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六年多之後,還會重新讀到這句話。是我高三時候非常喜歡的一句話,常常把它寫在畢業留言簿上。也偶爾被人就此指摘說,不是很optimistic雲雲。其實這是Sidney Sheldon的一本小說的名字。故事應該不是很精彩的那種,因為內容我已經毫無印象了,連帶這句話,也在不久之後,消失在我的腦海裏麵。現在想來隻記得當時的中文譯名叫世無定事。雖然是很工整的一個詞,雖然作為一個書名也有稍許的gripping。 但卻不是我喜歡的,就味道來說,和原句是截然不同的。這味道,恰恰是我真真到了六年後的現在才能體會到的。所以,還好,我忘記的時間不算太長。這一次,來得剛剛好。
第一次在這個blog裏麵寫中文。也是最後一次。決定刪掉所有的文字內容。百合的賬號不知何時已經被刪除了。隨之而去的是那個blog裏麵過去兩年的一點一滴。也好。那都是注定是要忘記的種種過去。雖然這樣強製性的刪除,畢竟是讓我有一點唏噓。這些天,偶然的看到一些blog,發現很多人都被提問,要是時光倒流,希望從何時開始重來。我的回答是,不要重來。那麽多無謂的眼淚,那麽多永遠填不平的憎恨,我已經不再年少,我的生命已經超負荷,我,將不再負擔過往的任何東西。我總覺得那一天之後,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輪回。之前的23年半,做的是另一場夢。一月份的時候,我常常做惡夢,夢到好多人受折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潛意識裏麵還難以忘記那些傷害。總之,我還是一個不忍。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抄佛經。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為了早日忘記。我想原諒是雙方的。忘記,至少是可以用一個人的努力去完成的。很多人與人之間選擇了老死不相往來。那麽是不是我們可以相忘於江湖呢?我不知道,其實,我常常覺得很可笑,因為世界真的比我們想象的要小得多。如果有一天上天真要玩那些狹路相逢的遊戲,我至少可以從心底給自己一個答案。其實我已經明了了這個答案,這就是為什麽我已經不需要這個blog和百合的blog了。當我在種種被動主動中踩下刹車的時候,我甚至不奢望一朝可以克服齒輪那巨大的慣性。但當他告訴我看到我睡夢中的笑容的時候,我想我就已經提前知道了那個答案,我心裏的不惑和憤懣慢慢淡出了我的夢,那些殘存的老舊的齒輪聲都隻不是過去的遺跡罷了。而遺跡就終究是回不去了。
對我,或者說很多的使用者來說,Blog有一種特殊的作用。當我無法用一個人的力量來抵禦過去的那些盤旋著的陰影,我選擇這樣一種channel, 來獲得外部的慰藉。不得不說的是我的blogs,尤其是百合的那個得到過很多真心的關愛。這,是我不會忘記的。但這同時也是一種折磨我的寫作方式,因為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背棄了我一直以來的寫作的信念。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作者,我的文章一開始就沒有那種去捕捉讀者眼球的desire。就像曾經有個人remind 我的那樣,我寫這些,不是為了給誰,而是為了給自己看。我非常痛恨高中那幾年,自己的作文,每每被訂在教室背後的宣傳紙上,沒幾天都不知所蹤。每個星期都有的習作,每學期回到身邊的竟然屈指可數。我從來不覺得那是榮譽,因為即使是毫無人稱的議論文,我都是寫給自己一個人看的。寫作曾經是我的一個極大的夢想,但是我意識到它不可能成為我的事業。因為,我喜歡的是在寫作裏回歸自我,而不是爭取更多的共鳴(當然這不包括academic papers)。我不是一個有進取心的人,我隻是一個固執的self-conscious 的小孩。如果沒有觀眾,我就能擺脫所有表演的情結和catering 的意味。我隻願意選擇一種最原始最放鬆的暴露自己的方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一種真實,無所顧忌的紀錄。就像那個一直存在我意念的角落中隨著Ravel的Tarantella節奏不停旋轉著的陌生女子,毫無顧忌地歆享著自己的獨舞。既然到了過去終成煙雲,是非無足輕重的時刻,就應該告別百合,告別這裏了。希望看過關心過這個blog的朋友理解我的行為。如果說每個東西都有它的命數的話,那麽這個blog已經到了它的end了。謝謝觀賞。謝謝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