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假裝

民族:滿漢半襲。信仰:三頓飯一張床。愛好:練貧。性格:大愚若智。目標:(1)減少滿足了嘴對不起胃的次數(2)把貧窮表現為不露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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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花崗岩

(2011-05-05 07:01:21) 下一個

 

經曆過10年文革的人,你最最深惡痛絕的是什麽? 

 

造反、打砸搶是初期的事情,批鬥隻是“黑”人受罪,貫穿10年文革的、讓所有人時刻感到不安的是“小報告”。很多給人治罪的材料都是依靠小報告搜集整理的。“小報告”是組織提倡的,是靠近組織的方法、是忠實組織的表現,是拿別人當自己“進步”階梯一種卑劣行為。 

 

1971年暑假過後,工宣隊的王老師---大回力不見了,接替她當我們班主任的是剛從別的學校調來的郭姓女老師。郭老師30多歲,體態豐盈得與當時的短缺供應極不相配,她身材高大,寬肩闊背,穿一身男軍裝都能撐的那麽平展。 

 

   “啊呀媽呀,四個兜的!” 

 

   “軍官、絕對軍官老婆。” 

 

    郭老師一進教室,孩子就議論開了。國防綠已成為全國人民服裝的基本色調,孩子們練就了一副分辨真假軍裝的眼力。郭老師穿的是地地道道的軍裝,四個兜是幹部的標誌。一般能夠有條軍褲子或軍用挎包就很耀眼了,郭老師穿的上下一身全是正宗的軍裝,在當時看就是一個“帥”,用孩子們的話講那叫“鎮人”。 

 

人們羨慕軍人家屬,不光是能弄到件衣服什麽的,還在於生活中有很多實惠。“人民解放軍保衛了祖國,我們要照顧軍人家屬”,互助倫理和政治說教結合在一起,全國人民都“心甘情願”地照顧軍屬。副食本、糧食本封麵上蓋著“軍屬”兩個字,不管買東西的隊排多長,排隊的人有多心焦,持有“軍屬”副食證的人可以旁若無人地走到最前麵,隨到隨買。“特權”很舒服,有威懾力,令人羨慕。郭老師的表情和體態都散發著“軍屬”的優越感。 

 

郭老師像發表就職演說一樣,什麽“為革命而學習”呀,“提高革命的組織紀律性”呀,那麽高大健壯的身子發出的聲音卻又尖又細,像利器劃玻璃,刺進腦子穿過脊梁,聽著好難受。“讓我們共同努力,為實現共產主義、成為無產階級革命事業合格的接班人而奮鬥!”聽到這句結束語我們才緩過氣來。 

 

郭老師轉過身走出教室的時候,長腿托著碩大的臀部,正好從坐在椅子上的孩子們的眼前掠過,不止一個孩子把那臀部與撿糞時看慣了的轅馬的尾部重疊在一起了。 

 

“媽呀、郭大肥!” 

 

頓時,男孩子一起發出讚賞的大笑,女生則戚戚地笑。 

 

從那天起“郭大肥”的名字傳遍了全校,一直用到今天。那時候給老師起外號是家常便飯。外號有褒有貶,獲得什麽意義的外號、獲得時間的早晚,全看那老師的人緣。郭老師用尖嗓門作的長長的“就職演說”招來了孩子們的反感。 

 

郭大肥絕不是等閑之輩。她不認為我們身上的“惡習”是從入學那天起就沒有受過正規係統的教育造成的,認為是受“自由主義”“無政府主義”思潮影響的。長大以後,查了政治哲學辭典才知道了“自由主義”“無政府主義”的意思,用在小學生身上真是高抬孩子們了。 

 

放學的時候,郭大肥宣布:小組長以上的幹部留下,其他人回家! 

