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完電話老王跟我討論了一會兒。老王說:“曹麗琪這樣做有點過火,明明自己是那個姓趙的情婦,現在就應當收斂一點,好好對待海峰。她這個樣子整個在胡鬧。我得幫幫海峰,多找到點曹麗琪欺負海峰的證據。”
我說:“媽說了,不讓咱們把自己的看法加到人家頭上。而且海峰知道這事嗎?咱可別瞎說。”
老王想了想,這還真不能由我們主動告訴海峰。老王說:“那我這樣告訴海峰,律師需要海峰列舉曹麗琪在婚姻中對他的言語虐待、經濟虐待和欺騙行為,先列個單子出來,再找證據。我最好建議他盡快封掉賬戶。”老王一麵說著,一麵去醫院找海峰去了。
海峰躺在病床上想了半天,大概得出幾條:不盡義務不做飯;不為丈夫著想瞎花錢;常常外出不回家;言語虐待太刻薄,可惜這些都不能把自己打造成嚴重的家庭暴力受害者。海峰想,最嚴重的指控就是她那天晚上把他推下樓,造成他雙腿骨折。律師拿到這些清單,說,把他從樓上推下來是很嚴重的人身傷害罪,如果罪行成立,曹麗琪將麵臨若幹年的牢獄生活。律師又說,這種官司從立案到定罪往往需要兩年以上的時間,而陪審團的一幫叔叔嬸嬸不好對付,要有思想準備。律師最後建議,如果僅僅是想結束婚姻關係,不如按照普通家庭糾紛處理。
然而躺在醫院的海峰,辦事效率卻完全不能與曹麗琪相比。這天海峰快出院了,麗琪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不再回家了。麗琪說從他們出事的那天起,維省的一個婦女權益保護組織就參與了調查事件,還派出了一個翻譯幫她。在這個組織的幫助下,她已經向法庭申請了幹涉令,從此兩年內海峰不可以出現在她200米的範圍內,所以不要再試圖找她了。這個組織了解到她由結婚申請的永久居民身份還沒有通過兩年的考察期,為防止男方做手腳,已經幫她向移民局申請提前發放正式永居簽證。曹麗琪最後哭著說:“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控製的了。她們建議我指控你有暴力、語言和性虐待的行為,我隻能說我還不想指控你。這是我最後能做的。警察應該過幾天就會把幹涉令寄給你。對不起,我們就這樣吧,你自己保重。”
放下電話,海峰恨不得捶床。他知道這一類的組織往往其經費就有一部份來源於政府。自己辛辛苦苦交了這麽多年的稅,卻被政府資助的組織如此欺辱,這世界還有公道嗎?海峰把情況告訴律師,律師卻樂觀地說法庭幹涉令不留案底,現在隻需要找到曹麗琪騙婚或不忠的證據,還可以申請取消她的永居申請。上哪兒找證據?現在曹麗琪在哪裏都不知道,當初自己給移民局的申請上把自己和麗琪的婚姻描繪的如此美好,現在怎麽翻盤?海峰欲哭無淚。
後來我們一直都沒有曹麗琪的消息。陳阿姨托我們找麗琪,主要還是財產方麵的事情,她也在國內找過麗琪的父母,卻被罵出來,對方還跟她要人。麗琪連手機也換了,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兩年後才聽說一個朋友在悉尼北邊的購物中心意外地碰到麗琪,好像又結婚了,旁邊的老華男腦滿腸肥,一幅誌滿得意的樣子。這是後話。
海峰在醫院住了近三個星期,快出院時,老王跟我商量,說海峰的家在二層樓,現在他的腿還打著鋼釘不太能動,自己一個人會很不方便,不如讓他先到我們家養幾天。我心裏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隻是想到這次如果不讓他來,下次再回安城見到陳阿姨等熟人恐怕無法交待。沒辦法,我隻好同意把老王的書房收拾出來,又買了一個小單人床給海峰住。
就此,海峰與麗琪的短命婚姻不過持續了一年。在他出事的這段時間裏,海峰一直沒有往家裏打電話。現在暫時安頓了,海峰就給秦伯伯和陳阿姨打個電話說一下。我和老王本能地回避,一起退到樓上打掃衛生。隔了半天我們從樓上下來時,發現靜悄悄的。我們來到書房,看見海峰頹廢地倒在床上。喊了他一聲,海峰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水,隻說了一句:“這個世界,真塌蟆糙彈。”
海峰在我們家住了一個多月,腿漸漸恢複能動了,進出還是要輪椅,但柱著雙拐可以走路。他近兩個月沒有去工作的公司這時卻傳來重組的消息。
海峰就職的那家軟件公司效益一直不太好,設計出的金融分析軟件有很多漏洞,但卻沒有足夠的能力修補,於是被另一家國際公司收購並進行了重組。除了兩三個核心技術人員,其餘係統維護、客戶服務等等人員全部遣散。按照規定,被遣散的員工將有一定的補償,無奈他們公司本身曆史不長,海峰在這家公司工作不到一年,遣散費不過四周的薪水。轉眼之間,海峰成了無家、無業的孤家寡人。
命運多舛至此,海峰倒反而冷靜了。他堅持找了一個地層的小公寓要搬出去。他說他想安靜一陣子,我們就不再挽留,讓他去了。
(本故事純屬虛構,朋友們不必當真)
很同意你的說法,有愛才有顧忌。所以過來的都知道,身在其中的還苦苦煎熬。謝謝潛水貓。
咳,人的命運逃不出性格的局限。有智慧的可以從跌倒中找到教訓。謝謝你!
靜子是想讓我快點寫吧?快了快了,已經一大半過去了。嗬嗬。謝謝你!
謝謝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