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同胞擅長歌舞是有目共睹的。他們的歌聲悠長渾厚 , 他們的舞蹈激情豪放。我在西藏旅遊期間親耳聽到了他們的歌聲 , 親眼目睹了他們的舞姿。那種原生態的歌舞形式令人至今難忘。
想唱就唱 , 隨心而發。聽這樣的歌聲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到達拉薩的第一天 , 由於有高原反應 , 晚上睡不著覺。迷迷糊糊當中聽到窗外有咿咿呀呀的聲音。我爬起來 , 披上外衣 , 踱到窗前探出頭去。隻見在我住的賓館馬路對麵 , 一位藏人頭裹著圍巾 , 身穿藏袍 , 坐在路燈底下唱歌。他身邊陪著一隻狗 , 除此之外 , 空曠的街道上寂靜無人。歌聲不像是從嘴裏 , 到像是從他身體裏發出來的 , 因為他的上半身一直在隨著歌聲的節奏左右搖擺。我不懂藏文 , 無從知道他唱的是什麽 , 但那舒緩悠揚的曲調卻非常動聽。咿 - 咿 - 呀 - 呀 - 噢 - 嘿 - 噢 , 勒 - 呀 - 噢 - 嘿 - 呀 --- 。音調先低後高 , 中間穿插了拖音和長音 , 最後用一個高八度的華麗音域收尾。就這樣重複著 , 一遍又一遍。他的歌聲不緊不慢 , 卻陰陽頓挫。聲音古樸清亮 , 飄散在夜空中 , 久久不去 , 象一股沉沉的香氣 , 沁人肺腑。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這種原生態藏歌 , 沒有假聲 , 沒有修飾 , 淳樸得讓人不忍。不用去想這位藏人為什麽深夜吟唱 , 為什麽在大馬路上席地而歌。他的心想唱他就唱 , 時間地點都不重要。這 , 就是藏歌的魅力吧 . 看來今夜有人要無眠了。
有歌就有樂。我在西藏聽到的第一首樂曲是來自於一把六弦琴。從日喀則返回拉薩的路上 , 途徑拉薩平原。一路的風景除了雅魯藏布江外 , 都是沙漠地帶 , 很貧瘠 . 臨近中午 , 饑腸轆轆 , 隨便找了一家路邊的餐館解決午飯。當眾人狼吞虎咽之時 , 一名藏族男孩兒走了過來。他看起來最多十三 , 四歲 , 上身穿著藏族傳統的斜襟黑布立領坎肩 , 裏麵露出白色的襯衫袖子。肥大的咖啡色褲子看不出任何裁剪的式樣 , 就那麽象麵口袋一樣套在腿 , 一隻彩色條紋的布包斜挎在肩上。他的手裏拿了一把琴。這是一把一米多長的琴 , 琴頭安裝了幾根象棒槌樣的調弦杻 , 琴尾是麵盆大小的共鳴箱 , 蒙著獸皮 , 形似半個葫蘆。琴的寬度不足半米 , 上麵繃著六根琴弦 , 兩個一組靠得很近 , 共三組。導遊告訴我 , 那就是著名的藏族六弦琴 , 藏語叫紮木年 , 意為悅耳的聲音。男孩兒見我盯著他的琴看 , 就走到我跟前 , 彈了起來。他用手指撥弄著琴弦 , 邊彈邊唱。曲調歡快明朗 , 是典型的四拍節奏。突然間我想起來了 ,2007 年春晚上有一個特殊的節目是 70 位藏族同胞同台演唱 < 飛弦踏春 >, 其中所用的樂器就是這種琴。當年在電視上看到的表演與今天身臨其境的感受完全不同。男孩兒盡興地彈唱著 , 淳樸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的彈唱有種空曠遙遠的味道和神秘飛翔的感覺。唱到高音處 , 他昂起頭 , 微閉著眼睛 , 同時加快撥琴的速度 , 讓一句長音伴隨著快速的節奏高昂地收尾。我完全陶醉在他的表演中 , 忘卻了一路上的荒蕪貧瘠。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從哪裏學來的這般琴藝。我猜想他的父輩兄長是他的老師 , 他家鄉的山山水水是他的靈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