 

3個班委、8個正副小組長共11人,光榮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動,其他人收拾書包唏哩嘩啦地走出教室。以後每周都有一次這樣“先進的被留”和“落後的先走”。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當雷鋒的;有一種人天生就是利用雷鋒的。“雷鋒”喜歡聽表揚,為博得表揚而忘我;領導喜歡利用雷鋒教育別人,不顧雷鋒死活誇張他的作用。我們小組長就是雷鋒式人物。她姓汪,瘦瘦的臉上翹著兩棵小板牙,梳著兩條小辮子,是個機靈的積極要求上進的小姑娘。 

 

我轉入站四小學那天就跟她是同班,她有時當班長,有時當組長,當組長的時候更努力。帶大回力去三姑奶家查我的戶口,通知給我辦學習班的都是她。她知道我的底細,所以對我不屑一顧。我也瞧不起她,原因是全班同學都不喜歡她,她的外號原來叫“板牙”,小組同學在她家學習的時候,胳膊沾在桌子上後,“板牙”就改成“板油”了。還說她家桌子上油多,是她爸爸在小飯館工作的過。 

 

板油坐在我前邊,是我們小組的組長。輪到我們小組掃除的時候,她早早到學校把教室的地用墩布拖一遍。老師上課時肯定表揚她一番。頭一天放學後掃過地了,沒有上課前再掃一遍的規定,有什麽可表揚的。表揚她---是讓你向她學習。8點上課,板油組長7點半就來擦地,我們幾個也那個時間來了,板油組長又提前半小時,改成7點來了。我們跟不上她的步伐,也就不“奪人之愛”了。老師還是表揚她,同時指責同一個小組的其他成員“覺悟低”。 

 

讓老師頭疼的不是衛生,而是上課紀律。上課時不認真聽講還搗亂,任課老師回到教研室大發牢騷,讓郭大肥麵子上掛不住。 

 

現在想,孩子們不愛聽講是課程設置問題。有一節課叫“農業常識”,專講苞米的生長,那節課最亂。每天早午晚三頓飯,不是苞米麵粥就是苞米麵餅子,孩子們恨不得讓苞米從地球上消失,你卻跟他們講如何生長,那不是逼牛聽琴嗎? 

 

    郭大肥給每個組長發了個筆記本,叫他們記“工作日記”---專記誰上課鬧了,幹了什麽。這樣既可以防止幹部鬆懈,又可以監督周圍,是文革時期組織監督群眾的常用方法。但是在小學5年級的班裏獎勵“小報告”有點過分。 

 

        這招還挺靈驗,同學們時刻感到有眼睛盯著自己,鬧得少了一些。一旦忘了、鬧了,便警覺地看一下自己的組長,看她/他是否動手開始記了。板油組長坐在我前麵,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記“工作日記”。 

 

         一天課間休息,趁板油組長不在,我的同桌朱百成從板油組長的桌鬥裏掏出“工作日記”大聲念了起來:“×月×日,小組學習時朱百成大聲吵嚷,張新力大笑,影響學習”、“×月×日張新力跟朱百成小聲說話”、“×月×日張新力找後麵的劉軍要橡皮時故意說話”……。天呐、幾乎每天、每節課都記了我的“罪行”,而且是歪曲的。朱百成念的時候,教室裏比上課時還安靜。朱百成正念得起勁,板油組長回來了,她要搶回“工作日記”,朱百成轉著身子躲開她繼續念。板油組長委屈地跑到教研室找來老師,結果那節課給毀了,全都用來批評朱百成行為的性質了。 

 

         終於熬到下課,朱百成對著板油組長說:“你指定能大出息,你得再加把勁,別光記上課時的,下了課也記,那才行呢”。 

 

        欒平兒子也跑過來說:“對,下課也得記,我告訴你吧,朱百成上便所(廁所)時把尿殺()外邊啦,啊哈哈哈”說完,朱百成跟欒平兒子打作一團玩兒去了。 

 

         我沒有朱百成那麽心寬,我怕這種小人,知道這種“不實紀錄”有多麽坑人,我家的災難有很多來自這種“監督”。板油很聰明,她要求進步,要表現自己,但是她不敢亂記別人。她媽媽和她姊妹幾人每天拎著冰棍桶走街串巷賣冰棍,得罪了班裏的同學,直接影響她家的生意。她清楚我家“黑”,再給我抹點兒也沒什麽。 

 

        我又怕又恨,想報複她,又找不到好辦法。終於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我謹小慎微她也會找茬記,還不如我多提供一些“素材”,讓她記個不停,聽不了課,抄不了黑班呢。從那天起,隻要我學習完了,就前後左右橡皮啦、鉛筆啦、對作業答案啦、抄東西啦,實在沒事幹就故意把胳膊闖過朱百成畫的不許跨越的同桌分界線,隻要一過,朱百成就會鬧大動靜。看板油組長記得那麽忙,痛快極了! 

