事情,做正直的人

(2016-07-15 16:05:16) 下一個
來源:僑報網 發布時間:2016/7/15 15:03:38
選擇字號:
不過另一方麵,我也感受到,隻要你好好做事,做對的事情,好好做人,做一個正直的人,大家都會看得出來。這次事件中許多人都對我表示了很深的支持,許多也是華裔,所以我打從心裏頭對他們感到感激。所以我也常說,為了我們的下一代,我這一仗一定要打下去。
 
對話戴海龍:講述天普大學免職事件完整始末
 

 

 
天普大學董事會於7月12日召開了董事會議,全體一致投票通過了對校長西奧博爾德(Neil Theobald)的不信任案,並且宣布打算解雇西奧博爾德。鑒於事情的情況已經逐漸明朗,戴海龍教授也打破沉默,接受了本報的獨家采訪, 並發表了聲明(昨天的報道和聲明掃描件)。采訪中,他證實了很多一直以來的傳聞,也澄清了一些對於他的指控。采訪時間為7月13日上午,為還原博士原話,記者隻在括號能做了細微補充。
 
Q:事件的起始經過是怎麽樣的?
 
A:一個很重要的(事實)是,我們的董事會昨天全體一致通過,要解除他(現任校長Neil Theobald)的校長職務,理由第一個就是處理我這件事的過程跟動機不對。他表麵上的理由是我們的助學金超出預算。更嚴重的是,他解除我的方式在學術界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他解除我職務的方式是)突然間發布一個消息來通知所有的人,說馬上解除我的職務,然後在通知我半個小時之內,就說要把我辦公室換鎖,而且當時我還在辦公室裏。在美國,哪怕在工業界都很少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為什麽會這麽做,我們隻有問他個人。但是,就是因為他這個動作非常的不合理、不尋常,因此,造成了董事會的震驚和憤怒。
 
Q:之前校長有跟你溝通過將你免職這件事情麽?
 
A:有,校長在6月10號的時候正式通知我,說要我離開這個職務。從我來講,在過去的這幾年,我在Temple做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我們Temple的學生申請人數,從我上任開始以後增加了80%。全美國來說,整個高等教育界因為人口變化的關係,全國大學要入學的人數實際上是在逐年下降的。但是,因為我們辦公室做了一連串的措施,我們沒有見到申請人數的減少,反而增加了,在美國任何大學都會覺得這個是不得了的。因此,Temple的排名就開始往上升,從而有更多的學生來,我們的學費(收入)也增加了很多。在我們辦公室的努力下,我們也延聘了非常多的國際知名教授。我們之前的美國科學基金會的排名大概是140名,現在我們已經上升到前100名之內。Temple以前一直也是美國卡內基基金會第二級裏麵的學校,一直到今年的年初,(我們)第一次變成了一個第一級的研究型的大學。第一級研究型大學也大概就有100家左右。從論文引用次數來說,私人的論文評鑒網站webmatrix通過google citation統計的全世界2000所大學的數據顯示,Temple現在排全世界29名。你可以看得出在過去的幾年間,我們在學術上突飛猛進。
 
所以,其實這個校長也知道我做的這些貢獻。他要我離開,動機是什麽,我隻能猜測。但不管什麽動機,他通知要我離開。那,對我來說,我知道如果校長要副校長離開的話,不管是多不公平也好(也沒有辦法)。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準備所謂的退場機製。在這個退場機製裏頭,按照學術界的慣例,對於接任我的人,應該有一個公開的遴選。所以,我就說隻要有公開遴選,找到合適的人,我就離開。很多學校對於即使表現不是很好的(管理人員),也會給這個人充分的時間。所以,我這個要求一點都不為過。但他非常堅持,要我一定要在3個禮拜後離開。後來我就一直在跟他協商當中,但他不知道什麽原因6月28號就突然間非常粗魯的宣布了這件事。
 
Q:據說學長在正式發布免職聲明之前,有向你提議轉為其他職位,是這樣的麽?
 
