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11月了,到處秋色宜人。單位派我公差去馬利蘭州一周。地方在離巴爾的摩和華盛頓DC附近的地方。出差挺辛苦。可是我還是遇到一些比較有趣的人。
從北卡的Charlotte轉機到巴爾的摩,我得到的座位是在中間。左邊是猶太中年女人Rose;右邊是30歲的小夥子. 交談中,得知兩位都是不差錢的人家。
Rose雖然得了兩個碩士學位,但不工作,在家養孩子。孩子都成人了,她參加傳銷,還飛來飛去參加傳銷會議,樂在其中。在家鄉,她則喜歡參與政治會議,為別人助選。Rose和我們聊了許多關於家庭社會和孩子的事情。
小夥子家在巴爾的摩,家族連續130年從事銀行生意。家裏供他念了Johns Hopkins的曆史專業,後來又到哪裏讀了個碩士。現在他並不想全職工作,而是參加American Teaching Program,在各個高中教AP課。小夥子的父親對他的選擇並不讚許,但父親是老式傳統美國人,說不管你做什麽,隻要你在工作,不管掙幾塊錢一小時,就是好事。小夥子說,他也知道他之所以這麽輕鬆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是因為有家族底子,知道自己需要得時候,父母肯定會伸出援手。
Rose和小夥子都是讀書人。兩人都喜歡讀各種書籍。在滿是smart phone和e reader的世界中,兩人都各自手捧一本書,以這中老舊的方式在旅途中消磨時間。
後來,在開去曼哈頓的火車上,我旁邊的女士,叫Mary的,也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三個小時的車程,除去開始半個小時的尷尬沉默,我倆足足交談了兩個多小時。讓旅途變得輕鬆有趣。
五十多六十歲的Mary也不差錢。看起來隻有四十多,不施脂粉,長得象Miryl Streep的她曾經在北卡的農場長大,上了大學才第一次吃披薩,才第一次見到深色頭發的人!她那個地方她見過的人都是象她那樣淺色頭發的英國移民後代。大學畢業她上了law school,那個年代,隻有10%的女生。而作為金發女生,為了不讓人輕看並看起來專業化,她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南方口音改掉,而講一種不帶地方口音的英語。當我告訴她我聽不出她的南方口音時,Mary這麽對我解釋為什麽大家都聽不出她從哪裏來。
Mary在公司做企業律師,五十多歲退休了。她和丈夫沒有養育孩子,家裏靠投資,所以也不差錢。她說他和丈夫是不用擔心錢的。可她現在也沒閑著。她加入了政府部門的一個計劃,雇用一些誌願者為低收入家庭免費提供報稅服務。她也是做財會金融方麵的,所以跟我聊了些企業財會方麵的話題。但主要的,還是跟我表達她現在多麽快樂,因為接觸和幫助那些社會低端人員。她感觸很深地說,這些人跟她以往在社會中上層接觸的人是多麽不同!她說我們這輛火車,明明是在周五下午的繁忙時段,會很滿員,可她看到許多人故意將衣物放在旁邊的座位上,因為這些人有sense of entitlement,而且很greedy。這些事情,她說,在那些窮人那裏就看不到。窮人都更樂意分享。
Mary和我談天說地,說了點政治,講了點種族文化,還有家庭和女人話題。。。似乎很談得來。兩個多小時飛快地滑走了。出戰了,我們湧入曼哈頓地鐵站周五傍晚的人流中。Mary上了扶梯,轉身在人群中尋找我,我們隔著幾十個人,相互揮手微笑說bye。人在旅途,各自忙碌,有談得來的旅伴交流,真是難得。
再提一個。在巴爾的摩機場附近把我租的車還掉後,我登上機場班車。司機挺老了,大概七十多歲了,很典型黑人老頭,一旦說上話,就話多的那種。我上車就告訴他,我不趕飛機而是趕火車,讓他告訴我在哪裏下車。班車很快到了各個航空線的停車點,大家開始按各自的航班下車了。我問老司機,我該怎麽走。司機說要進候機廳然後下樓然後拐來拐去,然後找到火車站的班車。我說哦,好啊。可是,我要下車的時候,老人說,算了,我把你送過去好了。他說:“我不想讓你走丟了。你長得好看,英語說得好,我要把你送到火車的交通站!不想讓你走丟!”這樣,車上的客人都下完了,老司機就繞道送我一個人了。他跟我聊著天,說他年輕的時候開車去過得州,那是1974年,開了老遠老遠得車。。。聊著聊著,沒幾分鍾就把我開到我要去的車站。我很感激,和老人擁抱互道上帝保佑,揮手道別。要不機場這麽大,我拖著行李到處走,雖不會難住我,但也挺麻煩。。。
許多人都講東部的人冷漠。不會吧?我遇到的人這麽nice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