 

          但是,板油還是狠狠地反擊了我。 

 

        1972年秋末,中央把朝鮮電影《賣花姑娘》作為階級教育的生動教材、作為一項政治任務下達到各地。錦州市僅有的三、四個電影院早場晚場一起開,讓全市人民受階級教育。站四學校被安排到早晨630那場,學校要求6點整集合。 

 

         那時娛樂很少,聽說要看外國電影,孩子們都有些興奮,我卻發了愁。因為公共汽車6點才發車,我趕不上集合時間。 

 

爸知道後說:“沒關係,早點兒起,爸陪你走到百貨大樓”。 

 

雖說當時隻有四站路,2005年我又走了一趟,用了40分鍾。初冬的早上,天很黑,我不敢一人走,也不敢拒絕看電影,隻好接受爸的提議。 

 

坐到電影院的時候肚子嘰哩咕嚕地叫起來。旁邊的同學問“你沒吃早飯呀?這電影可要看三個小時呢。 

 

開演30分鍾後,我從兜裏掏出餅幹,分給我的左右鄰舍以後,偷偷地塞到嘴裏一片,為了不出聲不出味,我捂著嘴讓餅幹在嘴裏化了咽下去的。兩旁的同學也用同樣的方法吃下去的。 

 

隨著電影內容的起伏,電影院裏出現了抽泣聲。賣花姑娘很小的時候被狠毒的地主弄瞎了雙眼,長大後為給媽媽掙藥錢在街上賣花。我特別能理解賣花姑娘的苦:我也是被迫過這樣的苦日子,我也幫家裏賣過土豆……,她還有媽媽在身邊呢,我沒有。所以我沒有為電影上的人物流淚。 

 

看完電影現地解散,那一天沒有課。第二天要談看電影的體會。以前每次聽憶苦思甜報告後都得談體會,腦子裏都有了固定的文章:天下烏鴉一般黑,世界上的地主一樣狠,不顧農民的死活剝削農民。隻有共產黨才能把勞苦大眾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才能根除這種不平等的製度。 

 

        第二天,郭大肥氣乎乎地走進教室,一看就知道是誰又嚴重違反了紀律,這節課免不了又要聽她的長篇訓斥了。 

 

      “昨天集合準時,排隊迅速,看電影的時候也沒有人說話……”即是這樣你幹嘛那麽生氣啊?“可是,在觀看階級兄弟受苦受難生活的電影時,居然有人吃餅幹!這絕不是小事,這是階級感情問題,是站在無產階級立場,還是站在剝削階級立場的嚴肅問題”。 

 

         聽到這兒,大家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平時總有人把零食帶到學校、帶進電影院,怎麽這次這麽上綱上線?誰吃的?大家心裏猜測著。 

 

       “張新力,你明天必須寫出檢查來,如果能深刻檢查錯誤,這次可以原諒你”,郭大肥給我留了一個台階。 

 

         憑什麽讓我寫檢查,為了準時集合,我起那麽早,走那麽遠,我爸來回走那麽遠回去還得下地勞動……。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提防板油,她昨天坐在我左前方,三個人就是不嚼,一起吃餅幹吐出的氣也是香的。看電影,她後腦勺還長著眼睛。 

 

       第二天一早,郭大肥進教室就問“張新力,檢查寫好了沒有?” 

