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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袁誠基停了一下：“可惜我瞎了眼睛，沒有看出劉謙是個貪生怕死，貪圖榮華的小人。到了後來，大哥被堯素寶抓了去，我們因為屢戰無功被朝廷召回。不想我大哥福大命大，居然逃了出來，我這個粗人，見到大哥一時歡喜，不合說了一句：‘果然真天子，當是不會死！’卻被正走在屋外的唐箋聽到，引起了他的疑心。
這唐箋將劉謙騙到府中，嚴刑拷打，又許於高官厚祿，劉謙這個小人居然就背叛了我們三人結義之盟，供出了我們謀反的計劃。其實大哥並不知我和劉謙的行為，但劉謙這廝聽從了唐箋的奸計，將一切全部推到我大哥身上。那唐箋見苦心積慮等的這一天終於來了，哪還等得片刻，他迫不及待去皇帝那裏告發。皇帝和唐箋密謀，騙我大哥說在黃河的一條船上擺宴，讓我大哥赴宴。”
袁誠基歎了口氣：“我大哥哪會知道那是個鴻門宴？我大哥去赴宴那天，那劉謙稱病不去，我見他鬼鬼祟祟，問他怎麽了，那廝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我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卻又不得而知。我和大哥不帶兵器，單身赴宴，等到了船上，那李淵突然變臉，斥我們為反賊，當場就要斬殺我們，並要滅大哥獨孤家一族。”
“我們雖手無寸鐵，但要脫身，原也不是什麽難事，誰知那唐箋預先在我們酒中下了迷藥，我們縱一身的本領，卻半點使不出。大哥危機時刻，舍命將我推出船艙，我在水中轉過身，正看見唐箋一劍刺進大哥的胸膛。我拚命遊到岸邊。坐在岸邊，放聲大哭，都是我害了大哥。”
袁誠基說到此處，停了下來，當年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尤在眼前。慧空聽得熱血沸騰，不能自己：“沒想到唐箋如此卑鄙！那我是怎麽逃過此劫的呢？”
袁誠基點點頭：“我在岸邊哭了一陣，忽想起皇帝下令，要滅我大哥一族，我怪自己，差點誤了大事。倘若讓大嫂和你被抓了去，豈不更對不起大哥？所以我掙紮著趕到大哥家裏，羽林軍剛剛到，大嫂正抱著你左右為難，見到我，聽說你爹已經被害，她堅決不肯獨活，居然拔劍自刎了。可歎你爹你娘情深意重，雖死亦緊緊相隨。臨別前，她將這塊玉佩塞到你的繈褓中，將你托付於我，當時你才七個月大。”
“啊～！”慧空聽到自己的爹娘如此慘死，已是淚流滿麵。唐雪心疼的輕拍他的手，他渾然不覺。想到陷害自己的就是唐雪的父親，慧空不禁看了一眼身邊的唐雪，隻這一眼，如同陌路，唐雪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隔著千山萬水，心中一陣悲涼，心想：“他再也不能愛我了！”
“袁叔叔，那我是怎麽到了法門寺的？”慧空此時已覺得眼前這人無比親切。
“我從你娘那兒接過你，趁夜上馬逃走，那唐箋為了斬草除根，拚命帶兵追趕。到了法門寺外，眼看就要被他們追上，我身上迷藥藥性尚未散盡，又帶著你，打鬥起來我怕反而傷你性命。無奈之下，我將你放在法門寺門口的台階上，直到看到和尚們將你抱了進去，我方才上馬離開。到底還是被唐箋的人追上，我死命抵抗，雖然逃了出去，卻也九死一生，臉上還留下了這道傷疤。那唐箋卻因此仕途得意，還使得李淵賜了他一塊什麽免死金牌。”
唐雪聽到這裏，下意識手握緊了胸口，看著眼前這人，想到十八年前的那個夜晚，目露凶光，臉上的傷疤在燈火裏擰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猙獰，不禁一個激靈。
袁誠基繼續說：“後來等我傷養好以後，就回法門寺找你，誰知他，”他手指著地上的玄真，怒道，“他騙我，說你入寺不久，就染上天花，已經夭折了。我有些不信，屢屢入寺窺探，也終是與你擦肩而過，直到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