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愛堂

平生有三愛:讀書喝酒看美女;心中無一事:吃飯睡覺打呼嚕。
正文

我成名以後

(2010-12-08 06:27:00) 下一個

    我成名以後,當然先要個簽名售書(真沒出息。但是沒辦法,除了寫東西我好象不會別的。唱歌五音不全、演戲五官難看、作電視主持人又不善於言表,也就是寫東西還算連貫。何況現在不管什麽人,都在寫書,我也就不能免俗。),我的名字已練得龍飛鳳舞,頗具明星風采,因為成名前我練字隻練我的名兒。我要到北京最繁華的王府井大街去簽名售書(可不知道那地方有沒有書店,原先那個據說拆了,新的建沒建起來一直沒有聽說。)。我要在一個寒風凜冽的早晨去簽名,因為這樣一來可以考驗我的追星族們是不是真心的,二來還可以顯得我視讀者如上帝的大家風範。當然我要給那些女讀者們多寫上幾個字,什麽“有你的熱愛,我會感到溫暖。”“你的支持,是我莫大的榮幸。”什麽“讀完這本書,你會真正了解一個男人的內心世界”等等,不一而足。但是很快問題也就來了,那些男讀者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把手裏的書想方設法交給女讀者來讓我簽。而一些女讀者也發現了生財的好門道,專門收男讀者的書,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簽名,我已經看到同一張麵孔在我麵前不止一次出現了,她們把我寫得並不怎麽好的字當成了搖錢樹。好在我隻簽了一個上午。

        我還應該到上海南京路搞一次簽名售書。因為我在北京簽名售書的消息已傳到了上海。精明的上海人全都是女讀者在等待我的簽名。說實話,我為她們這麽快地摸到一個作家的癖好而深感高興。我拿著筆、在書的扉頁上,那一大片空白的紙上,那感覺就像占領了一片未被開墾的處女地一樣叫人興奮不已。對了,我還應該想方設法到 香港——那個燈紅酒綠的資本主義世界搞一次簽名售書。我知道,他們那裏的人不認識簡體字。出於對同胞骨肉的愛護,我得把我的書印成繁體字本。

       說幹就幹,我找到第一次出書時的出版商。他說可以,不過還得要交三萬塊錢。還得交三萬?他說三萬還不知道行不行。這書不可能在這裏出版,得到香港去出版。找香港的出版商。他們那裏一出版台灣、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日本、韓國等等地方就都能看到。天哪,這樣一來我不就成了亞太地區顯赫的名人了。沒準哪一天我還能到那些地方去簽名售。於是,我咬咬牙,東挪西借,這兒騙點、那兒要點,好不容易湊足了三萬元,交給了出版商。

        我的書終於在香港出版了。叫人失望的是香港這地方不時興簽名售書這一套把戲。他們的出版界倒是邀請我到香港感受一下資本主義。我欣喜若狂。要知道,這是我平生頭一次踏上這片中國的土地。接待我的香港人把我直截拉到了紅燈區,他說:“你們內地來香港的人都非常想到這個地方來玩一玩啦。”

        天哪!他真是善解人意了不起的人物。我決定找一個金發碧眼、奶子大、屁股豐滿的外國妓女。我要對她說:“我做夢都想跟你做愛呀!”我想到曆史上偉大的詩人幾乎都和妓女有過來往。對了還有外國的作家,有個叫什麽巴爾加斯·略薩的,寫過一本叫《綠房子》的小說。還有海明威。我深信,一個作家隻有在那種地方呆過,才能寫出不朽的作品!我決定對那個妓女說:“你一定會激發出我的靈感來!”

 香港出版商領著我走在香港的紅燈區裏,看到那些穿著袒胸露背的雞,我的下身開始變得硬邦邦的。,外國雞,快點出現。出版商徑直把我領到一家我連招牌都沒來得及看清的妓院裏,他對我說:“其實你們內地的野雞更有味道啦!香港的雞太職業化啦,不夠刺激啦。”我說:“我想跟外國雞、就是洋雞快活快活。”他說:“看不出來的啦,你這副身板還口味蠻高的啦。”他跟所有的人都打招呼,看來他是這裏的老主顧了。他把我領進一個房間,先讓我等一會兒。我興奮得來回踱步。我沒忘了什麽吧?對了!安全套!這次來香港,除了帶足了錢,就帶了一打的安全套,萬一染上愛滋病什麽的可不是鬧著玩的。套上套上,趕緊套上。我跑進衛生間,解開褲腰帶,迅速掏出一盒來,撕開塑料包裝,趕緊套上!謔,戴上套的老二在衛生間的燈光下雄赳赳、氣昂昂、閃閃發光。