 

       稍微聰明一點兒的孩子,稍微有點兒常識的孩子,即便是找人幫忙也會把檢查寫出來的,給老師麵子,也給自己“減刑”。我卻偏偏無動於衷地說“我寫不出來”。 

 

      “憑你的作文能力,一個晚上足夠了。寫不出來,是對自己的錯誤沒有正確認識,今天下午,全班開路線分析會,分析張新力的問題所在”,於是找了幾個人準備發言。 

 

        批判已經定性為階級敵人的會叫“批鬥會”,批判夠不上敵人、又有問題的人的會叫“路線分析會”。不管是“資產階級路線”,還是“無產階級路線”用在小學6年級孩子身上都太小題大作,真不知郭大肥是為了給板油出氣,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階級覺悟。 

 

    下午教室裏氣氛異常緊張,畢竟大家隻聽說過路線分析會,沒有真正開過,而且被分析的人不是該挨“分析”的。 

 

   “張新力,你站到前邊來!”開會前,郭老師命令。跟批判“黑五類”一樣,路線分析會也讓被分析人站到前麵。 

 

   站就站!我像自己要發言似地大大方方地走到前麵,脖子像穿了一根鋼筋似地直挺挺地昂著頭。 

 

   郭大肥首先分析道“大家知道吧,看貧下中農受苦的電影時吃東西,這種行為是資產階級生活作風的表現,是資產階級享樂思想在作祟,是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她一口一個“資產階級”,我心裏一個一個地反駁:你知道什麽叫資產階級?資產階級才不起那麽早走那麽多路去看這電影呢!說我是資產階級你是什麽階級,讓學生們搬煤,你自己站在3樓的辦公室往下望著監督學生,你跟那電影裏的監工有什麽兩樣?你隻要求學生守紀律,從不考慮學生的實際情況,作為老師你不保護你的學生,以整治學生為教育,你算得上老師嗎?要是考慮到我住那麽遠都沒有遲到的話,你應該表揚才對,不就是看我好欺負嗎?將來我要是當了老師,我一定保護所有的學生,不管他家庭出身如何,是紅、是黑、我全保護,讓他們信賴我……。對,我將來一定當老師,當老師。後來誰說了什麽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一心在描繪著自己當老師的未來。 

 

    “聽了大家的發言,說說你有什麽感想?”郭大肥把我從夢想中叫回來。一般的話,抹著眼淚說“聽了大家的分析,我知道自己錯了,感謝大家的幫助,今後不再犯錯誤”。 

 

      既然鬧到了這一步,我還要什麽一般規格的發言,索性徹底評評理:“昨天早晨,我為了準時趕到學校,早上5點起來就出門了。沒有時間吃早飯,看電影的時候肚子咕咕叫,所以吃了餅幹。那餅幹是頭一天晚上準備好的,是在商店的早晚服務部買的。早晚服務部營業到8點,專為方便群眾開的小窗口,那裏賣醬油醋、鹹菜、大醬、香煙、餅幹什麽的。餅幹是為人民服務的一個項目,也是國營食品廠的工人叔叔們生產出來的,怎麽就成了資產階級的東西了,我不明白”。 

 

我慢條斯理地講,眼睛盯著板油,盯得她一直低著頭。我的發言讓大家緊張的喘不過氣來。好勝的郭大肥怎能就這麽輸給一個小丫頭:“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讓死不改悔的反動派帶著花崗岩的腦袋見上帝去吧’。今天的分析會就開到這兒,張新力、你跟我到教研室來!” 

 

到了教研室,郭大肥幹咳了一聲說“我讓你氣得扁桃腺都腫了,你回去吧”。 

 

“啊~,我贏啦!”我差點兒喊出來。記得非常清楚,從教研室到教室的那30多米路,我是雙腿換著蹦著跳著走的。回到教室的時候,同學們還一動沒動地坐在那裏。看我樂孜孜的樣子,所有的同學都以為我瘋了。 

 

晚飯的時候,我問爸“花崗岩是什麽?” 

 

“一種堅硬的石頭”。 

 

“那花崗岩的腦袋呢?” 

 

“頑固的意思”。 

 

郭大肥說“帶著花崗岩的腦袋見上帝去吧”時,我有一種模糊的喜悅,聽了爸的解釋,那模糊的東西變得清晰了----我有腦子了!我的腦子可以頂回去“莫須有”了! 

