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先幹了一瓶紅酒,然後是Rum and coke (郎姆酒和可樂混合的雞尾酒),婷婷喝得最多,其次是張默和林曉燕,我和Eric分別隻喝了一杯,汪倩雯更少,隻喝了半杯。我不會喝酒,屬於Social drink 一類的(就是那種在宴會上能拿著紅酒或者雞尾酒喝個一杯湊湊興的人),Eric看起來也是這樣的人,汪倩雯更是一點點酒就滿臉通紅,所以我們三個人早早地就收兵喝飲料去了。
餐桌清理完畢,他們三個人改在廳裏喝酒,張默會喝酒我是知道的,婷婷和林曉燕這麽能喝我倒是第一次領教到。
“不知道我們上一次這麽爽喝酒是什麽時候,應該是在國內的時候吧?談生意沒酒談不成,做朋友沒酒做不成,好像是這麽說的吧?” 張默裝出一副酒局高手的樣子。
“沒聽說過,大概是你們福州人這麽說的吧?”林曉燕笑道。
“來,來,來,大家再喝點,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張默召喚著,我們三個人都不去睬他,他最後站起來給我們拿了杯子,倒了Rum & coke,汪倩雯執意不喝,我和Eric 好意難卻,隻好喝了。這一杯下去,我的頭就開始暈了,懷疑張默放了很多的Rum進去。我倚在沙發上醉眼迷離地看著他們聊天,覺得他們離我越來越遠。Eric也是靠在沙發上一聲不響,估計也有點神誌不清了。
夜深了,婷婷要回去,我醉成這樣是肯定不能開車送她的,在這裏酒後開車被吊銷了駕駛執照的話,就相當於沒有了兩條腿。汪倩雯說她們三個女的擠一個晚上算了,婷婷執意要回去,汪倩雯沒有辦法,隻好去她的屋裏換衣服送她。
“Eric, 我送你回去吧。” 張默小聲地對Eric說,Eric搖搖頭。
“我沒有醉, 這點酒醉不倒我,你放心好了。” 張默繼續說著,語氣中帶著溫柔,Eric不去睬他。
“文凱,我能不能今晚上住在這裏?”Eric突然間轉向我問我,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張默為什麽要灌我們酒,原來他想送Eric回家,也許就直接送到他的床上,我要是讓Eric睡我這裏,張默肯定要恨死我,我要是拒絕Eric,這話也說不出口,正當我左右為難的時候,剛好汪倩雯從房間裏出來,聽到張默說他沒有醉,就特興奮,對他說道:
“那最好了,你送婷婷回家,省得我這個有夜盲症的人摸黑開車。”
婷婷一聽汪倩雯有夜盲症,拉著張默的胳膊不肯放,我心裏暗笑,張默真的很倒黴,這也許是老天做的安排。
Eric好像醉得不輕,goodnight(晚上好)都沒有和大家說就徑直地去了我的房間。我刷完牙回到房間,看到他倒在床的一邊已經睡著了,我本來想去沙發上睡的,但是隻有一床被子,看著他留出的一大片地方,心想反正兩個身體也碰不到一起去,就去沙發上找了個靠墊回來當枕頭,躺下睡了。
適當的酒精讓人覺得飄飄忽忽的像神仙一樣,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睡夢中感覺到有一隻手搭上來,然後是一條腿,那是小煒的一貫做法, 我覺得那種久違了的感覺真好。這樣睡了很久,隱隱約約中,又感覺到有一隻手在我的身上撫過,輕輕地,柔柔地,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很舒服,接著那隻手撫過我的小腹,移向我的哥們,輕輕地揉捏著,那種麻麻的感覺一點點地擴散開來,遍及全身,我忍不住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是小煒嗎?我們是在財大的宿舍裏嗎?不可能的, 我都出國了,怎麽還會在財大呢?難道是Danny嗎?他回來了?是我們倆在一起過周末嗎?好像也不對,時間過得有這麽快嗎?記得我們是在開party,在喝酒…….。
NO! 我驟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是Danny嗎?我轉過頭去,在城市夜間的路燈滲過窗簾的黯淡的光線中,看到的是Eric安詳的睡臉,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我的後背,堅硬的家夥頂著我的腰際,一隻手正輕輕地揉捏著我的脹得難受的東西……我一把推開他,“噌”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他被我驚醒了,坐起來問我怎麽了,我跳下床打開房門衝向了洗手間。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我在幹什麽?)看著鏡子中睡意和倦意依舊的臉,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怎麽會這麽無恥地躺在Eric的懷抱裏。下麵脹得難受,我擠出了一泡尿,感覺舒服了一點,又用冷水衝了把臉,頭腦也清醒了點。
What the heck did Eric do? (Eric 都幹了些什麽?),他剛才有意識嗎?如果有的話,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他剛才是不是感覺到了我的身體的起伏?聽到我的呻吟?Fuck!我真他媽的丟人。
