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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堆裏紮猛子-同性戀名城Cape Cod遊記

(2011-05-15 18:46:30) 下一個

幾年前還在波士頓的時候,一天閨密攜老公來訪。閨密想在逗留的這幾天尋幽訪勝。我倆臭味相投,幾番耳語私談後,馬上確了第一個目標,麻省東邊的同性戀 Cape Cod

兩個老公對此興趣缺缺,這倒不成問題。讓我頭痛的是當時我老娘正在我這兒探親。把一個老共產黨員拉到這與常倫相悖的地方,恐怕有點不大適宜。依我的主意,即然我老公對此沒啥興趣,就讓他在家陪我老娘得了。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娘年紀雖大,但耳聰目明。見我和閨密咬耳朵根子,立馬豎起耳朵:

“你們星期天去哪?”

“哦,媽,我。。。我得陪朋友去。。。去去辦點事。”

“辦事?辦啥事要周末去?還開3個小時車。”老娘聲音提高了八度,震得我有點暈。

“這個麽。。。那個麽。。。”

“是不是到哪去玩?去玩還想甩了我?!你個不孝女!”老娘立馬捶足頓胸. 

老娘在美國呆了一個星期後,就大呼受不了,說是在坐牢。語言不通,她每天的樂趣就是往窗戶外頭看誰家丟垃圾。如果哪天有敵情,我下班後,便迫不及待地扯上我,圍著那些垃圾轉三圈,然後撿堆破爛回家,然後在她回國後我又得把這堆破爛扔掉。

見逃不過,我就先打打預防針:

“媽,這地有點特別,不大適合您去。”

“你媽啥風浪沒見過。”老娘瞪我一眼。

“這是個Gay 城,跟您解釋下什麽叫Gay, 就是男的和男的談戀愛---。”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娘一頓搶白:

“胡說些啥呢?男的怎麽跟男的談愛呢!”

我立馬噤聲。事已至此,我幹脆把老公拉上,充當壯丁,路上好照顧我娘。

一行5人於是浩浩蕩蕩上路了。

乘著老娘在車裏打盹,我和閨密難掩興奮,竊竊私語:

“應該是帥哥如雲吧。”

“應該吧。”

“不知道他們住的地方和一般人有啥區別?”

“不知道呢。”

“不知道這些帥哥和溫哥華的有啥區別?”

“很快就知道啦。”

我倆對視,心照不宣“嘿嘿”地笑起來。

溫哥華的同性戀 Community 很有名,尤其是它每年一度的同性戀大遊行。一車車的帥哥列隊而過。奇裝異服就罷了,還有滿車的帥哥穿個小褲衩,毫不吝嗇地露出身上每塊健美的肌肉,不僅如此,還要隨著音樂扭一扭,跳一跳,就怕不能吸引眼球,場麵頗為壯光。

但那是show,不是生活。

據說Cape Cod最開始是同性戀們逃離世俗迫害的地方。因地處偏僻,頗有同性戀的世外桃源之稱,後來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藝術家進駐,繁榮昌盛起來。我們那天要去的地方,便是Cape Cod最頂尖處有名的Gay VillageProvincetown

一路開過去, 車停好後,我和閨蜜便急不可耐地轉悠起來。地方不大,轉來轉去就到了頭。整個村子象午睡了般,除了我們這樣揣著相機的幾個遊客,傳說中的帥哥影子都沒看到。我一看表,已經下午三點了,酷夏的太陽在頭頂上明晃晃地照著。我們停下喝了口水,準備到海邊一個小博物館看看 。

到了博物館外頭,看見兩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在門外喝水,一個黑人,一個白人,個頭相當,19左右,背著背包,旁邊停著兩輛自行車。我的疲意一掃而光,哪還有心思看博物館。我朝閨密擠眉弄眼:

“你覺得呢?”

“不像。這兩人五大三粗的,都很man。不是說gay couple中一個是娘娘腔麽?”

“言之有理。”

話雖這麽說,我一邊不斷用餘光看著這兩人,一邊裝模作樣地看著博物館裏的大船。那博物館就那麽艘船,經不得幾看,我們也餓了,決定到村裏去覓食。走到門外,猛地看見那黑人把右手放在白人肩上,那白人把頭擱在黑人的脖子邊。

我和閨密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興奮。是的,是的,這是一對沒錯的。

敢緊走到我老娘身邊,繼續教育:

“媽,看見剛才那黑人攬著那白人沒?”

