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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造反,才能當第一夫人”為中國核能事業做出重大貢獻的前輩,彭士祿:我也有遺憾事 就是“夫人”太多

(2011-12-22 16:13:10) 下一個
86歲的他,在護工的幫助下,從輪椅裏挪到采訪室的椅子上,略喘粗氣,卻不忘把一杯濃茶放到桌上。



資料圖:彭士祿和夫人出席“慶賀彭士祿院士從事科技工作48年暨80壽辰座談會”

很難想象,眼前這位隨歲月變得孱弱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國核潛艇之父、核電事業“墾荒牛”----彭士祿院士。

螺絲釘

人們稱彭老“中國核潛艇之父”“中國的裏科弗”,但他不喜歡這頂高帽。

“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作為共產黨員,國家交給我的任務隻有盡全力做好,沒什麽‘之父’之說。我充其量就是核潛艇上的一枚螺絲釘。”彭老一字一頓講得認真。

他時常提醒同誌們,我們就是祖國的螺絲釘。“屁股要圓,腦袋要尖。屁股圓了,才能坐得住;腦袋尖了,才能潛心研究。”幾十年如一日,彭老辦公室的燈每晚最後一個熄滅。

“我一輩子隻做了兩件事:一是造核潛艇,一是建核電站。”彭老說。

1965年,核潛艇項目正式啟動。“一聲令下,打起背包就走。”彭老告別妻兒,走進深山,主持核動力裝置的論證、設計、試驗以及運行的全過程。

1970年,由他領軍建造的1∶1核潛艇陸上模式堆啟動試驗,主機達到滿功率轉數,反應堆功率達99%。1971年,我國第一艘核動力潛艇如蛟龍入海。

在靠野菜充饑的年代裏,僅用了6年,中國人就依靠自己的力量造出了第一艘核潛艇!

隨後,彭士祿從軍工轉入民用領域,當起了開墾核電的“老黃牛”。

他帶領40多人與上海728院的同誌會合,開展秦山壓水堆30萬千瓦方案設計,確定主參數、係統配置等工作。他力主搞壓水堆,為我國核電走“以壓水堆為主的技術路線”起到了關鍵作用。

上世紀80年代初,時任總指揮的彭士祿提出了大亞灣核電站的投資、進度、質量三大控製,為大亞灣核電站的上馬打下了良好基礎。

彭士祿任秦山二期核電站董事長時,提出了股份製,建立了董事會製度,還首次把招投標製引入核電工程建設。

“也許是因為屬‘牛’吧,我敬仰‘孺子牛’的強勁。不做則已,一做到底。”彭老說。

“彭拍板”

“別人送我外號‘彭大膽’和‘彭拍板’。”彭老喝一口茶,笑盈盈地說。

科學的道路,從不平坦。彭老的思維往往隻有少數人能夠理解。更多時候,他處在反對意見的合圍之中。

“當時各種爭論實在太多了。我就說不要吵,做實驗,用數據講話,最後,我來簽字。對了,成就歸大家;錯了,我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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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工程院院士彭士祿。

彭老說,凡事有七分把握就“拍了”,餘下三分通過實踐解決,這比無休止的爭論高效得多。

然而,大膽拍板是需要底氣的。彭老無畏,因為他手裏有“三張牌”。

第一張牌:數據為王。“但凡工程大事必須做到清清楚楚,心中有‘數’。”彭老說,“當時搞核潛艇時沒有計算機,隻有計算尺和手搖計算器。科技人員夜以繼日計算了十幾萬個數據,建立了自己的反應堆物理計算公式。”

中核集團科技委常委張祿慶對彭老很是佩服:搞核電,他有超前意識,對問題有新思路、新見解;親自計算主要經濟數據;對工程進度能說出某年某月應辦哪幾件關鍵事;對技術攻關親自掛帥。

第二張是“簡單牌”。凡事越簡單越好,做事要做“減法”。彭老善於把複雜的工程問題和經濟問題做最簡單的求解。

第三張,被彭老戲稱為“懶漢牌”。他不斷發動大家,依靠團隊的力量完成使命。

“他善於培養年輕人。他總說年輕人思想活躍,接受新生事物快,要放手讓年輕人去幹。”中國核動力研究設計院原總工程師黃士鑒說,跟著彭老幹很痛快。

百家姓

“他身上許多品質都跟身世經曆有關。”彭夫人說。

1928年9月,廣東海豐一片血雨腥風的氣氛。彭士祿的母親被槍殺。不到一年,彭士祿的父親、“農運大王”彭湃在上海英勇就義。

“小時候隻知道父親是個大人物,全家都要隱姓埋名。”後來為躲避國民黨的“斬草除根”,彭士祿被輾轉先後送到20多戶百姓家裏寄養。

“我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姓百家姓長大的。見到年紀大的就喊爸爸媽媽,年紀小的就喊哥哥姐姐。”彭老低緩地講起自己當“小蘿卜”的故事----

那時,我住在紅軍哥哥陳永俊家,稱呼他的母親“姑媽”。由於叛徒出賣,我和“姑媽”被捕。8歲的我成了小囚犯。在那裏,我還見到了撫養過我的“山頂阿媽”。兩位媽媽忍受著殘酷的審訊,寧把牢底坐穿,也不供認我是彭湃的兒子。出獄後,我橫下一條心,參加抗日遊擊隊,救國、救家、救百姓。

1940年底,這位“紅孩兒”被送抵延安,開荒、種地、爭分奪秒地學習。

“坎坷童年磨煉了我不怕困難艱險的性格。幾十位‘母親’的愛撫,給了我熱愛百姓的本能。父母為革命拋頭顱,給了我為祖國奉獻一切的熱血。雖然我姓彭,但心中永遠姓‘百家姓’。”彭老深情地說。

“夫人”多

“我也有遺憾之事,就是‘夫人’太多,共有3個:第一‘夫人’是核動力;第二‘夫人’是煙酒茶;第三‘夫人’才是小瑪莎(夫人馬淑英)。”彭式幽默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他還不罷休,接著“爆料”:“那時我在蘇聯留學。一天,中國駐蘇聯大使館讓我去接個女學生。我去了一看,是個小姑娘,就喜歡上人家了,馬上主動進攻。瑪莎比我小9歲,我是老大伯,她是小妹妹。後來小妹就開始照顧老大伯了。”

“小瑪莎不甘心當第三,‘造反’了。為了和睦,隻好晉升第二。”話語間,眼角嘴角都流露出幸福。

彭夫人深知,盡管半個多世紀風雨相伴,伉儷情深,事業卻總是丈夫的第一生命。在妻子眼中,丈夫是一座山,將全部心血和赤誠獻給了核動力事業。

“上世紀70年代初,核潛艇搞成了,要出海實驗。身為總設計師的他身先士卒,隨艇出海。臨行前,他對我說,放心,這一次定能成功,我有信心。萬一我喂了王八,你也別哭。”彭夫人說。

“他心裏始終燃燒著一團火,心愛的核事業使這團火熊熊不熄……”進入耄耋之年,彭老依舊十分關心國家的核事業,在高級顧問的角色上繼續發揮餘熱。

原載 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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