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仍有水,除卻巫山還是雲(五)
林笑也曾喝醉過,但是他從來也沒有醉得象今夜那樣清晰。
月光穿過斑駁的窗欞,靜靜地流淌在她的身體上,泛著粼粼的波光。青絲如雲,鬆軟地斜撒在肩旁;蕾絲花邊羞澀地掩映著峰巒起伏;迷離的眼神,閃爍著深邃的誘惑;急促的呼吸,越發令他醉得癲狂。林笑從來沒有這樣近地看過她,她的一顰一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他麵前一覽無餘,他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裏,忘情地品嚐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幽幽地散發著陌生的迷香。
他在她身後摸索著,她迎合著他,在耳邊呢喃:“在前麵”。他滾燙的手心貼在她的胸前,蕾絲的搭扣應聲而落,一道黑夜中的閃電讓林笑一陣目眩,所有的聲音在一刹那凝結,好象黑白無聲的老電影,兩片蓮花悄無聲息地轟然綻裂,隨著風中的漣漪搖擺蕩漾。曾經清晰的時空在漣漪蕩漾中灰飛煙滅,扭曲著,糾結著。千萬股熔漿在皮膚下咆哮躥湧,欲望的野獸在腦海中淒聲長嘯,卷起千堆雪。他沙啞地喘息著:“我要你!”。她悄聲回應:“我,我沒有保護。”
林笑奮力推開籠罩在他們身上的野獸,站起身,紅著眼,“你等著。”黑暗中,武蓓秀在像框中低垂雙眼,白紗半遮,幸福地靠在他懷裏啜泣著。
林笑心虛地低下頭,在抽屜裏翻弄著,匆匆閃回小屋,躺在她的身畔。若鴻似乎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蹭到他身邊,枕著他的胳膊,指尖輕撫著他的胸膛,嘴唇廝摩著他的耳垂,輕聲地說,“我要你。”林笑一臉沮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沒關係的,我幫你。”“我不要。”
“嗯,隨便你,你說了算。”月亮升起來了,照在床上,一片慘白。沉默在兩個人中間彌漫。
若鴻幽幽地說,“那今天晚上,你陪陪我,好不好?”
林笑將她摟在懷裏,夜在不知不覺中睡去。若鴻聽到電話鈴聲,朦朧中,隨手拿起床邊的電話,“喂?”
“林笑。。。在嗎?”忽然之間,蓓秀有些怯生生。“在,哪位?”
“我。。。我是蓓秀。。。。你。。。。是誰?。。。”若鴻立刻醒了,慌亂中下意識地掛斷了電話。
從林笑家出來,若鴻的心還在突突亂跳,也說不上是內疚,還是沮喪。她撥通了先生的手機:“你在哪裏呢?”
“北京機場接人呢。”“離婚的事情我已經想清楚了。我下禮拜回來,就去辦手續。”
CA982的乘客絡繹不絕地湧向出口。她一身米色的的風衣,優雅地束在一條寬寬的黑色腰帶裏,一條豹紋絲巾鬆鬆的結在領口,黑色的長靴放射出掩飾不住的自信。她從容地隨著人流,驀然回首,人群在他蠱惑的微笑中,好象烈烈風中的遊雲,飄散淡去。
他並不帥,也不是很高,一隻碩大的鼻子占據了大半個麵容,臉上一副國人少有的絡腮胡子,散漫地支楞著刮的並不很幹淨的短茬,微帶笑意的眼角散發著出濃濃的自信和輕狂。她一陣欣喜,低聲喚了聲:“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