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留學經曆 -- 給公司做谘詢（上）

我在“呼嘯山莊”的博士學位導師賽蒙自己有一個谘詢公司，為大學附近的高科技公司提供服務。那時好像全世界都在大學附近辦高科技公司。有一天他來問我一個算法設計的問題。

賽蒙畢業於皇家海軍工程學院，在海軍服役多年，有博士學位。來“呼嘯山莊”電子與電氣工程係當他的“計算數學”教授前，曾在IBM工作過。他數學倒是不錯，但好像計算不那麽利落，一到細節，經常要來與我商量。這次的問題有點複雜，一下也說不清。我說，“給你寫個報告吧。”

那時大學用的都是Sun Microsystems 的工作站，寫點東西要用一個叫LaTex的編輯器，挺費勁的。我花了大半天，才把東西寫好，仔細檢查後了交給他。他看了一遍，覺得很好，收下就沒了下文。我也沒多想，給導師作義工是天經地義的麽。賽蒙對我一直很好，獎學金和生活費都是他作舉薦人幫我爭取來的。

過了兩個星期，賽蒙來找我，說他提供谘詢服務的公司在調試一個代碼時遇到了麻煩，要我一塊兒去看看。我這才知道他是在是一家為賭場開發遊戲機的公司作谘詢。這家公司的名字中文直譯為“賭棍”。“賭棍”公司在大學邊的科學園裏有個辦公室，但開發部在城外。

公司的小老板麥利，西裝革履，開著一輛奧迪，在上午九點半點準時來到學校，接我和賽蒙去公司的開發部。我既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程序、也不知他們的程序出了什麽差錯，以前也沒任何這方麵的經驗，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但賽蒙一路談笑風生，有他在，我就當好一個跟班的就行了。

“賭棍” 的開發部坐落在風景秀麗的約克郡丘陵深處，是一座維多利亞時代的大房子，石頭砌成，古色古香。麥利直接把賽蒙和我領到一位30歲左右、看上去很精幹的程序員那兒。這位程序員拿出一份我兩星期前寫給賽蒙的報告，向我們講解他的程序。“啊哈，我的報告到這來了！原來是這個算法的代碼出了問題， 無怪他要拉我來。”我思忖著。

這位程序員給我們解釋道，“代碼運行時而對、時而錯，不知是什麽原因。”我在報告中已將算法描述得極為細致，並伴有數字實例，算法不應有問題。我拿著報告核對代碼，發現一個數學公式的代碼忘了加上一個條件。我告訴他“當  b < a 時，計算 z = a – b；否則，計算 z = N + a – b。”他加了兩行代碼，所有的測試全都通過了。既然來了，我又和他一起繼續查看其他部分的代碼。

賽蒙早已不見蹤影。當我與這位程序員在交談時，他與麥利抓著另一個家夥喝咖啡聊天去了。當他們回來時，我告訴賽蒙，“就一個小問題，程序全通了。”他毫不客氣，寫了一張數據不詳要款單據（invoice）給“賭棍”公司。

中午回到大學後，他給我寫了一張400英鎊的支票，說是今天上午谘詢報酬。“我們的知識是很寶貴的，”他告訴我說。我有點驚愕，這比我那時一個月的生活費還要多。我收下支票、謝過。“要是這樣的好事多一點就好了,” 我夢想。

短暫的留學經曆 -- 給公司做谘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