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的孩子

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和學校有密切的關係，我的心裏總有一個放不下的情結：喜歡看學校，喜歡看學生。我在國內時，每遇出差機會，就想抽空看一看當地的學校校舍和街上來往的學生。看到和學校學生有關的情景，我就覺得好像我又回到學生時期和學生生活去了。 上海的萬竹小學，旦華小學，我初中上的敦化中學，高中時的勵誌中學，永遠是我心中難忘的記憶。後來，我又增加了無數國內大學的清晰記憶，北大，清華，南開，俄專，南京大學，武漢大學等等等等大學，我都去親曆親訪過。五十年代初期，這些可愛的校園還沒有遭受到破壞，還依舊保留了既往的好風水，和平，靜謐，禮敬和學術空氣。現在，隻有在回憶中重溫當年的情景了！ 1998年年底，我托女兒女婿之福，來新西蘭定居。當天下午，他們就領著我和小外孫去參觀離他家很近也是我外孫不久要去上學的小學。那所小學，位於PT.Cheveria的海濱附近，環境相當優美，操場和體育鍛煉、遊樂設施齊全，聽說這所小學已有100多年曆史了，裏麵的校長教師都有很好的水平。我的外孫，一見這樣的環境就愛上了，上上下下，蹦蹦跳跳，從滑梯到蕩秋千，到走天橋，簡直高興得樂不思蜀了。晚上，他給他的爺爺打電話時，毫不隱瞞他的心情，直言不諱地說，爺爺，我喜歡新西蘭！不久，孩子上了那所小學，很快就學會了英語，很快就適應了學校的環境和生活。 以後，我們全家搬遷到南島的旦尼丁市居住，我的外孫子在這裏完成了他的良好而全麵的基礎教育 歲月如飛，現在我的外孫子已經升入大學醫科學習了。我也曾跟隨他的父母一起去送我的外孫去澳洲的昆士蘭大學上學，順便看看那個校園環境，果然有一派神聖高貴的最高學府的氣息！整個校園就建築在一個小島之上，四周樹木蔥蘢，，環抱著校園裏的壯麗典雅的各式建築。那些大樓都有精美的圓柱和走廊，圓柱上刻著著名的大師們的頭像和生卒年月，四周是一片片生氣勃勃的綠色草地，來回走著的教師學生，臉上都掛著一副安詳的笑容。校園裏寂靜莊重。看了這樣夢境似的環境，我如癡如醉，陶醉在一種完全的幸福感裏，我真為我的外孫感到慶幸和好運！ 在此之前，我也多次欣賞過新西蘭位於旦尼丁的奧塔哥大學的校園，那是一所完全蘇格蘭式建築的大學，別是一般風光。它的規模不算很大，但也頗有氣概，也有很高的聲譽，被當地和各國把丹尼丁市稱之＂大學城＂，成為世界遊客必去觀光的一個重要景點。 當我重回奧克蘭居住後，我就惦記著要看看奧克蘭大學的風貌。奧克蘭大學也是一所有聲望的大學，那裏也有不少來自世界各地的學子。我還去了奧克蘭大學的其中之一的圖書館，借讀中文書籍。我也曾在奧大校園裏附設的國際英語班裏聽過課。我幾乎每年要去奧大校園轉轉，感受一下那裏的青春氣息和分享那天堂般的人文學術空氣。有時下午，我獨自坐在校園的長椅上，默默地仰望藍天或遠處的樹木，似又回到了我的青年時代，在無數遐想中度過了大半個下午，直至夕陽西移，我還不住回頭留戀地張望！ 後來，我也曾專門去觀賞過奧克蘭著名的＂Grammar school"(男校和女校）兩校，那裏的校園也頗不俗。從那裏走來的花季少年，儀容端莊，洋溢著一股少年學子的氣質風度，也令我讚歎感觸不已。 校園，校園，那永遠是我成長和難舍的精神搖籃！ 現在我老了，我已不能走較遠的路，經常去奧大重溫我的大學之夢了。幸而，在我家附近，有不少小學和中學，他們充滿生氣的活潑歡暢的身影經常在我眼前出現。有一天下午，我在我所住的大院裏，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金發男孩，腳下滑著四輪滑板，手裏拿著一遝廣告，逐一往各家信箱裏送去。那小男孩，一邊滑著滑板，一邊挨戶發送廣告，臉上帶著快活的微笑，令我久久注目，看著這小鳥一般的孩子漸漸走出我的視線，我才怏怏而歸！ 從此，我多了一份生活樂趣。經常在溫暖晴和的下午學生們的放學時間，我借著去附近超市買一點小物件的機會，或坐在車站的等車椅子上，或待在車站旁的二手店裏，看那三三五五的中小學生們象飛出鳥籠的小鳥一般嬉笑玩鬧。有一次，我看到幾個非常可愛的毛利學生，他們滿頭烏黑黝亮的卷發，黝黑的臉上長著濃眉大眼，和厚厚的下嘴唇，一副健康厚道善良淳樸的樣子，他們似乎更少白人孩子的那種矜持，真的如同新西蘭的大自然一般的天然純潔。可能我看他們過於專注了，他們發現了我在觀望他們，一個年齡稍大的男生，就笑著跟我用中文說了一句：你好！並向我鞠躬行禮。我很驚奇，他能說中文。就也回說，你好！接著，我以英語問他，你會說中文嗎？他竟又以中文回答：一點點。旁邊的幾個小不點男孩這時也好奇地走到我麵前，用中文說，你好，謝謝，說完，全都笑了。有的孩子，還向我豎起大拇指，表示友好，我也情不自禁的學著他們，豎起大拇指，稱讚他們中文說得好。直到公共巴士來了，他們又像一群快活的天使一樣向我招手告別，我深深地被他們的可愛天真無邪感動了！ 每看到新西蘭的孩子或年輕學生那輕鬆活潑的笑容和那彬彬有禮的舉止，我就會為他們慶幸和祝禱，這些成長在一個純樸正常的國家和社會裏的孩子，從小享受著大自然的恩惠，呼吸著清新自由的空氣，過著正常的童年和青少年應有的歡樂無憂的生活，長大後也必然成為社會的有用人才，會做一個好公民好父親。在這樣良好的家國和平互動下，社會怎會出現暴力，人民怎會有那麽多戾氣和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