A:對,他當時給我的offer是讓我回來做主管國際事務的副校長。我沒有接受,因為我在擔任執行副校長之前,我就是科技學院院長兼國際事務的副校長。而且主管國際事務在一般的大學裏麵並不認為是一個學術方麵的行政職位。
 
Q:那為什麽助學金預算會超額呢?而且超出的數額還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有2千2百萬美金)。
 
A:這個數目完全是相對的。最重要的是,(因為)我是負責學術的,(所以我們看的是)如果我們增加對於學生的助學金的話,會有怎麽樣正麵的效果,我們能否負擔得起。因為編列預算就是這樣的,你編列了一個預算,比如說交通費是多少,但假定你今天為了賺更多的錢必須要增加預算,你會不會去做?所以所謂編列預算,這個是一個內部的程序,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學費是有增長的。(所以就像我的聲明中說的)我們的助學金方案為Temple帶來了更高的名聲,然後我們花了更多的錢在助學金上頭,學生得到的福利也更多。我們這樣做也是我們招生的策略之一,然後這個招生的策略很成功,為我們招來了更多的學生。當你招來更多的學生時,你當然要增加你的預算,因此我們的實際的學費收入也增加了很多。
 
Q:從董事會結束後的報道來看,據說校長之前已經知道預算超支這件事了,是這樣的麽?
 
A:他知不知道,我是不曉得。但是,我是今年3月的時候,我們的財務長,才通知我(超額這件事)。之後我們立即采取了步驟來調整未來的預算。我們的財務長(在接受Temple News的采訪時)都說了,預算超支是很難預測的事情。然後他又加了一句說,即使我們要再來一次的話,我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
 
Q:你們知道預算超支之後,都做了哪些調整?
 
A:我們一方麵增加了預算,另外一方麵適當的調整給獎學金的要求。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程序。很重要的是,昨天董事會的決議很清楚的說,預算超支這種事情是校長的責任。
 
Q:那你跟校長之前有過什麽矛盾麽?
 
A:沒有,完全沒有。我做人一向是采取的我們儒家的原則。我記得有一年,我們以前的勞工部長趙小蘭到費城來做過一次演講,我印象很深刻,她當時就說她在任內做了這個事那個事,但她卻說這些都是當時的布什總統領導的功勞。趙小蘭表現的就是我們儒家的學而優則仕的這種風範,這也是我一直在Temple做事的原則。我們得到的這些成就,對我來講從來都是把功勞給校長的。所以,完全沒有外界揣測的說有什麽(矛盾)。所謂的衝突就是說我的要求很簡單的、有尊嚴的退場的機製,而他堅持要我6月底走。
 
Q:你被突然解職後,你身邊的同事、學生等人都做了些什麽?
 
A:當時主要就是很多人私下來對我表達了支持。另外就是有一個網上的請願,這個請願也廣泛的反應了Temple的教授、學生還有校友的意見。我的學生還有我的同事,不僅是科技學院的,還有其他的學院的教授,都來聲援。
 
我覺得,一方麵表明我過去四年做這個教務長,(讓)很多人感受到我要把Temple變的更好的意願,還有就是我們Temple真的是在曆史上學術最好的時候。他們也知道我的為人,我待人一向都是常常為他人著想的,不是我自己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Q:昨天費城雜誌(Philly Magazine)的報道提到了你有一項Sexual Harrasment(性騷擾)的指控,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A:首先要說明一下,這是個complain(投訴),不是Sexual Harrasment,這是一個“retaliation(報複)”(的指控)。(就像我的聲明上說的)是我有一個部署,因為工作表現失敗的關係,在半年以前,我把她變更職務。然後她就捏造了一個(投訴),說我6年以前我說過一句什麽話,然後因此認為我現在在報複她。
 
通常這個調查程序我是看不到的。在美國來說,一個正常的程序,任何員工都可以file一個complain,因為美國有很多的法律保護從屬員工的利益。她file一個complain之後,我們學校(按規定)一定要秉公處理,一定要做一個調查,而這個調查一定是完全機密的。所以這個事情就有幾個疑點,第一個就是這個complain file的時間,是在學校裏很多人都知道校長要我離職,就是6月中的時候,才file的。另外就是說,這個跟我被解聘離職是完全沒有關聯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消息會被泄露出去。因為像這種例行性的調查工作,完全應該是機密。
 
(記者聯係了天普大學董事會發言人菲力(Kevin Feeley),得到確認說就董事會所知道的情況來說,這項指控與戴海龍博士被解職的事情沒有關聯。目前董事會仍然在調查這項指控,但董事會不打算調查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Q:你認為被突然解聘這件事情跟你作為華人的身份背景有關麽?
 
A:我隻能說,大家眼鏡自己看。我們華人麵對的狀況是,我們在美國的大學裏頭,(華裔的)教授非常的多。不管是科學、工程、醫藥、包括商業,華裔教授都非常的多。但是,就從美國第一級研究型的100所大學來說,在我這個職位的(校長和教務長級別)這麽兩百多人裏頭,如果是算第一代移民,隻有兩個(華)人。現在就變成一個了,是加州大學聖芭芭拉分校的楊校長。這個現象,大家怎麽解讀,自己心裏有數。
 
Q:你現在在天普大學裏的職務是什麽?你有可能恢複原職,或者競選下一任校長麽?
 