“看見了。怎麽啦。”老娘神態鎮定,無一絲驚慌之色,我倒詫異起來。

“那是一對戀人!”我扔下重磅炸彈。

老娘瞪我一眼:“又胡說了。那是兩個好朋友。你哥和他那幫狐朋狗黨不都勾肩搭背麽,少見多怪。”老娘把雙手背在身後,老神在在,度著方步往前走。

我啞口無言,背後傳來閨密和兩個老公忍俊不住的笑聲。 

走回村裏,我仔細觀察,這才發現,各家各戶,不管房子的大小和新舊如何,門前總留有一片花圃。花圃大小不一,但就是方間寸地,也被精心地種上幾株花草,鬱鬱蔥蔥,一根雜草都沒有。因為很多房子臨海而建,房前屋後,遠遠望去,鋪著許多白沙。待我走近卻發現,哪裏是白沙,全是貝殼碾細了,如白沙般環繞在家家戶戶周圍。

走著走著,經過一戶人家,大大的花圃裏,花兒五彩繽紛,爭奇鬥豔,我們不禁停下腳步拍照留影。正當我對著老公的鏡頭騷首弄姿,忽然汽車喇叭聲在身後響起。我轉身一看,一輛大的SUV停在身後。我正要敢緊離開,眼往車裏一掃,腳卻如粘住般,動不了了。

裏邊坐著兩湯姆.克魯斯似的年輕帥哥,金色的頭發,發型像早期貝克.漢姆一樣,往上豎起來,黑色的緊身背心,露出健壯的的臂肌,酷酷地帶副墨鏡,棕色的皮膚。兩人發型一樣,穿著一樣,墨鏡一樣,皮膚顏色一樣,甚至連臂肌都一樣好看。又聽見兩聲“嘟嘟”的喇叭聲,我被老公如小雞般的拎開,眼看著那輛車駛入了那繁花似錦的花圃旁的車庫。

那麽多漂亮的花兒竟是這兩大帥哥種出來的!我和閨密又是愕腕,又是歎息。說不定這兩帥哥還是藝術家呢。能見著這麽一對璧人,我和閨蜜覺得不枉此行了。

我們隨便挑了間餐館,開始點菜。本來想,外邊沒看到多少帥哥,餐館裏的服務員可能是帥哥吧。不料服務員有男有女,與一般餐館無異,我們桌的服務員就是位年輕小姐。

小姐脂粉不施,但形容嬌好,金發披肩,模特身材,175的樣子。她輕言細語,態度溫柔,殷勤備至,我們用餐後不免多給了些小費。我們起身離開時,閨密的老公內急,去了大門邊的廁所。於是我們一邊在前廳等候,一邊看牆上的裝飾。

不到一分鍾,閨密的老公從廁所裏倉惶跑出來,臉色煞白,像後麵有鬼跟著他似的。

“怎麽啦?”閨密問。

“裏邊有個女的。”她老公驚魂未定。

“女的?”我們都有些奇怪,往門上瞧,沒錯呀,男廁所,難不成有人走錯廁所了?

正狐疑間,一位女士款款走出男廁所。我和閨密不禁要叫出聲來:這不是奧斯卡影後雪兒麽?隻見她穿著80年獲奧斯卡獎的三件套,蓬著毛茸茸的頭,唯一不同之處是裸露的地方用黑紗遮住。 這位雪兒妝容精致,黑紗裏身材妙曼,線條動人。

難道大明星也來了?要不要求個簽名啥的。我猶豫了會,決定再細看看,不要弄錯了。這一細看,就覺得這個雪兒有點高。踏著10寸高跟鞋的她,起碼有19。隻見雪兒朝我們走來,遞給我們張廣告:

“這是我今晚‘雪兒秀’的時間,歡迎來觀賞。”聲音低沉。

這是個男的!就在我們錯愕間,這個男雪兒揮揮手飄然而去。

按理說,這麽一個大男人,沒有看不出的理。但實在是這位男麗人身上,沒有一絲男性的僵硬線條,雖然個高,但豐胸細腰翹臀,腿修長纖細,舉手投足嫵媚動人,並不矯柔造作,比女人還女人。

“媽,看見沒,這是個男人。”我再接再厲,心想,老娘這次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有什麽稀奇。剛才的服務員就是個男的。”老娘滿不在乎。

都怪我平時忙,不能多帶老娘出去走走,這下好,男女不分了。

“媽,服務員是個女的。”

“男的。他有喉結,是男人的喉結。”

一語驚四座!

我,閨密,兩個老公你看我,我看你,張口結舌,沒一人留意到這細。薑還是老的辣呀。我們四個立馬對老娘肅然起敬,濤濤江水起來。

等閨密的老公返回廁所解決完內急,我們走出餐館。一出門,卻大吃一驚,這是我們來過的街道麽?

