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師

  文老師是俺讀初中時的班主任，他是轉業軍人，教我們政治。到現在還能記得
的第一件事是：當他在課堂上說："言論支配行動"之後，結果引起很多同學的
私下討論，覺得他說得不對，似乎應該是思想才能支配行動。當然這種爭論的
背後是否也包含著：這老師的水平也就如此的心態在裏邊吧。另一個事情是：
他在課堂上給我們講他在部隊的經曆，在西藏發生武裝叛亂之後，文老師所在
部隊也奉命進藏，他當時是連指導員，在進軍的途中，走在最前的一個排被叛
軍伏擊，全部被打死，等他們後麵的部隊趕去時，一個叛軍都沒有見到，而被
伏擊的三十多人，連槍都沒來得開就被打死了，當時聽他講這個故事時體會到
的絕對是震憾，因為自小從宣傳、從樣板戲上看到的解放軍戰士都是高大全式
的人物，英勇，正義，而且都是些打不死的小強，怎麽一聽他講的情況卻完全
和自已想像中的不一樣，原來真正的解放軍戰士也跟壞人一樣，也是很容易就
被幹掉的。

  文老師家在農村，一般他是周未回家，平時住在學校，當時的班長似乎特別
喜歡去他那兒，在俺的映象之中基本上是每次從他門前過，都看到班長在他屋
裏，所以很多人都私下在說班長是他的幹女兒。但實際上他是更喜歡男孩，而
且相信的是隻有男孩才能傳宗接代，可他一口氣生了四個女兒，老三取名叫招
弟，老四叫來弟，聽別的老師說他是不生個兒子就不會罷休的。有幾次也在學
校裏看到他那個又矮又胖又顯年齡很大的農村老婆，很久以後當俺看到一些文
章介紹生男生女的決巧時，想到他與她老婆的情況，才弄明白他為什麽一直生
女兒。

  文老師是黨員，也是學校領導之一，但因為學曆是中學畢業，而其他老師
一般都是大學畢業，因此壓力還是很大，在77年中國重新恢複高考之後，他
也主動要求調去了離他自己家近一點的中學，從此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