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留學經曆 -- 給公司做谘詢（下）

{短暫的留學經曆 -- 給公司做谘詢（上）}

“這是一份通知財務發放你3,600英鎊年終獎的函件，”羅斯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封信遞給我。“不是說我不用參加今年的年終評審嗎？”我知道那時“高科技先鋒”錢多得沒處花，但我還是好奇地問道。羅斯給我解釋道，“你上次來工作，給我們幫助很大，本應付你一些報酬，但你那時是個外國學生，這樣做財務上有點不方便。我想反正你要來的，等你來了以後就當獎金發給你。”

我在四月份拿到“高科技先鋒”的offer後（見"我的第一次麵試經曆"），正式加入公司卻困難重重。那時英國對移民與雇傭外國勞務人員有比較多的限製，辦理英國的工作許可周期比較長，一般要有兩、三個月。限製條件比如，這個位置要沒有英國人申請，以及用人公司必須在歐共體登六個星期的廣告以確認歐共體也沒人申請。很不幸，我拿到offer的位置有五個英國人申請，“高科技先鋒”的人事部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工作許可辦妥（這是後來知道的。）

我在大學一邊做著博士生的課題，一邊不安地等著我的工作許可，但等到夏天還沒辦下來。正在我點懷疑我是否最後能去“高科技先鋒”工作時，羅斯給我打來一份電郵，說是他的部門在R算法上遇到了一些麻煩，問我能否在上任前先幫忙看看。他電郵簡短，沒有細節。

我在中國的碩士論文就是做R算法的，清楚所有的細節。但從哪兒開始呢？我想在回執裏問問，但又覺得不妥。羅斯是大頭頭，又那麽忙，細節的事不一定清楚。他也許已經假定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怎樣，問還不如不問。我給他寫了一份回執，建議我先為他準備一份報告，以建立對R算法的“共同理解”，然後再進入細節。

發送完回執的當天晚上，我就著手R算法的報告。這次我沒用LaTex編輯器準備，而是手寫。那時我沒有自己的PC，也不願用學校的資源做課題外的事。手寫另外的一個好處是可以在晚上和周末工作，及早把東西趕出來。我先寫了一份草稿，然後一邊修改細節表達、一邊公整地謄寫在A4打印紙上，共有十多頁。周一，我留了一份複印件，將原件寄給羅斯。

很快，我就收到羅斯的工程經理阿曆克斯的電郵，稱，“你寄來的東西正是我們需要的。”他肯定回複真讓我高興，我對工作許可不安的心情安定了不少。至少我可以斷定“高科技先鋒”沒有因為工作許可的麻煩而改變主意。

沒多久，我收到羅斯的一份電郵，問我能否北上蘇格蘭，“談談R算法的細節。”這次我沒告訴我的博士導師賽蒙，擔心他給我未來的雇主寫一張要款單據（invoice）什麽的，把事情複雜化。

有了上次去麵試的經驗，我打算早晨乘第一班火車去蘇格蘭，以防中途轉車時火車晚點而脫班。我的太太在晚上為我準備了她拿手的香辣大肉餃，放在一個飯盒裏，作為第二天旅途的早點。這樣我隻要在路上買一杯早茶或咖啡。餃子鮮香無比，沒什麽早餐比這更美的了。

這次的行程一帆風順，我在中午前趕到了“高科技先鋒”。與羅斯與阿曆克斯見麵寒暄後，我和阿曆克斯就進入一間沒有窗戶的會議室。我把報告攤在桌上，從頭開始解釋R算法。有了上次在“賭棍”公司的經驗，我在報告裏對容易誤讀的數學公式都加了特別注解。阿曆克斯一邊提問一邊記錄著。在談到一個公式時，問了幾個比較細的問題，若有所思。然後，他起身，說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阿曆克斯出去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倒是羅斯來了一下，帶我到辦公區去見見未來的同事。“高科技先鋒”的辦公樓裏裝滿了攝像頭，每道門都要用識別卡進入。我被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你什麽時候來？”我當時覺得他們都知道我要來了，就是我自己在懷疑。

到快下班時，阿曆克斯回到了會議室，道歉了一下，說是沒想到會出去那麽長時間。他向我解釋道，R算法正在最後調試，有一個問題很長時間都沒有解決。我對那個數學公式的強調，讓他去工程組查了一下，發現問題就出在那段代碼上，現在一切都好了。聽到這個這真讓我高興。

晚上的安排出乎我的意料 -- 羅斯在二十英裏遠的一個飯店定了晚餐。這是我第二次來蘇格蘭，沒有走出過“高科技先鋒”。羅斯告訴我說，“飯店不很遠，過鷹仙漠就到，一路很美。”

都晚上7點多了，太陽還高高在上，蘇格蘭沒有黑夜？鷹仙漠蒼涼悠遠，夏日的輕風壓下長長的茅草，羊群時隱時現。“風吹草低見牛羊”，這就是傳說中的荒蠻？蜿蜒曲折的公路，靜靜地躺在漠中，伸向無窮的天際，它會帶我們去哪兒？出鷹仙漠拐過一個彎，一座優雅秀麗的鄉村古堡映入眼簾，依山旁水，綠草青青，鮮花爛漫，美輪美奐，這是“音樂之聲”的世界？“這就是。”羅斯告訴我說。

第二天從蘇格蘭回來後，心情大好。盡管用了很長一段時間辦理工作許可的各種手續，但我在十一月初如願去“高科技先鋒”報道。年終評審已經開始，年底結束，我被告知不用參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