 我提上褲子,走了出來。我的老二已經戴好橡膠披掛,正準備上陣。

 過了一會兒他和一個外國妞進來了。他說:“你就慢慢地玩啦,我就不奉陪啦!”快走吧你,這種事用不著你教。“你好。”我向洋雞打招呼道。我打量她,,不錯!她的、她的香港人叫什麽來著,波!對了波很大,簡直就是波霸!我該怎麽辦?直接跟她說我想幹她。她怎麽沒反應。從電視上看到的妓女,不是進門就脫衣,為了節省時間,時間就是金錢嘛。這個洋雞怎麽一屁股坐在那裏動都不動。    
    對,我得跟她說,人家到底是個洋人嘛。媽的洋人,那時侯你們不是在中國掛出個牌子,叫什麽“華人和狗不得入內。”把我們當狗一樣看待,今天我就得像狗一樣操你。
我為自己能在這種時候閃現的愛國主義情懷而深感自豪。我笑嘻嘻地對她說:“嗨!你好!我想跟你睡覺。”她也笑嘻嘻地看著我,沒懂!對了,人家是洋人,得說外語。外語、外語。我來香港之前特意把“我想跟你睡覺”的外語念了念 ,怎麽說來著,對了:“I thinking and you sex。”她還是笑嘻嘻地看著我。這期間她換了一下姿勢,把一條腿壓到了另一條腿上,噢我看見了什麽!在她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裏麵,我看見了她的吊襪帶,還有內褲,它們全都是紅色的.我要到裏麵去,我要進去,對了,香港賣身,肯定能聽懂粵語.可粵語怎麽說呢?我一句也不會.噢對了!快譯通,我到香港來之前,特意買了一個快譯通,我迫不及待地從口袋裏拿出來,坐到她的身邊,別忘了,我的老二是戴了披掛的,它可堅持不了多久啊!她見了快譯通""了一聲就從我的手上拿了過去.我說:",這不是給你的."我從她手裏奪過快譯通,按下字典的按鍵,選擇到漢英辭典的功能上,按出個漢字"",結果屏幕上出來的是"自我感應"再按出來的是"自我",再按出來的是"利己者"媽的""?再摁、再摁,出來的是“自我吹噓”。媽的,這叫什麽快譯通,簡直就是慢譯通。我扔掉快譯通,手勢!對了手勢,我太聰明了,我怎麽忘了跟她打手勢,險些讓那個破機器耽誤了我的好事兒!我說:“我”,同時用大拇指指指胸膛,“想”,我用兩個食指在太陽穴劃著圈兒,“跟你”,我用手指指她,“做愛”,我用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做個圈兒,用一隻手的食指不斷往圈裏戳。“明白了嗎?”洋雞還是笑眯眯地看著我。媽的,別不是把我當成內地來的小品演員了吧?那個出版商對她是怎麽說的。對了,那個出版商肯定會說洋雞聽懂的話,把他找來讓他告訴洋雞我要幹她不就省事了嗎?我說:“你等等,我去去就來。”我出來在燈光昏暗的走廊裏像一隻瘋狗,見門就推,見門就敲。因為我的褲襠裏還有一個戴著橡膠的家夥,他比我還急。

最後,出版商也沒找到,我回到房間裏,洋雞和沙發上的快譯通一齊不見了。我感覺到撒了氣的老二和他無比寬大的橡膠外套磨得我大腿根難受。

從香港回到家裏,已經有幾封信在等著我。我拆開一看,幾乎千篇一律地是邀請我上《世界名人錄》、《寰球名人大辭典》、《古今中外名人譜》等等,真叫人興奮不已。可是這些信的末尾都注明一筆數目不等的費用,刊登照片的貴一些,隻登簡曆的便宜些。我決定登上照片,不登照片的名人算什麽名人。讓人頭疼的是,小傳必須控製在200字以內。我洋洋灑灑寫了兩萬字,刪哪些?刪哪些我都心如刀絞。這件事折磨了我很長時間。