A:現在我是有終身職的教授,同時我也有一個講座,是卡奈爾講座教授。恢複原職要看下一個校長了,競選的話也要到時在看。
 
Q:你之後有什麽打算?是繼續留在天普大學還是打算離開?
 
A:我跟我的律師有在考慮起訴校長。除了這方麵, 暫時來說,未來的一年我打算集中做研究。以後,當然會要看機會。我這樣說好了,過去兩年中,我就有6所全美國跟Temple同一級別的學校邀請我去做校長候選人,但當時因為我在Temple做這個職位還沒有太久,所以我並沒有去追求這個可能性。所以對我來說,未來要怎麽發展,要看將來的機會。不過很多教授都來跟我講說他們非常擔心,如果我離開了行政職位,對Temple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影響。
 
Q:你覺得這整個事件對於你個人,和天普大學來說,產生了什麽影響?
 
A:對我個人來說,我們校長用這麽粗暴、不透明的方式(處理這件事情),造成了很多人的誤解。因為一般人看到新聞都會說他是不是犯了什麽錯,從這方麵來講這件事對我的名聲的影響非常的大。特別是昨天,雖然我們不知道消息來源,但是把所謂報複的這個控訴與我的被解聘連在一起,這是完完全全沒有關聯的事情,然後把它扭曲成說是一個性騷擾,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侮辱。
 
完全沒有這樣的事情。在美國,每個人都知道你隻要做重要的行政職位,你都有可能會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是把一個還在調查中的事件,解說成是我解聘的原因,這是一個非常不道德的問題。這對我個人的打擊當然非常的大,以我們現在華人在美國的處境,你要做的很傑出你才會受到別人的尊重。而我們隻有不到1%的(華人)在領導的這個層麵,現在已經是這麽困難了,你想想未來的話會怎麽樣。當然,昨天校董會對於校長的解聘決定,對於我名聲的恢複是一個正麵的舉動。
 
至於對學校來說,這件事不僅是在美國,在國際上也相當的震撼。亞洲地區中國、台灣、香港、澳門、韓國三十幾位現任跟前任大學校長聯名寫信給校董會,要求他們徹查此事。我的這件事對Temple的名聲當然有相當不好的影響,但是我相信對於任何一個學術機構來說,最重要的是原則。如果我們能維持這個原則的話,那這個學校就還有恢複(聲譽)的希望,甚至會更好。而且校董會把這個不稱職的校長換掉,是Temple恢複名聲的第一步。
 
Q:你還有什麽希望補充的麽?
 
A:我在這整件事當中有非常深的感受。我非常了解在這裏,作為一個華裔,你要創造一翻事業,特別是在教育界,要麵對多大的挑戰。舉例來說,大概30多年前,我在找學校教授的職位的時候,去10個學校麵試,都是一流的好學校,可是我在每個學校都是第二名,第一名都是美國人。最有趣的是,當時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第一名沒有接受職位,所以我成為了他們的教授,而我也成為了當時這些教授中最快拿到終身教職的,並在8年內就升了正教授,同時當時我就開始得全國性的獎了。那時從事科學的美國人還很多,現在亞裔和歐洲裔的在科學界越來越多。我那時還是少數,你可以說我算是先鋒吧。
 
