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七點鍾去看牙, 有兩個crown 要換了.
趟在牙醫的椅子上一個多小時, 打了麻藥, 困著, 糊塗著, 張著嘴, 扭曲著臉, 忍受著各種酷刑,
看不清醫生手裏拿的是什麽刑具, 隻感覺電鋸電鑽鑿子鉗子針筒什麽的都用上了. 電鑽鑽牙時
飛出來的骨頭粉在熒光燈下飛舞飄揚著清晰可見, 骨頭味兒聞上去很新奇, 怪怪的, 不是平常
能聞得到的味道. 牙醫的眼鏡上安著兩個放大鏡和一個小照明燈, 再捂上大口罩, 戴上膠手套,
怎麽看怎麽像個把真實麵孔掩藏起來的陰險的儈子手.
今天發現他們用了一種新玩意兒, 藍色的軟軟厚厚的一片膠, 把嘴整個的蓋住, 中間有個孔,
隻把需要作業的牙露出來, 也許這更像外科手術那樣, 醫生麵對的隻是他需要工作的部位,
而沒有別的幹擾. 牙醫用的這塊膠起碼也擋住了那滿嘴麵目猙獰的牙, 和那總想蠢蠢欲動
的舌頭, 沒有了口腔裏的一舉一動的幹擾, 牙醫更能專心操作. 而被打了藥封住嘴的我無助
的躺在那兒任人宰割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感覺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老得讓呼吸更換頻道去
通過鼻子, 真慶幸這幾天沒感冒鬧個鼻子不通氣, 不然真會被折磨死.
好不容易呲著牙咧著嘴等儈子手們操作完了交待幾句走了, 我從躺椅上暈眩的下得地來,
摸著半邊毫無知覺的臉, 飄飄忽忽的覺得像是在刑場上走了一趟, 大難沒死.
推開診所的門, 早晨陽光下的一切刺著我的眼, 恍如隔世, 忽然覺得外麵這鮮活的世界真好.
你總是這麽不吝嗇的誇我, 很使我有找不著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