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的行乞者

今天天氣不錯，我出門去理發，順便買些蔬果。回家時汽車停在我家大院對麵的車站，我拉著小購物車穿過馬路，向我家裏走去。無意中看到一個有趣的鏡頭。車站的候車長椅上坐著一位大姑（我隻能姑且這樣稱呼她，因為她既不象老人，也不算年輕），一隻手撐在椅子上，另一隻手舉著一支火炬式的冰其淋，正在專注地左右舔著，吮著，下半身翹著著二郎腿，不住地顛著。看來十分悠然自得。這個人我認識她。她是我居住的那條街上的行乞者。大概已經有一年多了，她老是在這條街上遊來蕩去，有時則坐在超市附近，麵前放一個小紙盒，等著過路的行人給點零錢。她從來不張口要錢（這裏的行乞者從不張嘴要錢，都是坐等過路行人自動＂讚助＂），臉上也無乞求哀憐之色。日子長了，彼此都有些麵熟。有時我看見她或是在超市或是在中國人開的快餐店買來漢堡或盒飯，坐在長椅上獨自享受＂美餐＂。我以中國人的一貫的思維方式對這種人不能理解，不老不瞎的，為什麽整天流浪街頭不務正業？尤其在新西蘭，有優越的福利製度，人們不需要流落街頭，隻要向政府申請，都會得到幫助和安排。 在奧克蘭，我結識了一位會講中文的當地年輕人，他曾在奧克蘭大學專治＂亞洲史＂，曾去台灣教過兩年英文，故會講中文。有一次，我對他講了我對那些街頭流浪者的看法，談了我的不解。這位書店老板說：這是他們的選擇。也許他們喜歡這樣的生活。不過這是極少數極少數的人。法律也沒有規定不許要飯啊。我聽了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今天，看了這位＂太太＂的＂幸福生活＂，我心想，她比我還會享福！這時，走過來一位過路的學生模樣的男孩，見此情景，不由笑容燦然，對我幽默地眨了眨眼，我也笑了起來。 回到家裏，我還在想這件事。我似乎想明白了一點。街頭流浪的現象，不但新西蘭有，即使最發達的美國，日本，中國，比比皆有。但這兒，還沒有出現象中國的丐幫，以乞丐為職業，甚至結成幫派。這先不說。這裏的行乞者，似乎並不以行乞而自卑，施舍者也沒有流露出鄙視的神氣。似乎這是一種正常的社會現象。今天我終於明白了：行乞比小偷和搶劫者好多了。後者是犯法，行乞則不然。行乞和施舍的雙方都是自覺自願的。行乞者也沒有對社會造成威脅和破壞，社會雖不提倡和鼓勵，但也不歧視和欺負他們，更不阻攔善良的人們去幫助施舍。我甚至想，這些街頭流浪者們，比中國的各級政府機構中的竊國大盜和貪汙腐敗官僚們光明磊落多了。他們身份明顯，不搞鼠竊狗偷，不大言不慚地高呼＂三個代表＂＂四個發展＂＂五講四美＂等等口號，更不影響社會的正常生活。他們（她們）頂多隻是享受一客盒飯或一支冰淇淋！而中國的那些沐猴而冠，衣衫光鮮，出入於高級場合的大人物和偽君子們，不用上街伸手，隻需要在天上地下轉上一轉，在聲色酒席之上，歡宴談笑之中，做成一筆交易，就夠他們和他們的l的子孫們揮霍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