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時候,有個教授,超級無敵帥。因為太帥,還讓我出了個洋像。
那時剛開學,係裏的頭領著一個人進來,說,這是你們XX課的新來的教授,叫大衛。大衛抬頭和大家打個招呼。頓時,本來吵吵鬧鬧的課堂變得鴉雀無聲。
太帥了,太帥了。什麽叫天地無光?什麽叫日月失色?
大衛三十三,四歲的樣子,象牙般的皮膚,濃密微卷金褐色的頭發,發色不是純金的那種,帶點淺褐色,但金光耀眼。劍眉朗目,朗目是湛藍湛藍的那種,像藍寶石般,溢彩流光,晶瑩剔透。鼻子如希臘雕塑般挺直,嘴唇飽滿紅潤。個頭大概在1.85米左右,倒三角型身材,雙腿修長筆直。
他來自歐洲,念完PhD,來我們這兒做助教。頭簡單介紹幾句,就和新教授走了。人剛走,教室就像炸開了鍋,滿屋子都是女同學的尖叫聲:
“天哪,天哪,帥呆了。”
“明星,明星。”
“看見那長腿沒?”
“嘴巴太太太性感了。”
“聲音多有磁性呀。”
“歐洲口音迷死人了。”
。。。。。。
有人可能不屑,唉,一群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片子。
錯了。
同學們來自五湖四海,各行各業,都還有點閱曆,多多少少見過些帥哥。不說遠了,就自己班裏還有幾個帥哥同學,純金發碧眼那種。有個帥哥同學還參加過奧運會,身材一級棒。但和這帥哥教授一比,個個都像星星見了太陽,黯然無光。
同學們從此有句順口溜:大衛一出,誰與爭鋒!
大衛教的是最冷門的課。以此課的曆史看,100多個學生能有10個的出勤率,那是給老師麵子。但是,自從大衛拿起教鞭,這門課的出勤率便開創曆史:幾乎次次是100%,除非有學生病得下不了床。
有人可能問,不對吧,是女同學100%的出勤率。
又錯了。
大衛的課是一周一次。隻要那天有他的課,女同學們穿著打扮不像是去上課,而是去約會。亞洲女孩含蓄點,老外女同學是要麽深V領的,要麽露肩的,要麽超短裙的,不一而足,令人眼花潦亂。而且,搖曳的耳環,亮閃的項鏈,五顏六色精心修飾的指甲,那是必備。因為每周這天的女同學豔麗非凡,男同學上課熱情總是非比尋常地高漲。
不過,帥哥老師也他的悲哀。那就是,沒一人認真聽他的課。女同學含羞帶笑癡癡地盯著他,男同學則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同學。
每次下課後,必會聽到女同學們低聲咬耳朵根子:
“看到露出的那點胸毛沒,太性感了。”
大衛經常穿襯衫長褲來上課。這不稀奇。不過襯衫估計是歐洲式樣,裁減貼身,連袖子都是貼著手臂線條走。衣領第一顆紐扣是開的,露出點金色胸毛。而這一點點胸毛,就讓女同學們浮想連翩了。
偏偏大衛沒覺自己帥,非常平易近人,沒點架子,還紳士風度十足。如果和女同學同時進教室,必會說“follow you”,伸手請女同學先進。因為溫文而雅又悔人不倦,大衛不僅被女生傾慕,還成為男生偶像。
人長得好就罷了,大衛還品味超群。遇到重大活動正式著裝時,他西裝的式樣,領帶和襯衫顏色的搭配,總讓人驚豔。天藍,鵝黃,淡綠,深紫,桃紅。。。所有不可思議出跳的顏色,在一個男人身上表達出來的氣質,除了優雅,還是優雅。
在活動完畢後,又會聽見女同學們咬舌頭根子:
“看見大衛的襯衫領帶沒?居然可以這樣搭配顏色!酷斃了。唉,在這身打扮麵前,我覺得自己太underdressed了。”
一時歎氣聲此起彼伏。
因為太過俊美,同學們懷疑他是不是同性戀。一打聽,卻是又喜又悲,不但不是同性戀,還使君有婦,並育一對可愛的兒女。這下,芳心碎了一地啊。
而結了婚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是,隻要大衛走到哪,回頭率高到哪。有次在一club裏期中聯歡,師生同樂,大衛架不住同學們起哄,隻好下舞池。才隨便扭了幾下跨,我班的女同學還沒來得及跟上,舞池裏花枝招展的陌生女郎們已經把他團團包圍起來,嚇得他落荒而逃。
期末考試前幾天,我和同學麗麗走在路上,正好碰到大衛。大衛問我們學習上有啥問題。我當時的感覺是,麵對的不是人,是亮得睜不開眼的太陽。喉幹舌燥,故作鎮定,我總算勉勉強強地與他寒暄完。大衛走了,我身邊的麗麗,還在癡癡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很奇怪她怎不和教授寒暄。麗麗說,還寒暄,看著他,隻覺心跳得曆害,什麽都說不出來。
瞧這點出息!我深深地鄙視了她一把。
但是,老天是公平的,第二天我就因我的沒同情心遭到了報應。
那是在大衛的課堂上,我仍一如即往地花癡般看著講台後的美男,美男說什麽,那也是一如即往的聽而不聞。忽然旁邊的同學在推我。幹啥呢?我又沒睡著。正想對同學怒目而視,忽然看到大衛笑眯眯地看著我。舉目四顧,同學們都在看著我。
“請回答問題。”大衛說。
問題,啥問題?我對旁邊的中國男同學使了個眼色。
“鬆,鬆。”男同學做著口型。
嗯,和“鬆“發音相近的詞,知道了,不是song麽。
“是歌。”我大聲回答。
全班頓時哄堂大笑。大衛也忍不住低頭笑起來。
大衛的問題是什麽?
是:“三虎,火藥在中國是什麽時候發明的?”
唉,無地自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