街道是同樣的街道,卻是華燈初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而人潮基本是男的!

隻見一對對的帥哥迎麵而來,大都手牽著手,穿的是背心或T-shirt和短褲。和一般的背心和T-shirt不同之處在於,這些背心-shirt很多是緊身的,顯出帥哥們的健美身材。帥哥的年齡不一,有年輕的,有年老的還留著胡子,皮膚都是深深淺淺的各種棕色。但年老的身材決不亞於年輕的,看得出是常年運動保養的結果。不管老少,帥哥們共同之處在於極修邊幅,幹淨整潔。有的戴些頸飾或手飾,但決不招搖,和身上的衣服一定是相得益彰。一對對的帥哥們在大街上悠閑散步,非常自然又自在。出乎意料的是,我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娘娘腔似的男人,帥哥們個個陽剛味十足。

雖然在溫哥華同性戀遊行中看過不少帥哥,但遊行對伍中也有不少長得普通的同性戀人。哪裏像這裏,舉目一望,處處是氣質不凡,於隨意中帶瀟灑的帥哥。而且帥哥們類型各異,有深發棕目的,有金發碧眼的,個個是寬寬的一字肩,修長的兩條直腿,雖然衣著普通,但搭配相宜,於平凡中見精致,養眼極了。

我一路如夢遊般走過,恨不得多生幾隻眼睛,把這美景看夠。人群中,也有幾對女同。於Gay們不一樣的是,這些女同大都體態慵種,穿著隨便。可能是熟人朋友,很多人互打招呼,這時我才留意,街道兩邊不知何時已擺滿小攤,小攤上有賣首飾的,有賣畫的,有賣雕刻的,各種藝術品,林林種種,不一而足,此時音樂飄響,熱鬧非凡。看來我們誤打誤撞到小鎮的什麽節日或集市。

忽然聽見自行車鈴響,一人騎著自行車從人潮中遊來。也不知他是如何辦到,雖然是人群擁擠,他還能左一拐,右一滑地快速穿行,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大聲地和認識的人打招呼。他騎到我們這兒,往街邊望了望,笑著朝誰大叫一聲。我循聲看過去,眼都直了,恨不得時光就此打住。 

那是一個界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年輕人,十八,九歲的年紀,沒有男人發達的肌肉,身體線條卻已初具雛形,於清瘦中帶著力量。金色帶卷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綠色的眼睛,如秋水般清亮透徹,又如天上的星星,閃耀燦爛。 淺棕色的肌膚,像剛剛在蒸鍋裏蒸過,嫩得滴出水來。雙頰因為騎車,帶點桃瓣般的緋紅,玫瑰色的唇張揚肆意地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雖然身上隻是舊的T-shirt和牛仔褲,卻光芒四射。那種美,帶股英氣,生機勃勃,清新雋永,又沁人心脾。

見到他,我才明白,世上真有比女人好看的男人!

就幾秒的工夫,那年輕人騎著車絕塵而去。我望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還舍不得回頭。

“醒醒,醒醒。”回神一看,卻是老公在哭笑不得地推我。再看閨密,也是如夢似幻的一幅神情。

“聽見他剛叫什麽了?”我問閨密。

Gorgeous,他叫了Gorgeous。”閨密眯著眼睛,一臉陶醉。

兩個老公對我們這副死相見怪不怪,搖搖頭,拉著我倆繼續前行。

暮色沉沉,街燈照得大街上如白晝般,遠處聽得海濤拍浪,走在白白的細碎貝殼上,看著一撥撥走過的帥哥的臉,我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街邊一處笑語喧嘩,卻是個酒吧。轉頭一望,酒吧的台階上,一身材魁梧的帥哥正坐在另一彪悍帥哥的身上,我嚇了一跳,敢緊回頭。

處在這一對對同性的戀人群中,盡管沒人看著我們,我們這兩對異性夫妻倒感覺不自在起來。我這才明了,紅塵世俗中,能與老公光明正大地牽手走在大街上,原來是種幸福。

不知不覺夜已深沉。我們打道回府。乘興而來,盡興而返,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

回家後幾天,在波士頓的一對朋友夫婦來我家玩。聽到我們的豔遇,他們周末便去了Provincetown 回來我問,玩得如何?他們卻搭茸著腦袋,說是啥也沒看著。朋友後來謀得一美差,要離開美國。去國之前,他又拉著太太不死心地去了趟Provincetown, 卻仍無功而返,我不由大笑。看來正應了這句: 

"春來遍是桃花水, 不辨仙源何處尋。"

 --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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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as2006 回複 悄悄話 文筆真棒!我下個月去CapeCod。在這裏參考了。被你職場文章吸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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