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壇最近熱鬧啊,從一巴掌到“標杆”,從小靜到醫生的“私奔”,繞來繞去都要上升到“道德”的高度。這讓我越來越疑惑:我們現在有標準嗎?道德是什麽?我們到底崇尚什麽、唾棄什麽?
因為,我看到—
精忠報國的年代過去了;
貞潔烈女的年代過去了;
黃繼光邱少雲的年代過去了;
雷鋒的年代過去了;
張海迪的年底過去了;
李素麗的年代過去了;
現在誰是精神領袖?
而現實中大家崇拜的各種偶像,卻缺乏可以謳歌的品質;而那些真正幫助別人的高尚品質,卻沒有得到謳歌—
那個本能跑過去接住掉下樓的小孩的最美媽媽,有多少人不需要網上查詢可以立刻說出她的名字?
那個撿一輩子破爛去資助大學生的老人,有多少人會把他作為自己人生的榜樣?有幾個人說得出他的名字?
中國有特裏莎修女嗎,當慈善事業已經被大款利用得變了味道?
隨便翻翻任何一個網頁,每天占據著頭條的社會人士,桑蘭、郭美美、張柏芝、李宇春、李嘉欣。。。哪一個有資格成為我們的精神領袖?
不要奇怪我們現在對一些社會現象發生激烈的爭論,什麽那個一巴掌是為了愛護家人還是愛護錢;什麽小靜離開鄭衛是不是攀高枝;什麽中國那個搞基金的私奔故事和美國那個德高望重的醫生的私奔是不是道德。其實,我一直強調的,就是道德是一個因時間空間變化而不斷變化的東西。如果要讓這個社會有標準的道德觀,而這個社會的領袖就必須要實施一係列的精神文明建設。
而這種精神文明建設,如果在一個民主社會裏,完全可以被認為是“洗腦”,又將遭到新一輪的批判。因為,民主的基礎就是法製。
說到精神文明建設,我回想起我看過的一本好書《羊的門》。這本書,講述的是一個叫呼天成的村支書,用四十年的時間把一個貧窮落後的小村子呼家堡建設成一個“共產主義”的富裕村,並建立一個以呼家堡為中心的,從地方到省裏甚至延伸到中央的巨大關係網。他沒有資源,靠的是什麽?就是“精神力量”。本書最精彩的一段,就是他剛上任時,麵對一個人心渙散、物資匱乏的村子,怎麽辦?不要單純地責備窮困的群眾,當家裏一群老小等著往嘴裏填糧食時,很難阻止那些伸向屬於“全民”的公家的土地的手。一個包穀、一把稻米,就能讓這些嘴裏肚子裏舒服一會兒,都是人啊。每個人都損公肥私,怎麽抓?呼天成的方法是用精神懲罰提升精神追求。他跟村裏一個老混混達成協議,用一個美麗的女人,換取老混混的“臉”。從此以後,老混混故意偷東西,而每次都被當典型批判,讓村民用一口唾沫和一聲鄙夷的“賊!”字,阻嚇村民繼續當賊的賊心。
就這樣,老混混丟了臉,村民們追求了“高尚”,而呼天成失去了真愛。在以後若幹年的精神較量裏,呼天成一次次戰勝自己作為人的本能,卻端正了村子的歪風。放在今天的社會裏,老混混完全可以反過來告呼天成,因為這是民主社會的基本人權。可是,在那個年代,如果沒有這樣的精神較量而顧及“人權”,不如大家繼續“等賤”、“均貧”好了。
說了一個反麵例子,就是《羊的門》中以精神懲罰反麵典型的方法建立精神文明的方法,再說一個正麵的例子。
我們知道,在西方的大企業裏打工,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搞清楚這個企業的“policies”。這些規則包括用人、休假、培訓、反歧視等等等等,估計幾天都看不完,但在中國的企業裏,很多是含糊的。正是因為這些含糊,給了大家拍馬走捷徑的機會,也給了一些高明的領導用精神文明引導企業的選擇。
在這個我認為是正麵形象的企業裏,每年一度的優秀員工表彰會上,有一條長長的紅地毯穿過觀眾席。當他/她的名字被喚起時,要在那震耳欲聾的掌聲中,穿過紅地毯兩邊的歡呼人群,走很長很長,直到地毯的那一頭,公司的幾位領導微笑地等待著,象歡迎航天飛行員一樣熱烈歡迎他/她。這樣的榮譽,這樣的歡呼,我想一個人一生中不會經曆幾次,尤其是長期埋頭工作的普通人。這是豎立一個“標杆”、一個“典型”,一個給普通一線工作人員的精神力量。我常常幻想這個場景,希望自己就是那個紅地毯上的人。不要對我說什麽“東方式洗腦”,這種精神上的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追求,高過西方企業裏那一是一二是二的policy。
總結一下我的胡思亂想,其實,我們現在缺乏精神領袖,沒有一個適合新形勢的道德準則。即使領導層提出過,但也沒有得到貫徹。我們麵臨的問題,正是長期對“恥”的精神懲罰不力,對“榮”的精神獎勵不力,造成現在很多人精神上失去方向的結果。不要單純地去譴責一些小人物,其實我們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