不過另一方麵,我也感受到,隻要你好好做事,做對的事情,好好做人,做一個正直的人,大家都會看得出來。這次事件中許多人都對我表示了很深的支持,許多也是華裔,所以我打從心裏頭對他們感到感激。所以我也常說,為了我們的下一代,我這一仗一定要打下去。
 
~~~~~~~~~~~~
作者:趙永新 郝靜 來源:人民日報 發布時間:2013-7-15 10:57:21
選擇字號:
 
 
訪美國天普大學副校長戴海龍:拿指揮棒的科學家
 
 

戴海龍接受本報記者采訪。趙永新攝

戴海龍簡介:1974年畢業於台灣大學化學係,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博士、麻省理工學院博士後;曾任賓夕法尼亞大學化學係教授、係主任;2010年起任天普大學科技學院院長;2013年2月至今,任天普大學教務長、資深學務副校長。
 
其研究領域為物理化學,曾獲得美國化學學會、美國光學學會等頒發的多個獎項。
 
他擔任費城華聲合唱團指揮17年,指揮過4場大型交響音樂會。
 
在中外科技界,喜歡音樂的科學家不乏其人,但能登台指揮樂團的,則是鳳毛麟角。美國普天大學副校長、華裔科學家戴海龍博士,就是一位“下得實驗室、上得大舞台”的科學家兼音樂指揮。
 
前不久,他應北京埃克森特樂團之邀,與中央音樂學院小提琴演奏家柴亮同台合作,在北京音樂廳指揮了一場美輪美奐的“難忘的旋律——世界經典名曲交響音樂會”。他指揮的《卡門序曲》、《梁山伯與祝英台》、《流浪者之歌》等中外名曲,贏得了陣陣掌聲。
 
科學家是怎樣拿起指揮棒的?作為大學副校長,如何兼顧管理與科研?作為華裔科學家,他推崇的文化思想是什麽?演出結束後,記者就這些問題對他進行了獨家專訪。
 
音樂就像生活中的紅酒
 
它對每個人都很重要,能讓你的人生更美滿
 
記者:聽說您考大學時想讀音樂?
 
戴海龍:我是從小就很喜歡音樂,高中畢業參加聯考之前,真是很想去念音樂,畢業後當指揮和作曲家。但父親想讓我成為一名工程師,我自己也琢磨:莫紮特從4歲就開始彈鋼琴,自己則是到了十幾歲才看到鋼琴,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後來,我考入台灣大學地質係。後來發現地質學刺激不起我的興趣,大一讀完後就轉到化學係。大三的時候,有一位叫張娟娟的美國大學教授到台大開了近代物理課。我主修化學的同時輔修她的物理課,聽完後感覺之前包在自己腦袋外麵的“保鮮膜”被打開了,思路豁然開朗。
 
記者:您是什麽時候開始當指揮的?
 
戴海龍:上大學後,我對音樂的欲望一直保持著。台大雖然沒有音樂係,但有一個水準很高的合唱團,幾百人報名、考試,最後隻錄取了40人。我考進去後當助理指揮。我們開過很多音樂會,也請很多專業教授來授課,我就跟他們學指揮。
 
從1971到2003年,我一直做合唱團的指揮。1995年,費城市慶祝“中國城”建成125周年,委托我辦一個音樂會。我當時擔任費城華聲合唱團的指揮,之前曾與費城最大的專業合唱團——“孟德爾鬆”合唱團合作過。該合唱團的指揮哈勒是天普大學合唱係的係主任。我就邀請他合作,組成了一個80人的管弦樂隊和200人的合唱團。我倆各自指揮半場,生平第一次指揮管弦樂團。
 
之後,我分別在2008年、2010年指揮了兩場交響音樂,這次是我第四次擔任大型樂團的指揮。
 
記者:在您看來,音樂與科學有怎樣的關係?
 
戴海龍:我自己認為科學跟藝術沒有必然的內在聯係。但我覺得,一個人即使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久了也會感到煩擾,需要一種另外的事情做消遣。
 
科學跟音樂特別是古典音樂,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需要“門檻”。你都要稍微入點門,才能領會其中的奧秘。這就像喝紅酒,喝第一杯時可能不覺得好喝,隻有慢慢品味、體驗,到一定階段後才會發現其中的樂趣。
 
記者:音樂對您的人生來說,意義何在?
 
戴海龍:通識教育有幾個目的:成為貢獻社會的合格公民,掌握養活自己的專業技能,享受或者美化人生。
 
音樂其實是我們生活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對每個人都很重要,隻不過看你喜歡哪一種類。古典音樂就像生活中的紅酒,能夠品嚐“紅酒”的人生,才是有趣、美滿的。
 
“仕”不忘“學”
 
在美國不管你多有名、多有成就,競爭經費時沒有任何優待
 
記者:您現在是天普大學的副校長、教務長,還有時間做科研嗎?
 
戴海龍:無論是做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化學係主任,還是現在當副校長,我都沒有放棄科研。我一直以“做活躍的科研人員”為榮,目前還在指導8個博士後和博士生。
 
我主要是參與實驗設計,指導學生做實驗、寫論文,但是不進實驗室。
 
