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你的第一眼(三)
來美國的前一天,我買了一束花,事先也沒有短信給雲,徑直來到她的研究生宿舍。
房門鎖著。雲最近在為她的導師趕一篇論文,可能去圖書館還沒有回來。我倚在門口,一邊玩著手機裏的遊戲,一邊尋思著一會兒見到雲該說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雲清脆的聲音透過遊戲的音樂背景傳了過來,“你還挺悠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我抬起頭,她對著我甜甜地一笑。剛才打了半天腹稿的台詞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咧著嘴,笑了笑,遞上手中的花,上前順勢想攬住她的腰。她接過花,一側身,推門進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錯過了我的手臂。
我跟進屋,定了定神,“雲,我明天的飛機。”
“我知道。你一路平安。”
“你。。。明天能來送送我嗎?”
“風,你別逼我,我會難受的。”
“如果我三年以後回來找你,還能找得到你嗎?”
“你咒我啊,我又不會死。再說你不是說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嗎?”
“雲,我是認真的,我是說如果。”
“誰跟你開玩笑啊?為了一個如果,你忍心讓一個女孩子等你三年?”
迎新會在離French Quarter很近的一個酒吧裏舉行。昏黃的燭光和著爵士樂的節拍,靜靜地在夜色中流淌著。
我和明坐在角落裏,呷著生啤,品著新奧爾良的特產Jambalaya和Gumbo,時不時地瞟兩眼周圍的男男女女。來的人並不很多,三三兩兩地喁喁私語著,偶爾迸射出幾聲狂笑。明比我早來一年,他大我十歲,以前在一所大學裏教書。借著酒意,明東一句西一句地扯著這裏的八卦。
她長得並不算太漂亮,但是一身米黃色旗袍,一頭俏皮的齊耳短發,兩片殷紅的嘴唇,讓我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有意無意地向我們這邊張望了一眼,我趕緊低下頭,側過臉去,泯了一口酒。幸好我膚色比較黑,否則明一定會很詫異地發現我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後來明告訴我,她叫雨。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四)
十月底的新奧爾良,暑意盡消。
每天早上去研究所的路上,我都會順路彎進city park。微風裏,古老的橡樹枝上垂下縷縷青苔絲,在晨曦中婀娜地搖曳著,如煙似霧,若幻亦真,一種迷失在夢境中的感覺。
剛到新奧爾良的時候,我曾給雲傳過一張清晨city park橡樹林的照片。她回信說,真古典,美得讓人窒息,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去體驗一下。
上次和雲在facetime上聊天,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前了。
雲剛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懶懶地搭在肩上。她坐在桌前,歪著頭,一手握著電吹風,另一隻手的手指順著發梢輕輕地抖動著。
我躺在電話的那一頭,靜靜地看著她。雲側著臉的模樣尤其誘人。水滴沿著發梢,無聲無息地滑落在肩頭,繼而順著她富有彈性的肌膚消失在記憶中的那片伊甸園。
忍不住有一種想吻她的衝動,我的嘴角也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一絲笑意。
也不知道是沉默了太久,還是雲在眼角中瞟到了我的神情,她突然停下來,把電吹風擱在一邊,瞪了我一眼,“看什麽呐?色迷迷的一副奸相。”
“我喜歡你還不行嗎?想親親你。”
“騙鬼呀。真想親會跑那麽老遠去?我才不信呢。”
“那我聖誕節飛回來親你?”
雲欲言又止。她從桌上重新拾起電吹風,又開始拾掇她的頭發。
我感覺出她神色中的異樣,問道:“怎麽了?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雲轉過身,對著我笑了笑,“沒什麽。你還是專心搞好你自己的工作吧。在那邊剛開始,別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的語氣中卻已全然沒有了剛才玩笑的口吻。
我還想繼續跟她廝混下去,她卻客客氣氣地接著說道:“這兩天忙著把老板的論文最後定稿投出去,把自己整得挺累的,想早點歇。以後再聊吧。”
我隻好很失落地掛了電話。
那天,她QQ的燈很晚才熄滅。
周五是雨的生日。她約了我,明,和另外兩個中國朋友晚上一起去吃自助,然後卡拉OK。
嗬嗬,讓大才女見笑啦。
是2B大叔冒充文藝青年。
:)
做醫生的老狼,還有這麽文藝的時候。 :))
文字流暢優美,描寫生動細膩。
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