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奇瑟弗的同事給陳韻安排了一個熱鬧的歡送儀式。之後,陳韻順利地開始了在瑪雅公司的全職工作。安迪常在下班後來接她,但總是很識趣地在她的家附近就把她放下。
陳韻隱隱地明白,男女的親密相處,最終的方向不是落在床上就是分手。整個過程裏,從心動之後到上床之前這一段時間是最美的,而這段時間的長度則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縮短。她不願麵對這個過程的結尾,努力矜持地保持著適當的溫度。隻是她的期望與安迪的期望有所不同。
這天,安迪下班接上陳韻,帶她到市區的一間酒吧喝飲料。安迪給陳韻講他剛聽到的笑話,逗得陳韻大笑不止。陳韻給他講新公司的見聞和每個新同事的個性,安迪不時告訴她一些他知道的公司舊聞。陳韻很高興有這樣一個傾聽者。從酒吧出來時,天已經黑了。上車之前,安迪突然攬過陳韻,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陳韻可以感覺到安迪有些沉重的呼吸和膨脹的身體。她往後靠了靠,車身冰冷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安迪放開她,看著她的嘴唇,眼神有些朦朧地問道:“告訴我,茱迪,你喜歡在什麽地方,我的家裏,還是酒店?”
陳韻的心似乎突然停止了跳動。她知道,“那個時候”畢竟還是無可逃避地到來了,而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接受。“我,我有點不舒服。對不起。”陳韻喃喃地說。
“噢。。。對不起我不知道。”安迪有點遺憾。他聳聳肩,為陳韻打開了車門,送她回家。
一路上兩個人陷入了沉默。陳韻腦子一片混亂,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向安迪說什麽。不上床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她本來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麽結果,或許,她想要的隻是一個過程,隻是這個過程太短,短得她還來不及思考一個方向。安迪一邊煩躁地開著車,一邊努力地猜測陳韻的心事。
陳韻的家快到了,安迪把車停好,用指背輕輕地摩挲著陳韻的手背,說:“茱迪,不用擔心,我會把我們的第一次安排得很浪漫,希望給你留下美好的印象。現在回家好好休息吧。放鬆點。”
血液再次衝向陳韻的頭頂,讓她滿臉發燒。她紅著臉木然地點點頭,下了車。
整晚,陳韻都心不在焉。她機械地幫媽媽做飯,機械地收拾碗筷,又機械地安排兩個孩子做功課、睡覺。回到房間裏,看到五鬥櫃上她和誌明的相片和全家人的合影,一種愧疚和不安的情緒終於湧上心頭。
“我到底在幹什麽?”她對自己說,“我是一個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卻跟一個我生活圈子之外的男人談論上床。如果是從前,這是不守婦道。如果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我就要被割鼻子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地區還會把我浸豬籠,或亂石頭打死。”她細細地看著相片上誌明的微笑,突然就想起柳婷婷,那個給她帶來痛苦和羞辱的女人。“可是,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又應當受到什麽懲罰?為什麽還沒有人懲罰她呢?”
“誌明啊,我該怎麽辦?”陳韻心裏痛苦地喊著。
下這個決心是如此之難,但陳韻還是決定就此斷絕與安迪的關係。
安靜了一天,安迪還是打來了電話。
“茱迪,你今天有空嗎?一起吃晚飯吧。”
“呃,今天晚上我有點事。”
“好。那明天呢?”
“明天也安排了事情做。”
“是嗎?那你最近哪天有空呢?”安迪聽上去明顯有些不安了。
“我,嗯,等我有空時給你打電話吧,好嗎?”陳韻帶著幾乎懇求的口氣說。
“好的。茱迪,你還好嗎?”
“我還好。謝謝。”陳韻逃避似的放下了電話,卻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就這麽結束了嗎?她終於“擺脫”了安迪,可是為什麽心情如此壓抑和失落?她突然感到了一種恐懼。沒有了安迪,她將要獨自去麵對一個冰冷的世界,在這個世界,她有履行不完的義務,卻沒有人能分擔她的孤獨和寂寞。她要獨自承擔婚姻裏的屈辱,卻沒有人能撫慰她的傷口。安迪是她生活裏的一線光亮,是她卸下生活重擔後得到的一點憐惜。如今,她卻不得不把這線光亮從自己的生活裏剔除出去。她怎麽能對自己如此殘忍?
整個下午,陳韻都心亂如麻。如果不是工作在等著她,她可能已經在痛苦裏崩潰了。當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紛紛道別回家時,陳韻陷在座位裏幾乎無法起身。
慢慢地走出辦公大樓,陳韻突然看見安迪從車裏鑽出來,衝她揮手大喊:“茱迪!”那一霎那,陳韻的心狂跳起來。她快步走到安迪麵前,心裏湧上無數感動。“感謝上帝,他還愛我。”這是陳韻的第一個反應。
安迪看著陳韻有點蒼白的臉,關切地問,“茱迪,一切都好嗎?你好像很不對勁。”
陳韻淚眼朦朧地說:“我很好。很高興見到你。”
安迪並不知道在“很高興見到你”這句話的後麵陳韻有過怎樣的掙紮。他問:“嗨,茱迪,你到底有什麽事情要做,我能幫上忙嗎?”
陳韻說:“沒有什麽重要的。改天也可以。”
安迪高興地說:“那麽,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出去了?”
陳韻點點頭,拿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她今天要加班,不用等她了。
安迪拉著陳韻直奔聖凱達。他們在南沙灘散了一會兒步,又回到車裏看日落。車頭的位置正對著一點點沉下去的夕陽,陳韻轉過臉來看著安迪的臉被映成金紅色。
“餓了嗎,我們吃飯去吧。”安迪把車開回了城裏,停在雅拉河邊,卻拉著陳韻走進了北岸的皇冠假日酒店。酒店的地下一層是西餐廳,以烤得半熟的牛排聞名。安迪要了一瓶塔斯馬尼亞的Pinot Noir紅酒。帶著“失而複得”的心情,陳韻格外珍惜這愉快的夜晚。她想到一個問題,問安迪:“為什麽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安迪笑了笑,又看了看周圍說:“如果你問這裏的每一個人,他們到底想要什麽,我想大部分人都回答不出來。其實大家都是這樣,不用去想,做就好了。嘿,”他看了看表說,“時間到了,我們走吧。”隨即買單,帶著陳韻上樓了。
走進房間,陳韻才明白,這個外表並不出眾的酒店是觀賞雅拉河風光的最佳位置。麵對雅拉河的一麵是巨大的窗戶。安迪帶陳韻進房間不久,雅拉河對岸的皇冠賭場準時在整點“放火”。八根巨大的石柱帶著咆哮聲同時噴出火球,映紅了河的兩岸。陳韻站在窗前看火球,卻感覺到安迪從背後抱住了她。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這次,她不再拒絕,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一切。
(本故事純屬虛構,朋友們無需當真)
沒關係。我還是喜歡聽表揚的。嗬嗬。
博主加油!
啊呀親愛的朋友,這個真的是小說。要是大家以為是我自己的故事,俺的老公就要遭受不白之冤了,真是躺槍啊。他在國內看得到俺的博客,習慣了俺的誇張和yy的。嗬嗬。
看到這一集,才有些放心,“好人有好報”,又多了一個實例。祝願所有曾經有過這種經曆的人都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