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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2012-02-13 06:50:32) 下一個


毛澤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的曆史背景早已淡出了我的記憶,但這一語錄卻時不時冒出來。最近就被我家的領導給教育了一次。

從去年開始,我們這個業務部(Business Unit)的業務急劇膨脹。由於信用卡新標準的實施以及美國開始推廣與歐洲一樣的EMV 信用卡,整個行業處於人才極度短缺的狀況。再加上網絡支付的的興起,讓這一狀況雪上加霜,因為做信用卡的人也可以做網絡支付。我們從前年起就開始招人,招到一些人,也走了一些人,結果是相對工作來說,人越來越缺,工作負荷越來越重。原因是,招來的大多是新手,需要培訓,還要工作一段時間才能勝任,而走的都是熟手,一般自己能夠獨立工作。這種現象在大多數科技公司多少有點類似。

所有走的人裏讓我最為惋惜的是傑生,一位菲利賓華裔,虔誠的基督徒。他曾受雇於本行業第二大企業的菲利賓分部,後來通過一個高科技移民項目來到英國,受雇於我們公司。他在不同的部門工作了很多年,年輕有為、聰明好學、勤奮工作。他的工作基本上不用太多的修改。有一點我很欣賞,他對沒把握的東西總是清楚地標出來,這樣在審查時,大家可以集中精力,解決問題。他認為有把握的地方,一般沒有問題。這讓人對他的工作很放心。另外,除了英語(官方用語)外,他還懂些法語和西班牙語,有很大的語言優勢。

可惜,由於種種原因,也由於是好機會,他決定去倫敦市中心的一家巨型投資銀行工作,去那做網絡支付。他的職業素養令人敬佩,他工作到最後一天,還加了一點班完成了一個計劃外的小項目。在他走的前一天,我們這個業務部還專門為他開了歡送會,大頭頭讓-盧克還為大家安排了工作午餐。

傑生走後,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找到一位可以接替他的。在最近幾年的經濟狀況下,大家都在找拿來就能用(plug-and-play)的人。那時,我和老板斯哥特天天看CV,安排麵試。我想,既然是來接替傑生的,那就得以傑生的標準來要求。但這根本行不通。本行業有經驗的應聘者要的工資一般遠遠高於預算。我們打算冒險去“嵌入式”領域找有經驗的人。我們的想法很簡單,EMV芯片卡是從嵌入式係統在上個世紀70年代演變而來的,在嵌入式係統方麵有經驗的人,應該在很短的時間內、經過一些信用卡知識的培訓,很快掌握基本知識,開始獨立工作。這樣,經過反複推敲,我們把薩伊德招了進來。

薩伊德50多歲,英國出身的伊朗後裔,有倫敦大學博士學位,在鬆下的R&D工作了12年,以後又在劍橋科學園的一家公司工作多年,最後來到了我們這附近的一家公司工作。CV上看他還行,麵試後感覺他比較安靜。我是想把他拒了,但讓-盧克和斯哥特都勸我說還是讓他來試試吧,不管怎樣,他還專業對口,就當一個“風險招聘”。反正現在有預算,如果他表現好,我們就解決了一個問題。如果表現不好,我們可以把他辭了、再找。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那麽什麽也不會改變。為了鼓勵薩伊德,我們在他期望的工資上加了10%,也希望他能達到我們的要求。

薩伊德的工作態度倒是不錯,可惜,學東西很慢。當時麵試時,記得他跟我說起,“別看我50多了,但我的思維和年輕人一樣敏捷。”我當時冒出一個“隔行如隔山”的念頭,但沒說。他幾個月下來,對工作有點掙紮,隻能做點打雜的事。這就成了一個問題,我們一邊要幫助他,一邊還要把任務外包出去。

我想,要是傑生能回來就好了。他走後,我在一個聖誕聚會上遇到他一次。他對現在的工作的收入是滿意的,但對每天3個多小時的通勤,感到有點疲憊。其實,每天3個小時的通勤對在倫敦上班族來說是很正常的事,但他有個不到兩歲的孩子,另外,他的太太也不開車。這弄得他有時很忙亂。我想他在投行那兒工作也快一年了,是否找他談一次?問問他願不願意回來。但我在做這個之前,得與讓-盧克通個氣,主要是想敲定一個工資範圍,不然,找傑生談一點意思也沒有。

周末上街時,在路上,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我太太。她聽了大笑,“要是傑生找回來,那沒說的。你去找他?那就算了吧。”我問為什麽?我太太說了一些理由,每個理由都很有道理,但不能讓我死心。最後她說了一句,“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這都忘了?你把他弄回來,要是他尾巴翹到天上去,你收拾他不是,不收拾他也不是。他還沒能要到要你三顧茅廬的地步。”這句話如醍醐灌頂。很多事是這樣,自願是一種心態,請回可能是另一種心態。把傑生請回的事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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