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遊記之四十一：歐洲中世紀最大規模、最殘酷的一場戰爭（上）

古戰場遊記之四十一：歐洲中世紀最大規模、最殘酷的一場戰爭（上）

 

格倫瓦爾德古戰場：
格倫瓦爾德古戰場紀念碑：

   １９６３年我讀高中時看了一場波蘭的彩色電影《十字軍》。它是根據波蘭１９世紀著名作家顯克微支的同名小說改編的。和當時所有社會主義國家的電影一樣，這部片子也充滿了宣傳和煽情：波蘭人民勇敢、熱情、善良，普魯士十字軍騎士邪惡、殘忍、卑鄙，戰爭的結果是正義取得勝利，侵略者徹底失敗。雖然我對故事的背景一無所知，但那電影畫麵中的波蘭鄉村拍得真美，戰鬥的場麵逼真、血腥，給我很深的印象。
戰場今貌：

   直到出國後交了一些波蘭朋友，計劃去波蘭旅遊，我才開始學習一點波蘭、立陶宛、東普魯士的曆史，也大體知道了這場格倫瓦爾德戰役的來龍去脈。下麵結合我們最近的一次波蘭旅行照片向大家介紹：
大戰時期的波蘭軍隊服裝（攝自戰役紀念館）：

   在現在波蘭這片土地上，大約直到公元十世紀才開始建立民族國家，並且接受天主教，１１世紀初在南方建立統一的封建王國。但它的北方靠近波羅的海的大片土地，即現在的東普魯士地區，卻生活著不信天主教的普魯士人。彼此之間常有摩擦。１２２６年波蘭大公康拉德一世竟引狼入室通過羅馬教廷邀請十字軍條頓騎士團進入東普魯士地區來修理普魯士人。
條頓騎士團服裝（攝自戰役紀念館）：

   十字軍在曆史上聲名狼籍。它的成立同樣是引狼入室的結果：１１世紀末拜占庭皇帝阿曆克修斯一世因為和塞爾柱穆斯林的衝突，向羅馬教皇烏爾班二世求援。早已垂涎東方富庶的西歐教俗兩界，由天主教會發起，以驅逐塞爾柱人、收複聖地為目標，以解放巴勒斯坦基督教地(耶路撒冷)為口號，開始了十字軍東侵。野心勃勃的西歐君主、破落騎士、貪婪商人、失地農民、貧窮市民等等，拚湊成龐大而無紀律的軍隊，在兩百年間先後發動了八次東征。戰績敗多勝少，但給小亞細亞、敘利亞和巴勒斯坦造成慘重災難，甚至信奉東正教的拜占廷王朝也深受其害。
馬爾堡典型的十字軍時期天花板建築風格：

   十字軍第三次東征失敗後，１１９８年於巴勒斯坦境內的阿克拉成立條頓騎士團。其成員均為德意誌人，１２２６年在教廷牽線下，剛被匈牙利國王安德魯二世驅逐出境的條頓騎士團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二世達成協議，獲得普魯士境內的所有貴族特權，並全麵入侵這一地區。在長達六十年的血腥鎮壓後，條頓騎士團才逐漸控製普魯士全境，迫使普魯士人改宗天主教。其間，１２３７年４月合並利沃尼亞的寶劍騎士團，並於１２４１年初開始進軍諾夫哥羅德公國,旋為俄軍逐出。條頓騎士團於１３０９年將總部從威尼斯遷到了普魯士境內的馬爾堡，將它作為騎士團國的中心。
馬爾堡外貌：

馬爾堡入口處：

  在條頓騎士團從普魯士向東方擴張的過程中，遭到的最大阻擋力量是信奉多神教的立陶宛公國。其國土涵蓋現今的白俄羅斯、拉脫維亞、立陶宛、烏克蘭，以及愛沙尼亞、摩爾多瓦、波蘭和俄羅斯的西部地區。１５世紀，該國領土達到頂端，從波羅的海到黑海，是當時歐洲的最大國家，多次入侵俄羅斯，那是後話。１３１５－１３４１年在位的格迪米納斯大公可算是立陶宛的第一位強君，現在維爾紐斯大教堂前廣場樹有他的青銅塑像：

   格迪米納斯大公的孫子雅蓋沃是我們今天這個故事的主角。他於１３７７年起統治立陶宛。１３８６年，他皈依天主教，又和年輕的波蘭女王雅德維加結婚，並以瓦迪斯瓦夫·雅蓋沃的名義加冕為波蘭國王，起初他和妻子共治波蘭，妻子去世後他單獨統治直到逝世。他統治波蘭共４８年，成為後來長達幾世紀的波蘭立陶宛聯邦的奠基人。
波蘭軍隊的武器中竟有農具（攝自戰役紀念館）：

   波蘭飽嚐條頓騎士團崛起的苦果。一旦和立陶宛聯手，終於有能力與這個北方新強鄰抗衡。１４０９年立陶宛西北部的薩莫吉希亞發生暴亂反對騎士團，立陶宛支持這起暴亂。條頓騎士團威脅入侵立陶宛報複。波蘭繼之宣布支持立陶宛，並聲明以入侵普魯士作為回報。當年８月１４日條頓騎士團大團長烏爾裏希·馮·容金根向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大公國宣戰。條頓騎士團的軍隊開始入侵大波蘭和庫亞維亞，但是波蘭人擊退了進攻。１４１０年７月,波蘭、立陶宛聯軍以及支援他們的羅斯和捷克軍隊共約４.５萬人,在國王雅蓋沃率領下，與容金根指揮的３.９萬名騎士團軍人，在波蘭東北部的格倫瓦爾德地域展開歐洲中世紀最大規模、最殘酷的一場戰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