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讓思緒自由地飛翔是一種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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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你(9)

(2011-06-27 06:54:59) 下一個

我幫她褪下風衣和背包,她似乎很不習慣我在一旁的伺候,顯得很矜持。給她沏上一杯茶後,我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走累了,要我給你捏捏腳嗎?我問她。

 

 那不好吧?她看了我一眼,猶猶豫豫地說.

 

我把她的腳抬起來放在我的腿上, 才按摩了兩下,她便收回了腳,我看到了她眼中很不自然的神情。

 

“Lin,讓我看看你在西藏的照片好嗎。她問我。

 

那個時候沒有數碼相機,雖然移民加拿大時簡練了行李,我還是把西藏的相冊帶了過來。我遞給她,她很認真地看著,並不時地問我。我的思緒在一張張的照片中展開,就像是小時候的夏夜,坐在後院裏,圍著熏蚊草搖著蒲扇望著星空乘涼,仿佛每一顆星星都在閃爍著一段回憶。

 

那是2000年中,在等候技術移民之際, 我打起背包去了向往多年的西藏。

 

我從成都搭車一路前往拉薩,旅途奔波的艱辛以及震撼人心的大自然的美麗,逐漸衝淡了我對昕亦的思念,尤其是當一輪紅日在草原的盡頭驟然跳起,把一片紅霞慷慨地披蓋在草原上的時候;當落日的最後一絲餘光投射於皓皓的雪峰上,反射出一片金黃的時候,那片壯麗,那份神聖,使我覺得自己是多麽的渺小,把那一份蒼白無力的感情當作我的生命的重點是多麽的膚淺和滑稽可笑。

 

在西藏的日子裏,我的胸中洋溢著一個男人的豪情壯誌,那種充實的感覺使我深深地依戀著那片土地,害怕一離開我就會變回原來的我,空虛和頹廢。後來遇上了一群背包族,我與他們一起東南西北地在西藏漂泊了幾個月。

 

這裏是樟木鎮!”Julia突然間興奮地指著一張照片叫道。

 

是的,這是中國和尼泊爾的邊境。我說。

 

記得那天傍晚我們一行背包族到達了這個小鎮,看到街邊屋簷下幾個中年婦女洗著菜,我特別想念我媽,就到處找地方給她掛電話。電話接通了,聽到媽關切的聲音,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有個女同事來過幾個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說我也不大清楚。媽說。

 

 媽媽,真的很抱歉,那麽久沒有跟你通電話,我一定會回去過年的。我低聲地說著,旁邊等著用電話的一個異國女孩子遞給我一張紙巾,我朝她尷尬地笑了笑。

 

那個晚上,躺在簡陋的(Young’s house)青年之家的木板床上,聽著一屋背包族的鼾聲,我猜想著媽說的那個女同事會不會是昕亦,但是回想起她把我的辭呈扔一邊,淡淡地說了句好的的情景,我想她應該不是昕亦,也許是那個新代替我的秘書。

 

11月底的時候,西藏內部的雪越下越大,如果再不走的話,我們可能要等到第二年開了春才能走成。我回了家,然後和爸媽去了北京我哥的家,在那裏過完新年,就離開了中國。 

 

我坐在Julia的身邊,看著她秀氣的側臉,小巧玲瓏的鼻子,微微翹起的眼睫毛,粉紅色濕潤的嘴唇,就禁不住把臉湊了過去。她感覺到了,尷尬地轉過臉去避開了我。我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吻了一下,順勢摟住了她,她沒有拒絕我。

 

我的舌頭在她的耳際上輕輕地摩擦著,感覺到她的呼吸聲漸漸地變得急促……..,我的手從她的後背一點點地移上去,撫摸著她細小柔軟的頭頸。她的肌膚細膩光滑富有彈性,刹那間,我那消失了很久對性的渴望又回來了。 

 

“Julia……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

 

嗯?她輕輕地回答了一聲,粉紅色的雙唇微微地張開著,露出白白的門牙。我的雙唇緊緊地壓了上去,乘她還在遲疑之際,迅速地探進了我的舌頭。她的舌頭很笨拙,我不斷地挑逗她,她渾身顫抖得厲害,突然間用力地推開了我。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為剛才的衝動忐忑不安。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我尷尬地說著。 

 

她呆滯地望著另一邊,好像沉悶於自己的思緒中。

 

我站起來在她的茶中加了點熱水,她回過神來,望著我,雙眼中布滿著憂傷。

 

“Lin, 我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老是來找你。

 

…..我挺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我吞吞吐吐地說道,眼前突然閃過昕亦的身影,嚇了一大跳,就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我們沉默了好久,直到茶水不再冒著熱氣。我站起來重新為她沏了杯茶,她接過,說了聲謝謝。我把書桌前的椅子搬了過來,在她的麵前坐下,一定距離的麵對麵使我們倆變得輕鬆了一點。

 

她說她沒有戀愛就和她竹馬青梅的丈夫成婚去了美國,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相敬如賓,更象是一對兄妹。她還說她丈夫是個好人,讀書的時候再怎麽辛苦,也沒有讓她去打黑工。

 

 “Lin,當我第一次在機場看到你的時候,仿佛看到了我高中時候偷偷愛過的一個男同學。她很認真地說。

 

那我肯定不是他,因為我們相隔那麽遠,不過我真長得和他那麽像的話,也許是我爸爸革命時期轉戰南北不下心留下的。我開著玩笑。

 

她沒有笑,繼續著她的話:

 

我本來是想…..想你也許可以和我一起圓我高中時候的夢,可是……可是我又拋不下現實生活中的責任和義務。

 

說完,她幽幽地看著我。我一下子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心就沉重了起來,就低著頭不再吱聲。

 

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Julia,不要這樣說,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如實地說。

 

我以後不再來找你了,如果將來我們還能像朋友那樣相處的話,這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她看著我,一雙憂傷的眼睛裏掛著淚水。

 

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我沉默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Julia 走的時候,我把她頭上剩餘的櫻花花瓣摘了下來。她笑了,眼睛彎彎的,就像是新月。我還是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雖然開始的時候我沒有想過會和她有什麽愛情故事,但是幾次單獨接觸下來,我對她漸漸地有了一種親近感,所以就有了今天失控的場麵。

 

其實她的盡早醒悟是明智的,她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是她現實生活中的一切,而那些小女孩時期的夢想隻適合在夢中存在。

 

我躺在沙發上上網, Julia的餘溫還在,我自嘲地笑了笑,打開郵箱,想看看媽是不是又給我寫了什麽。大哥和姐都快接近50歲了,在她的眼裏他們已經不再是小孩,隻有我,這個中年意外生的兒子,雖然也到了30而立之年,但是沒有結婚成家,又漂洋過海,對她來說是心頭的一大牽掛。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昕亦,她怎麽知道我的新Email地址?我迅速地點開。

 

她說她沒有想到我會不回家過年,連當麵說一句再見,多保重的機會也錯過了,覺得很內疚,現在相隔這麽遠,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再見麵。奇怪,難道她回心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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