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抹抹嘴就開始罵曹麗琪,說麗琪陰險自私,把他給害了。警察局把法庭幹涉令給了他,還口頭警告他說即使遠遠地看見麗琪都要繞著走。警察局的報告也說他的腿是意外摔傷,不存在對方暴力,等於對男人在家庭中作為弱勢群體完全不關心。罵完了麗琪,海峰又開始埋怨玉琳,說玉琳太冷酷,完全不講人情,連小孩也不給他看。接著海峰又說起了陳阿姨和秦伯伯,說他們不理解他,他做什麽都是為了父母高興,現在他們卻埋怨他無法溝通。
老王一直在聽著,沒發表意見。我在旁邊終於忍不住了,衝上來對海峰說:“海峰你也別太矯情了。這些人裏麵除了麗琪,誰不是受傷的?陳阿姨和秦伯伯又沒有逼你娶她,你自己高高興興把婚結了,弄成這個樣子,誰又整天埋怨你了?你怪別人說的過去嗎?”
海峰驚訝地看著我,沒說話。我又接著說:“現在你媽媽生病了,玉琳也要帶著孩子去悉尼了,誰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了,你就高興了嗎?”
“什麽?玉琳要帶安妮去悉尼?”海峰抬頭問我。
老王終於發話了:“海峰,今天約你就是告訴你這個事。玉琳自己肯定不會跟你說。這些年你對人家做的事也不太拿的上台麵。還有幾天,你想說什麽、想做什麽,抓緊時間吧。”
海峰皺起了眉頭,攥著拳頭一捶桌麵說:“這個女人,真塌媽狠!什麽我做的事拿不上台麵,明明是她把我們拋棄了,還綁架了一個孩子。她在你們公司混得不錯吧?沒有你們幫忙,她能這麽順嗎?現在錢也攢了不少了,經驗也有了,說走就走。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怎麽就這麽聽她的?”
我幾乎氣得熱血衝頭,大聲說:“哎你怎麽這麽說話?”老王說:“海峰你這個思想就不對。我告訴你,是玉琳幫公司做了不少事,不是我們幫她。我們公司困難的時候她還借給我們兩萬塊,她還是很仁義的。你自己也要檢討一下。”我一聽就知道不好,想攔著已經來不及了,果然海峰沒有放過老王的這番話。
“借給你們兩萬塊?從我給她的錢裏?我給她的錢是留給我女兒的。”海峰搖搖頭,又說:“我明白了。你們互相幫助,很高尚。我沒有能幫到你,對不起。”
老王看著他,愣了半天沒說出話來。海峰安靜了一會兒,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留下我在廚房裏氣得發抖。
玉琳一邊打理公司的事,一邊忙著賣家具準備搬家。悉尼的朋友幫她找了找房子,她就把孩子放在我這裏兩天,自己到悉尼去把租房子的合約簽了。安妮在這裏很興奮,每天跟兩個弟弟玩。我想到再過幾天,她就要跟媽媽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心酸得不得了。正好住在家裏的維維那兩天沒課,幫我一起帶著三個小孩到遊樂園去坐小火車、騎木馬,拍了無數照片。
玉琳在公司上完最後一天班後,我們計劃在家裏搞一個小小的聚會,但玉琳說走之前不想再見我們的那圈老朋友了,所以除了住在這個家的人之外,我們隻請了公司的員工。
聚會的氣氛有點感傷。安妮在房子裏跟著兩個弟弟又跑又笑,根本不知道去悉尼意味著什麽。我勉強笑著說:“我到澳洲這麽多年還沒去過悉尼呢,這下好了,以後去玩有地方落腳了。”老王說:“對,說不定咱們公司哪天一起組個團去玩兩天。玉琳就是導遊了。”玉琳笑著說:“要去趕快,說不定哪天我混不下去了還得回來。”我說:“那你還是回來吧。”玉琳聽了笑著瞟了我一眼。
傑克一直話很少,最後終於站起來,給了玉琳一張卡,和一個包得很漂亮的禮品。他住在墨爾本時間長,大概知道一些花樣。他讓同事們在卡片上麵寫上祝福的話,連老王和我都寫了。又一起湊了幾十塊錢,買了一個漂亮的圍巾和一個小熊。玉琳把圍巾圍上,開始看卡,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然後她擠出一個微笑,把安妮叫過來,遞給她那個小熊,安妮興奮得“啊”就跳起來了。
聚會結束的時候,傑克和同事們一起離開的。他跟在隊伍後麵,臨出門前對玉琳說:“保重了,別忘了我們。”玉琳笑著說:“謝謝,以後我一回墨爾本就到公司看你們。再見。”玉琳說完就轉身蹲下去給安妮係鞋帶。玉琳係完一個鞋帶又拆開另一個重係,始終沒有再轉過身。傑克看了玉琳幾秒鍾就離開了,那份眼神讓人心疼。
玉琳帶著安妮去了悉尼,安頓好之後打電話告訴我一個新手機號碼。老王說她這是不想被海峰打擾了,囑咐我不要隨便告訴其他人這個新號碼。日複一日,我越來越不能忍受那份寂寞,就跟老王商量是不是回趟國。
老王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而我還是那年賭氣回去過。大兒子已經四歲多,小兒子也一歲多,於是決定讓我先帶孩子回去多住一陣子,他打理好公司和家裏的事,回國可以待兩個星期。
(本故事純屬虛構,朋友們不必當真)
哎,玉林走得遠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