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側過頭來看我,雙目交叉,我膽怯地躲開去,熟悉的氣味離我很近,我有點恍惚,直到唇間感受到一片溫熱,才意識到那是真的。我知道他有男朋友,但是經不起他的誘惑,那是致命的,不管是他的氣味,還是他的身體…….。
我激烈地回吻他,耳機在熱吻中掉落,我的舌頭頂著他的舌頭,一起追嘻,一起翻滾,他深深地吸氣,我幾乎窒息。是我開始手腳不規矩的,他遲疑了會兒,馬上就跟上,我無法控製自己的進程,身體的所有係統被他打開,被他駕馭。我隻是堅持了兩分鍾,也許更短,他從我的身上起來,抓起茶幾上的紙巾,清理著我留在他的嘴上和手裏的液體。
“可能隔了太久。” 我望著他高高翹起的挺拔尷尬地解釋道。
“上次是什麽時候?”
“幫你去幹洗店取西服的時候。”我說,他愣了愣,笑了。
我粘上了他的身體,拖拉著他去睡房,讓他騎在我的身上為他口交,他的指甲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了劃印。
我們躺在床上聊天,談最近的工作,從他的新項目,到我的新客戶,然後談最近的新聞,從多倫多的,到加拿大的,再到國際的,就是不談各自的生活。
“剛才你一個人去看的電影怎麽樣?”沒有其它的話題可以談了,他問起了電影,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今晚看的是哪一場電影,被剛才的求歡堵塞了頭腦。
“忘了。”我如實地回答,他被我逗樂了,趴在我的身上開始調情,我的身體再次被他調動,他要求我進入他的體內,我拒絕了,我們相互口交,反反複複地玩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盡。
“我今晚上不回去了。”他趴在我的身上說。
“那就睡這兒吧。”我說,不像他,尋歡之後無情地把我從溫熱的懷抱裏揪起來趕出家門。
稀裏糊塗地,好像我和他站在十字路口,他要往東邊走,我跟上,他甩開我,讓我往西邊走,我一看, 西北的盡頭站著昕亦,就跑著追上他,他說我們不能一起走,昕亦在等你,我說那是以前,現在我們之間沒有瓜葛了,他說那你隨便往哪裏走都行,隻要不是跟我同行。我傷心欲絕,淚水洶湧而出,匯成一江水。 我趴在一葉小舟上,看著下麵的流水奔騰而去,突然間看到大瀑布上的霓虹燈,隨即身體失去重心,心跳出了胸膛…….。
我渾身汗津津地醒來,原來是一場夢而已,細細回想這個夢,覺得好熟悉,終於想起了這是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夢,於是推醒身邊的他,他說他的夢和我的夢情景上有點差異,至於差異在哪裏,他也說不清楚。
“睡吧,睡吧,到我懷裏來,我們哪都不去。”他說,我想也是,亂七八糟的夢,管它幹嘛,就往他的懷裏鑽去,結果撲了個空,從床上摔了下去,剛好掉在Jason的那張瑜伽墊子上,然後是Tony 的聲音響起:
“這個周末是最後期限,你不搬走我就把你的東西扔出去。”
我一躍而起對他吼道:
“你搞錯了,是你要搬出去。”但是隻看到自己的嘴巴像魚唇一樣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
我喚醒自己,原來又是一個夢,覺得尿憋得緊,就去洗手間,剛準備解放,Tony竄了出來,我趕緊把小東西塞進了短褲。
“小東西,躲著我幹嘛,我一歲的時候就能用舌頭把魚刺剔出來,你不想試試?”Tony嘻叫著,手在我的身上四處遊走,我的小東西四處逃竄,最後逃到我的懷裏哀求地看著我,我用雙手緊緊地護著他。
Tony從身後抱住我,雙手像魔鬼似地伸向小東西,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拿手肘往後麵撞去,他驚叫了一聲倒下。
“你踢我幹嘛?”