 我動員老婆和我離婚。

 老婆問:“為什麽要離婚。”

 你聽聽,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我說:“我已經是名人了。”

 老婆說:“犯什麽神經。”

 我說:“我已經是名人了。”

 老婆說:“狗屁名人。”

 我說:“咱倆離婚吧。”

 老婆說:“為什麽要離婚。”

 我有點不耐煩了:“我已經是名人了,你怎麽還不明白,名人就得離婚。”

 老婆說:“你是狗屁名人。”

 你聽聽,這哪兒是人話。為了跟老婆離婚,我給她說了不下一百籮筐的話,我跟她說隻要我倆離婚,你也可以做名人,你甚至可以寫書,把我倆的婚變寫出來,既可以當名人,又可以賺稿費,名利雙受,何樂而不為?我跟她說,做名人必須得離婚的,哪有不離婚的名人,聽都沒聽說過。我跟她說不離婚就不能當名人,這幾乎是禿子頭上虱子。我甚至跟她下跪、求情,什麽都幹了。

 就在我跟老婆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對方稱他是禚亦強,是電影導演。他要跟我商討關於把我的作品搬上銀幕的事情。人一成名就是好。

 禚導演來了以後,給我遞了張名片,名字對,姓不對,別不是騙子。我客氣地說:“羔導演,對不住了,已經有個禚導演來過電話了,說他要拍我的作品。”

“什麽高導演,低導演的,那個字念禚!”

“拙?見笑見笑,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姓,我以為就念羔呢!”

“羔導,哦,不,拙導,你看這作品改編的事……

 禚導說:“讓他跟你談,我的經紀人,你有經紀人嗎?”

“經紀人?小的不才,不曾有經紀人。”

 禚導說的經紀人是個比他還年輕的人,也戴個墨鏡從正麵看留著個村頭,從後麵看留這個辮子。嗯,等他們走了我也得留起頭發來。

 經紀人說:“你不知道禚導?”

 我連忙說:“聽說過,聽說過。”

 經紀人說:“他厲害著 呢!他的片子在國外獲老鼻子獎了。什麽金熊、金棕櫚、金老鼠、金椰子,多啦。國內的作家,本來名不見經傳,經他這麽一拍,立馬就火了。”

 我說:“那是那是。”

 經紀人說:“禚導看上你的作品,也該著你走運,保你一夜成名天下知。”

 我說:“那一定,那一定。”

 經紀人說:“你以前寫過電影劇本嗎?”

 我隻好老實相告:“門外漢。”

 經紀人說:“其實也很好寫。把你的那些羅羅索索的東西全砍了不要了……

 我說:“不要了!”

 經紀人說:“對,不要了,隻留下最主要的故事框架就行 了。”

 我說:“這不很簡單嗎!”

 經紀人說:“其餘的工作,諸如分鏡頭啊、單場的腳本啊由禚導最後完成。你不會白寫,禚導給你付稿費。怎麽樣?”

我說:“行。”

經紀人說:“給你仨月怎麽樣。”

我想了想說:“仨月就仨月。”

 

送走了拙導,我的氣不打一出來。哼!神氣什麽,要不是老子的作品,你拍個雞巴電影,還要去外國拿什麽金老鼠獎,你連臭狗屎獎都拿不來。

見到我老婆,我想起離婚的事。

我對她說:“你怎麽這麽不開竅呢?”

老婆說:“開你媽的竅!”

我說:“你怎麽罵人呢?”

老婆說:“像你這麽沒良心的東西,罵是便宜你了。”

我:“說你不要無理取鬧。”

老婆說:“誰在無理取鬧?是你還是我?”

