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藏族是個遊牧民族,帳篷就是他們的房屋。如今在拉薩,日喀則等城市居住的藏民已經都住上了磚瓦房,但生活在牧區的藏民們仍然以帳篷為家。我們從拉薩前往納木錯湖的路上,途徑納木錯草原。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遍布著牛群和羊群, 其中點綴著牧民們的黑犛牛帳篷。當我們飛車行駛之時,偶然會看到一兩個黑帳篷旁邊豎立著一頂白色的帳篷。那就是流傳中的藏族女孩帳蓬。
有關白帳篷的傳說由來已久。由於自然環境惡劣,人口稀少,為了保證人口繁衍,民族的延續,藏族的女孩必須生過一個孩子,證明有生育能力,才可以出嫁。而在藏區,青年男子要想娶到一位妻子,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財。如果娶回來的妻子不能生育,他的財產損失就太大了。基於這些特殊的緣由,藏族的姑娘很多是抱者孩子當新娘的。
每當藏族人家有女兒長到14歲時,父母就把女兒叫到身邊問她是否願意嫁人。若女兒首肯,父母就會為女兒準備一頂比自家帳篷小一些的白帳篷,搭在自家的黑帳篷旁邊。女兒帶著自己的東西和心愛的藏獒搬過去住,在這裏等候她的如意郎君。兩個帳篷的明顯區別是,大的顯得舊,小的則一般非常白,以其白的程度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否是剛成年的女孩子還是略大一些的女孩子住的。這種白帳篷與那些白底藍色圖案邊的節日帳篷不同。女孩的白帳篷是純白色的,不帶任何其它色彩和花紋,而且體積較小,非常純潔可愛的樣子。
如果在草原上見到這樣的白帳篷,路過的男人不分民族,不分信仰,不分年齡都可以進去,但是,要過三關。第一關是女孩父親這一關。女孩父親如果認為眼前的男人不合適,最多送你一碗酥油茶,你就得離開。若能能過了第一關,就進入到下一關:見女孩的藏獒。藏獒是西藏特有的犬種,體形高大,凶猛無比,而且隻忠於一個主人。如果男人的運氣好過了第二關,那就剩下最後一關了:女孩本人。三關都過了,男人就可以和女孩一起共度良宵。不過,別高興得太早,女孩的父親和藏獒都在帳篷外麵遠遠地守候著,一但發現帳篷裏有些許異樣,父親會仍石頭,藏獒會狂吠,男人就要當心了。因此,不是所有男人都能隨便進去的。敢進去者,必須準備三樣東西:膽量、犛牛肉和藏刀。有膽量才敢見女孩的父親,有犛牛肉方可討好女孩的狗,至於藏刀,是用來對付女孩的腰帶的。據說藏族女孩的褲帶是用牛毛擰成的,非常結實,打成死結根本解不開,就隻有拿刀子割開。
女孩會一直住在這頂白帳篷裏,和男人約會,直到她懷孕生子後,就能出嫁了。女孩出嫁時會和夫家討論孩子的歸屬問題。如果夫家同意把孩子帶過來,這個孩子就會隨著女孩及其丈夫一起生活;如果夫家不願意,孩子會留下來跟著舅舅長大。無論是哪種情況,孩子都不會受到歧視。
星移鬥轉,時代變遷。如今,白帳篷裏的故事還有多少是和生孩子有關,我無從考證。但藏族人從白帳篷裏演繹出來的婚戀觀卻一直延續至今。藏族人的婚戀很是開放和自由,人們將兩性之間的交往視為天性而較少幹涉。因此產生的非婚生子女也不受社會歧視,他們享有於結婚生子女同等的家庭和社會地位、義務及權力。一但結婚以後,婚姻裏是一夫一妻製,彼此忠於對方。
藏族人視性及人體為自然的產物,對它們尊敬及崇拜。從佛教密宗的修煉到聖壇天葬的儀式,無一不體現了這一觀念。在拉薩,我們有機會觀看到一組大型藏族歌舞晚會。我家先生有幸上台當了一回嘉賓,被領進後台進行化妝。他一走進後台,募然看見一名藏族小夥子被他的同伴脫光了衣服,一絲不掛地摁住雙手貼牆而站。進到後台的藏族姑娘們見此情景,立刻捂嘴大笑,卻並不躲閃。而小夥子倒也坦然麵對,沒有一絲尷尬。我家先生問到這是何由,他們說這是他們經常玩的遊戲。未婚的男孩子經常會被他的同伴捉去赤裸全身出現在眾人麵前,漸漸地他就會習慣自己的身體,並把它視為自然的一部分。
藏族人生性豪放,無論男女對感情的表達都是大膽直白,赤情熱烈。記得在我上大學的八十年代,正是費祥當紅的時期,校園裏的女生們無不為之瘋狂。但女孩子們的表現無非就是傳唱歌曲,收集照片等。而我們年級裏有一位藏族姑娘,則大膽地對人說起她非常非常喜歡費祥。如果她能見到費祥,她要為費祥載歌載舞,她要把哈達獻給費祥,她要跪拜在費祥麵前,她要為費祥生孩子。每當說起這些話時,她雙手合一捂在胸前,眼睛裏充滿了熱情和向往,看了讓人為之動容。在當時那個非常保守的年代,我除了佩服她表達愛的勇氣之外,卻無法理解她的想法。而今我從西藏歸來,徹底領悟了藏族人對感情的追求和坦白。這是一種鮮活的對美好人性的自然追求,象雪山一樣純潔,象聖湖一般崇高。
再見了,神秘的白帳篷。再見了,激情奔放的藏族姑娘和小夥子們。祝你們保持永遠的青春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