我被推醒,看到Calvin睡意朦朧的雙眼。
“我?我好像是用手肘撞的吧?”我清醒了過來,問道。
“你踢我這裏了?”他一副怒相。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過來,我幫你揉揉。”我趕緊道歉。
他挨著我躺下,我輕輕地揉著小Calvin,想著剛才的夢,沒有多久,聽到他的呼吸聲均勻開來,我卻再也睡不著。
我記起來了,Calvin是做過類似的一個夢,夢中我們三個人站在一條直線上,他一個人往東邊走,想回頭看看我是否走向昕亦,卻醒了。我問他為什麽要一個人離去,他說不知道,夢就是這麽開始的,我說你不用往後看,因為我會趕上你與你攜手同行的,然後他說:“以後要是有一天我離開你的話,你一定要記得今天說過的話,趕上我與我攜手同行。”
我突然間興奮了起來,推醒了身邊的他,激動地把他以前的那個夢說了一遍。
“所以,我不能讓你離開我。”我握住他的雙手淚流滿麵。
“Lin,那隻是一個夢。”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我知道那是一個夢,但是你讓我趕上你與你同行的話是在夢後說的。”我握緊了他的手。
“Lin,對不起,我……我記不得說過這樣的話,我很困,你再讓我睡會兒吧。”他溫柔地說道,我鬆開了手。
我沒有再睡著,一直醒著直到清晨鬧鍾響起他懶洋洋地起床。
“昨晚睡得好嗎?”他問我,湊過頭來吻我,我讓開了。
“盡做些亂七八糟的夢。”我不耐煩地說著,起身去洗手間,他雙手撐著頭倚靠在床頭迷茫地望著我。
我發誓再也不去找他,也不再接他的電話。
在公司裏幹了3年,team裏的人有的晉升了,有的跳槽了,到最後就輪到了我升為team leader。
“Lin,你有沒有想過去考個Professional Engineer?”人事部門當初招我進來的那位女士恭喜我晉升之後又問我。
“我不知道有這麽個title,容易考嗎?”
“不是很容易,但是你應該沒有問題。”她微笑著說。
我走出她的辦公室,立即撥通了Calvin的手機,等到他親切的聲音穿過手機進入我的耳朵的時候,我像觸了電似的,手機“哐當”一聲掉在地下。我彎下腰去,依稀聽到他叫著我的名字,問我怎麽了。我想起了兩個星期前發過不再找他的誓,就果斷地按斷了電話。幾秒鍾後,鈴聲在預料中響起,是他,我幹脆關了機。
他在我的生活中是根深蒂固的,任何重要事情的發生,我第一秒鍾想到的就是他,就像剛才晉升的喜訊,我最想分享的人便是他。有的東西,比如習慣,是很難改掉的,對他精神上的依賴,就是一種習慣。
我回到座位上,望著安靜的辦公室發呆。同事們給我留了條,告訴我他們先走了,叫我在辦公室裏歇著,有問題再通知我。我沒有去多想做主管的事,其實升不升主管沒有多大的變化,每天還是和同事們一起開著公司的van出去幹活,隻是多了點與客戶和部門經理之間的email往來,多騰出個半小時打字。
我考慮的是考工程師的事,老實說,最近我的情緒很不好,幹什麽都沒有激情,更不要說事業上的追求,最後我決定不去考工程師。
桌上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我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平時我都是出去幹活的,這台電話幾乎就是件擺設品。我馬上猜到了撥電話的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果然是Calvin,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你沒事吧?” 他焦急地問我。
“沒事,剛才拿手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你的速撥號,然後又掉到了地上,摔壞了。”我撒著慌。
“哦,沒事就好。”他的語調緩和了點,我剛想說再見,他又問道:
“你今天怎麽沒有去客戶那裏?是身體不好嗎?”
“不是,我有點事,來晚了,他們先去了。”我又撒謊。
“你真的不是身體不舒服吧?”他關心地問道。
“沒有,我很好…….。”話說到一半,聽到電話那邊的門鈴聲,我一陣詫異,就停了下來。他讓我等會兒,開了門,聽到的是Richard的問候聲,然後是接吻聲。
“你沒去上班?”我問道。
“有點不舒服。”他低聲說道。
“怎麽了?”這回輪到我著急了。
“沒什麽,我以後再跟你說。”他說。
是我先掛的電話,連再見也沒有說,很不禮貌,連最起碼的修養都沒有,我的心裏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改變了主意,決定去考工程師,有點事情做做就容易忘了不愉快的事。
小飛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