我說:“我要離婚。”

老婆說:“你吃飽了撐的。”

我說:“我堅決要離婚。”

老婆說:“你給我滾!有本事你就別進這個家。”

 

看來,一時半時我是離不了婚了。對了!我先跟某個女人弄出點兒事兒,不就得了嗎?一旦真的離了婚,讓外界看著也有個由頭。天哪!酷呆了!我簡直為我有一顆名人的腦袋瓜兒而深感自豪。這個女人必須是演藝界的。天哪,又是一個準名人的構想,看來我不成名天理難容。可是我上哪兒去認識演藝界的女人。我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了一個女人的麵孔,她就是曾經給我理過發被公安機關收審過的洗頭妹潘金梅。我早就對她說過她不會洗太長時間的頭,她注定也是要做名人的,單聽她的名字,跟古代名人潘金蓮隻有一字隻差。我得先教會她說普通話,然後再教會她唱歌,然後才能想方設法混進演藝圈,到那時,她即使把我蹬了,也是一條爆炸性的娛樂新聞。

正在我無法排遣這些惱人的事情的時候,我的手氣也跟著臭。幾天了,見天輸。就在這個當口,有記者采訪我,我強打起精神,接見這名記者。

記者是一名男的,這一點讓我很掃興。在我雜亂無章的房子裏他顯得很隨便,我想這家夥是見過幾個名人的。他首先說:“你的眼睛裏布滿血絲,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我說:“是的。”

他說:“是在創作嗎?”

我說:“是的。”

他說:“能談一談嗎?”

我說:“我最近在寫一部長篇小說。”又是寫,真沒勁。看來除了寫我是什麽也不會了。

他說:“是一部什麽樣的長篇小說?”

我說:“現在還不能說,我這人一向不喜歡把沒有完成的作品拿出來對人說。”

他說:“是一部關於什麽方麵的?能談談嗎?”

我說:“是一部關於城市生活的。因為我發現現在的很多作家寫得要麽是古代的,要麽是農村的。我打算寫寫城市。”

他說:“能說說具體內容嗎?”

我說:“無非是飲食男女。”

他有點兒不甘心:“小說叫什麽名字呢?”

我說:“初步定的是《鳥男女》,但讀者看到的時候不會是這個名字。”

他說:“是不是怕盜版?”

我說:“盜版?”這家夥知道的還真多。“對,是怕盜版。

他說:“你是怎樣看待盜版的?”

我說:“呣——”我先得想想。“沒什麽,盜版隻是我覺得是一種比較省事的掙錢的方法。”

記者走了以後我想這下可以睡他幾天,等手氣好了以後再跟大腚眼、馬三腿那幾個家夥幹。誰想來了一幫電視台的,把我又是一頓折騰。

他們抗著攝象機,還有兩個連著很長的大粗線的話筒,走進了我的家。他們說他們是電視台“龍的傳人”節目組的。現在凡是名氣大的名人都上過他們的節目,還有一些大腕兒已經作古了。我沒弄明白,他們說的大腕兒是因為上了他們的電視才作古,還是因為該作古才作古。反正他們的架勢是非讓我上電視不可。

他們當中有一個人簡直可以稱為天才,第一天他給了我一張紙,他對我說,你先看看上麵寫的一些問題。到時候我們的主持人回給你提這些問題。主持人?男的女的?當然是女的。怪不得這幾天我總是賭場失意,敢情要交桃花運。他們走了以後我就開始看那張紙,可精力老是不集中。主持人?她長的什麽樣呢?一定很漂亮,不漂亮能當電視主持人嗎?她會穿什麽樣的衣服?她的奶子大不大?這些問題糾纏了我一夜,我盼望她能像我的情人一樣趕緊來到我身邊。

第二天,那個天才又領著一群人來了。我注意到裏麵沒有女的。莫非他們在耍我。他們抬來了一個書架和一些書,那些人在那個天才的指導下迅速在我的房間裏布置出一個書房,書架就擺在寫字台的旁邊,被寫字台遮住的部分是空的,書都在寫字台上麵的三檔裏,裏麵還擺著他們拿來的裝錄象帶的盒子,那些盒子包上掛曆紙以後看上去就跟一本深奧的書一模一樣。所以,我說那個人是個天才。他還在寫字台上擺了兩摞高低錯落的書,每本書中還露出一張字條。其中一摞的上麵的書是打開的。他還找來了一個硯台,我說我不會用毛筆寫字。他說你會抽煙吧?我說會。然後他拿出一盒煙,我說我有煙。他說抽吧。把煙灰往硯台裏彈,把煙屁股往硯台裏扔。我說我有病啊?他說你就得有病,名人都有病。我尋思是啊,沒病那還是名人嗎?我這才端詳這個硯台,說實話,一個很不錯的硯台,硯台一端是一個不規則四邊形的磨墨的,一端是一個圓池。蓋兒呢?天才說不需要蓋兒。我小心翼翼地把煙灰彈到一端的圓池裏。把煙屁股也扔到裏麵。天才說接著抽。於是我一支兩支三支四支一直把一盒煙全部抽完。他媽的,一盒煙非得20支裝,要兩支裝多好,我哪兒一次抽過這麽多煙。隻見天才又拿出一瓶墨汁,往磨墨的裏麵倒裏點兒,然後拿出一支毛筆 ,用墨抿了抿,斜靠在硯台上。我不清楚這天才想表現什麽,我隻覺得他應該當電影導演而不是電視導演。我知道經他這麽一設計我一定更酷了。