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肯定是Eric,我沒有睬他,都是他惹的,硬要睡在我的床上。又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伴著他的很低的聲音:
“文凱,Can you please open the door? I have something to say。(能不能開門,我要跟你說話)”
這深更半夜的,我要是不開門,準把汪倩雯和林曉燕給吵醒了,我開了條縫,他一把就推了進來,然後馬上又關上。他看了我一會兒,抓起我的雙手,認真地對我說道:
“文凱,I am really sorry. I do not know what I did to you, but I can guess what just happened. Please accept my apologies.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剛才對你做了些什麽,但是我可以猜到我做了些什麽,請接受我的道歉)”
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什麽都不想說,也不想聽。我把他的手甩開,準備離去,他用身子堵住門,提高了聲音:
“文凱,Please!Please accept my apologies! I was half asleep and half awake. (請接受我的道歉,我那時候是在半醒半夢之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不原諒他就是我的無理了,隻是覺得心裏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文凱,I am really sorry. I really mean it! (我真的很抱歉,我是真的)”他把雙手用力地按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是用那力道來向我表示他說的是真的,我點了點頭,他說了聲“謝謝”,放開了我。回到房間裏,我到處找可以蓋在身上的東西,總算找到了一條被單,拿起它往廳裏走去,他追上來說他睡廳裏,我搖搖頭。
我轉輾反側不能入眠,想著Eric,想著Danny,想著小煒,又想著我的父母親,我的親生父親,婷婷,還想到了張默,汪倩雯和林曉燕,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錯了,所以能想的人都想到了,想到不能再想的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聽到廚房裏的鍋盆流水聲音和輕微的嘻笑聲,我睜開了眼睛,由於廚房是開放式的,我一眼就看到了汪倩雯和林曉燕邊低聲說著話邊張羅著做早飯。
“昨晚上深更半夜的,你和Eric在吵鬧什麽呀?” 看到我醒了,林曉燕便跑過來嘻笑著問我。難道她聽到了?不可能的,我們是關在洗手間裏說的話。
“管你什麽事。”我說了一句,舒展開手腳仰麵躺著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是不是你幹了什麽壞事,被Eric踢到廳裏來了?”她繼續用她一貫的語氣嘲笑著我。
我一下子被她說到了點子上,難道她真的聽到了?或者看到了什麽?我心裏咯噔一下,立即睜開了眼睛,看到她正張大著眼睛,驚訝地盯著我的腰際部分,我迅速地往下掃了一眼,我的那根東西透過薄薄的被單毫無顧慮地挺立著。我頓時惱羞成怒,對她大聲地嚷道:
“看什麽看!沒有見過男人的晨勃?”
林曉燕對著我叫了一聲:“你!”轉身哭著跑進了汪倩雯的房間,我一骨碌爬了起來,拽過被單遮著我的罪惡衝進了洗手間,出了泡尿後,那罪惡的痕跡消去我回我的房間,屋裏彌漫著一股隔夜的酒精味道和男人的體味。Eric可能被我和林曉燕的吵鬧聲吵醒了,坐在床上想著事,被我的推門進去嚇了一大跳。
“你醒來了正好,我要睡這裏。”我對他說道,然後也不等他的回答就一頭鑽進了被子把頭蒙了起來。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這個世界一下子亂了套。Eric把手按在我的背上溫柔地問我怎麽了,我在被窩裏對他嚷道:
“Leave me along! (讓我一個人呆著!)”
他起身出去了,被窩裏盡是他的體味,我把頭伸出了被窩,我的眼睛是潮濕的,Danny在哪裏?發生這樣的事,我又能怨誰呢?
沒有多久,Eric又回來了,我故意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他在我的床邊坐下,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有一隻手在擦拭著我眼角的眼淚,然後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我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裝睡,他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