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豫帡創始頌功碑
(2006-04-12 20: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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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豫帡創始頌功碑
大藏大臣正四品勳二等勝田主祭篆額
嗚呼,人之生於世,苟成事業於一國而傳利益於後世者,雖匹夫匹婦之卑,其功勳之大,王公貴人亦不誣也。伊豫鬆山鬆前街有菊屋新助者,安永元年生於野間郡小部村。父傳九郎,家世農。新助幼事貨植、文化中移住鬆山。為人任俠,有利世之誌。先是,土俗織布用低機,俗謂之地機。新助介人購京師西陣花機,折衷之創意,製上機。比地機最簡便,命曰高機。其織布,俗呼曰縞。新助努力勸獎,自任販賣之勞,市民仿者日多。無幾,傳播四境,是稱之“伊豫縞”。民產漸富,凶歲資此以免饑寒焉。天寶中,官賜米若幹賞之。更設縞會所監督其賣買雲。當是時,伊豫西垣生村金出部落有農婦鍵穀氏,稱加奈子。父清吉,母鬆本氏。天明二年生氏,長為村人小野山四郎妻。性警敏,善女工。常傳授於村內婦女而不授報也,官聞屢賞賜之。氏之初婚也,往偈讚□平社,途見久留米人著飛白織布,喜之。歸家自窄青草,取汁染綿絲,試製飛白織文,略得其法。後刻苦考察,漸究其精。遠近來傳習焉。於是今出帡(巾換角絲,下同)之名,普及四方。蓋以俗稱飛白織文為帡也。既而民間知高機織帡之更變,爭織之。又為縞會所之所監督,產額加多,輸出於天下,呼為伊豫帡,遂居一國產業首位矣。後數十年,藩廢為縣,工商放肆,粗製濫賣之弊起,伊豫帡之名幾落地,製有倒產者。市郡有誌者大慨之,相議創立伊豫織物同業組合者,嚴設規約,一意期矯正陋習,挽回頹勢焉。是實明治二十年四月也。時陋習已久,其間謀矯正者往往不能奏功也。故眾員備嚐甘苦,愈窮愈奮,不敢屈撓,始得達其誌焉。明治十年前後,一歲產額為八十萬段。後減為十九萬段,而二十年來逐年增加。三十七、八年戰役後則為二百五十餘萬段。至大正五年為百五十萬段,得金達三百餘萬圓,不亦盛乎!而是胚胎於匹夫匹婦之奇技、計畫,二人相俟而成功,傳利益於後世,不可窮極也,豈不愧死王公貴人,優遊素餐之徒乎?頃日組合會員諸子協議,欲建一大碑於鬆山一番街商品陳列所境內,以表頌二人創業之功,並獎勵後進也,來乞餘文。餘謂二人之功固大,雖然無諸子奮起改良,則其功之湮滅亦不可知也。乃不辭而細記其事,以不朽之。
大正六年七月伊豫鬆山南州外使近藤元粹撰並書
這座石碑高約丈二,座落在日本四國島鬆山市道後溫泉旁邊的古城遺跡公園裏。零三年夏天,我在愛媛大學工作,早上到公園晨練,偶然看到它。石碑周圍綠蔭環繞,沒有人跡。現在的日本人已經看不懂碑文,而我讀了,感慨頗多。
大正六年是1917年吧。日本從1868年開始明治維新,五十年內,迅速崛起成為亞洲一霸。1889年大日本帝國憲法生效,五年後占領平壤,清將葉誌超不戰而走。同年,甲午海戰開始,直指清帝國。再過十年,日俄戰爭以日勝結束。
隨著日本的崛起,中國災難重重。甲午海戰大敗,引發康梁公車上書。1898年百日維新終以六君子被斬首而結束。緊接著就是義和團運動和八國聯軍。好不容易擺脫了清王朝三百年的統治,又麵臨袁世凱複辟。大正六年,正好又趕上張勳複辟。
讀這碑文,可以看出日本人當時腳踏實地奮發向上的進取之心。中國幾千年曆史裏,可曾有當官的給匹夫匹婦立過這樣的碑?從世界首屈一指的大國富國,墮落到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冤大頭,中國都做錯了什麽?每個現代中國人都應該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