我每個禮拜都召集學生開兩個鍾頭的會議,討論實驗中的問題。我還經常參加學術會議,有時候還到其他大學去做學術演講,介紹科學的新進展。
 
記者:您為什麽一直堅持做科研?
 
戴海龍:一邊做管理一邊做研究,是需要一點堅持的。就拿我來說,現在做研究最難的就是競爭經費。在美國不管你多有名、多有成就,在競爭經費的時候沒有任何優待,評委們照樣對你的申請報告雞蛋裏挑骨頭,一些人就因為受不了這個而放棄。我常常是“好漢打落牙和血吞”,一次不成功就接著申請。
 
我擔任天普大學科技學院院長的時候,有人就跟我講:你都當院長了,就一心一意做管理吧。但是我覺得,即使“仕”也不要忘記“學”。中國曆史上的許多大文學家,當了大官照樣不忘“學”,擠出時間讀書、做文章。
 
現在天普大學的所有學院都是我管,一年支配的教育經費有七八億美元;另外還有9個部門,包括學生宿舍管理。這樣就很容易給自己一個借口,放棄科研。
 
我之所以堅持做科研,還因為是“工作需要”。比方我管研究,如果發現院長做研究都會遇到種種問題,那當教授的人問題就更嚴重了。因此,我會認真考慮解決的辦法。
 
記者:您既做管理又搞科研,有時候還要指揮音樂會,也是有得有失吧?
 
戴海龍:是的,我因此放棄了很多。比如說,社交在美國的學術界也很重要,這方麵我參加的就比較少。我有時候和太太開玩笑:我可能要先得諾貝爾獎,然後才能選上院士。
 
但我從不後悔,因為做人做事情就要對自己真實。
 
衣食足而知榮辱
 
做科學不僅要讓人尊重,也要讓人羨慕
 
記者:目前國內青年人對科研的熱情大不如以前,甚至一些優秀的博士生畢業後放棄了科研。您怎麽看這個現象?
 
戴海龍:幾年前我問我們法學院的院長:從你的觀點來看,21世紀經濟發展的兩個最大動力是什麽?他回答說:一個是科技,一個是全球化。
 
我自己也認為,科技是推動經濟社會進步的最基本要素。無論是美國、德國,還是自然資源缺乏的瑞士、瑞典,都證明了這一點。
 
中國的青年人不那麽熱愛科研,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跟待遇有關。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應該讓從事科研、教育的人過上有體麵的生活,既讓人尊重,又讓人羨慕。如果研究生的收入趕不上開出租的,那就有問題了。
 
記者:目前的確存在研究生找工作競爭不過本科生的現象。
 
戴海龍:我一直認為,大學教育必須要跟工業界結合。舉個例子說,德國的人口隻有美國的1/3,但每年畢業的化學博士跟美國一樣多,一年約培養2000個化學博士,大多數都進了工業界。德國的化學工業之所以保持領先,就得益於此。
 
在很久之前,德國工業界就和學術界有一個默契:少雇本科生、多用博士生,所以本科生一定要念完博士才容易找到好工作。讀博士最重要的,就是通過係統的科學訓練,培養解決問題的能力。這樣他參加工作後,就能使企業的技術得到更好的提升。
 
台灣在經濟轉型期就做得不夠好,工業界喜歡雇碩士,所以當時台灣做研究的以碩士居多。其結果,是除了電子工業比較發達外,其它領域乏善可陳。
 
在中國大陸,應該考慮讓工業界和學術界達成這樣的默契,把人力資源導引到正確的方向,這樣才有助於加快轉型升級。
 
儒家文化與科學並不衝突
 
關鍵是要厘清優劣,發揚其精髓
 
記者:看得出,您對儒家文化非常推崇。
 
戴海龍:我的確很崇拜儒家文化。我在指導學生的時候,常引用孔子的話,比如“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等等。
 
記者:有人說以儒家為主的傳統文化阻礙了中國科技的發展。
 
戴海龍:我看不出儒家思想和科學的發展有什麽衝突。
 
比如《論語》中說,“子入太廟,每事問”。這說明孔子是很有追根究底精神的,不懂的事都要問個水落石出。再比如,他是很提倡學術平等的,這從他與子路等學生的對話中就能看得出。
 
我個人覺得,阻礙中國科學發展的,不是儒家文化,而是忽略自然科學、偏重經史的科舉製度。
 
記者:您認為儒家思想最為核心的是什麽?
 
戴海龍:是“仁”。“仁”由兩個“人”構成,其本意就是平等、尊重、友愛、寬容,從中可以引申出很多有益的理念。
 
記者:您為什麽這麽推崇儒家思想?
 
戴海龍:我覺得任何一個社會要有一個大家都應遵循的價值觀。
 
儒家思想已經有2000多年的曆史,如果丟棄了會非常可惜。
 
我並不是說照本接收。學術界要把曆史上的儒家思想重新洗滌、厘清,把有價值的東西傳承、光大。
 
 

 

 
 
 
特別聲明:本文轉載僅僅是出於傳播信息的需要,並不意味著代表本網站觀點或證實其內容的真實性;如其他媒體、網站或個人從本網站轉載使用,須保留本網站注明的“來源”,並自負版權等法律責任;作者如果不希望被轉載或者聯係轉載稿費等事宜,請與我們接洽。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