第三天,他們早早就來了,我終於見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主持人了,遺憾的是她的奶子不夠大,穿的衣服開胸太高。還有一個人頂著一把藤椅,我想主持人也太嬌貴了。坐在藤椅上采訪。他們把藤椅擺在了寫字台前,拿走了我的木質靠背椅。天才對我說,坐上去。我這才知道這是為我準備的。對了我想起來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有一張照片,就是在山上坐在藤椅上微笑,一隻手好像拿著一支煙。毛主席是多麽大的名人,他老人家在山頂上都坐藤椅,我為什麽不在家裏也坐藤椅。我真是被這位天才的構思打動了。我一定要給他寫一篇不收錢的長篇報告文學,不,是傳記。等采訪一結束,我就對他說。

天才說開始吧。兩隻燈從兩側向我射來,因為我戴眼鏡,天才讓我把頭低一低,轉一轉,直到他說好為止。女主持開始向我提問。

她說:“做名人有什麽感覺。”我總算逮著個機會打開我的話匣子。

我說:“說實話很累。一個最明顯的特點就是自己的時間少了。前些天,連著做了幾場報告,反響很好。但是讀書的時間少了,這本書——”我用左手拍了拍寫字台上那本打開的書,“看了大半年,還沒有看完。我以為名人就是把自己的時間獻給大家夥兒的人,在這一點上我真的做到了。”

主持人說:“談到讀書,你覺得哪幾本書對你的人生道路影響最大?”

我說:“《雞毛信》、《半夜雞叫》,還有《金光大道》、《新來的小石柱》。”

“停!停!停!”天才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就不能讀點大部頭的書?”

我說:“《金光大道》和《新來的小石柱》不薄。有這麽厚。”我用手做了個比畫。

“不是。”天才說,“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讀點高層次的?”

我說:“《雞毛信》和《半夜雞叫》層次就不低,一個是打日本鬼子的,另一個是鬥地主的。”

“算了算了,這樣吧,我給你列一個書單,你到時候念念就行。”

我接過書單看了看,“可這些書我一本也沒看過。”

天才說:“誰能知道你看過沒看過。”

“可我……”我本來想說:“我們倆到底誰是名人!”我之所以沒說,是因為我太想上電視了,惹鬧了他,我就不能上電視了。

“開始!”

女主持人問我:“能說說你最難忘的一件事嗎?”

我想說香港的遭遇,可我拿不準是不是太俗了,可那確實是我終身難忘的事。我信口胡謅道:“要說最難忘的事兒,倒是有一件。一次我請朋友吃飯,大家都很高興,喝了很多酒。完了一算賬,930元,而我隻帶了800元,怎麽辦?朋友們知道了肯定會說,你小子別裝了,都名人了,就拿這麽點兒錢請我們。我太沒麵子了。那一次的事兒,真叫難忘。”

主持人說:“你最信奉的格言是什麽?”

我說:“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全靠我們自己。”

主持人說:“你最喜歡的女人的品質是什麽?”

我說:“性感。”

主持人說:“你最喜歡的男人的品質是什麽?”

我說:“有錢。對了,有錢不能算品質吧?那就幽默吧。”

主持人有問了一些我的星座、我的幸運數字、我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諸如此類的問題,我都對答如流。

就這樣,他們把我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然後天才說回去編輯編輯看看,如果覺得行,就不再來了,如果不行,他們還來。然後,他們又像搬家一樣,把搬來的東西又統統搬走了。我估摸著能行,不然他們不會搬走家具。我於是每周都看“龍的傳人”。

就在這個當口,我又接到通知,又有記者來采訪我,這次是個外國的,我聽的好象是瑞典那一帶的。這下,我的名氣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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