 

   “餅幹事件”使我變得不屈敢鬥了。常想,如果那次我委曲求全地寫個檢討書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是自卑自屈地低著頭作人了。 

 

   路線分析會時跟我一起吃餅幹的另外兩個人一直惴惴不安,怕自己也被揪出來。那以後,我的朋友多了,還得了個“大腦崩”的外號。 

 

“大腦崩”是我第一次聽到的東北話,“大腦袋+硬腦殼”的意思,後來不斷簡化成“腦崩”→“崩啊”。這個外號一直帶進中學、叫到今天。每次聽到它就想到自己的“成長”,想到那時圍在我身邊的同學揉著我的腦袋問“這裏麵裝的啥呀?”的情景。
 

    後來,郭大肥把我調到遠離板油的坐位,一直到小學畢業相安無事。 


(16) 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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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高斯曼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石假裝' 的評論 :
讀你的文章感到親切, 雖沒見過卻已把你當成朋友.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高斯曼' 的評論 :
同意他們也被扭曲的說法,整個國家都扭曲著,有很多地方至今還沒有扭過來。
我也想再去錦州,有機會一起去,慢慢走走看看那裏。
高斯曼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石假裝' 的評論 :
時代背景扭曲了我的心靈, 傷透的破碎的心呀是永遠都不能複原的, 我恨過! 但後來, 我能理解並原諒他們了, 因為在那個時代他們的心也同樣被扭曲了!
高斯曼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石假裝' 的評論 :
同命相連,我比你大2,3歲, 將來有機會想見你, 可以同遊錦州,或聚在石家莊!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高斯曼' 的評論 :
非常喜歡你這種樂觀敢鬥的精神,那時的環境加上認識事物能力還不高,總是害怕,那天終於爆發了。結果發現爆發了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我2011年最後一次去錦州,跟你一樣完全不認路了。聽那裏的朋友說,現在經濟狀況很不好。
謝謝你閱讀和留言。遇到老鄉是寫博最大的收獲和樂趣。
高斯曼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jjzz' 的評論 :
回去看看也好,筆架山挺好的。
高斯曼 回複 悄悄話 非常理解, 那是我也被批成“資產階級小姐,追求資產階級生活方式”, 不過他們說的是對的,我就喜歡資產階級生活方式,後來,真就過的美式生活,氣死他們!
我14年6月回錦州,全變了,不認路了。
jjzz 回複 悄悄話 還沒到懷舊的年紀,就象你的名字,假裝懷舊而已。幾次從北京準備踏上回去的路,還是退下來,沒有父母弟妹地牽掛,不知回去幹什麽。下次給自己找個營生,回去就順理成章了。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jjzz的評論:
17年沒有回去了!那裏變化很大,變得沒有原來的韻味了。以前的古色古香味道少了。吃的很好,海貨多,人熱情···
現在從北京到錦州隻要3小時,當天可以往返。
jjzz 回複 悄悄話 住在國外,來去匆匆,17年沒回了。家人搬到北京,偶爾會因事回去,告訴我錦州些許的變化。雖然在外的時間長過在那兒,夢裏卻隻有那個地方可去。偶爾讀到你的東西,便止不住的讀下去,燒鍋大坑,老馬路,動物園,錦華,錦紡,一個個熟悉的地方,很親切。你的文筆很生動,建議寫完後,找家出版社印出來。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hr1551的評論:

的確,原諒是美德。但是有的事情能原諒,有的則做不到。
說“自己過得好”是報複,實際上包含著“不再計較他/她了,過自己的日子吧”的精神。
謝謝你的正義感。
hr1551 回複 悄悄話 don't agree with “對某人最好的報複就是,你過得比他好”.

Better forgive than revenge, but, easier said than done.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Bigwings的評論:
讚成你的“對某人最好的報複就是你過得比他好”。
你先別恨板油,後麵我還會介紹她,那時你肯定可憐她。郭大肥實在是革命打手。教員中也都恨她。
石假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jjzz的評論:
老鄉、你好!常回錦州嗎? 09年我回去過,大碴子可好吃啦!
謝謝你的鼓勵,我一定寫日本。
Bigwings 回複 悄悄話 希望“板油”可能聽到關於你的消息~~~~~~
我現在可以理解到“對某人最好的報複就是,你過得比他好”。
jjzz 回複 悄悄話 我是錦州人,我家離你住過的地方不遠,在茨城呆過幾年。讀你的東西特別親切,文字又好,難得。寫完錦州寫日本。多寫,瞪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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