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許一平去找了個中國律師,開始起草離婚協議。這回他也效仿妻子的做法,晚上回到家,把四個孩子招來開了個小會,他告訴他們:“爸爸媽媽要離婚了,其中原因現在不便告訴你們每一個人,回頭會告訴大哥和大姐。但你們記住,即使我們離了,還是你們的父母,還會照顧你們,愛你們 .”
妻子還是不離,這次長子長女開始勸母親說:“你們倆人都有了別的人,你幹嘛還不離?爸爸那邊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離定了,你再耗下去,對你自己不好,對我們也不好,還是簽字吧,對大家都好!”妻子心裏有自己的主意,堅決不離。許一平說那就正式分居,兩個大孩子一個上了大學,另一個馬上要上,都自己決定留在加拿大。兩個小孩子跟母親住加拿大的房子,許一平返回中國,但每月需付給妻子一筆可觀的贍養費。
許一平是人在加拿大,心已經飛回到中國,他想回到子琳身邊,可這麽久都沒見麵,還可能嗎?她會不會已經找了別人,和她還能一切從頭開始嗎?他打算給子琳打個電話談一談。 這天,許一平撥了子琳的電話 , 子琳沒接,他不知道是她故意不接還是根本沒聽到。他算好了時間,在子琳那邊的清晨又撥了她的電話,這回子琳接了電話,當她聽出來是許一平時,有些吃驚,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想到是你?”許一平聽出來她還沒完全睡醒,就簡單寒暄了幾句,他沒有把自己要離婚的事告訴她,心想還是回去再說吧。
許一平回到了廣州租來的公寓裏,把行李放好,這裏還有不少妻子和孩子的衣服,他把它們都包好,想等過陣子送給別人或者寄回去。他感到自己的生活是一團糟,妻子和家都沒了,他心裏實在是接受不了妻子的出軌,給老公戴綠帽子,而且還是和鄰居老外!在他這種老中男心裏,女人隻要是被老外玩過了,那就等於廢了,不管是什麽金枝玉葉,天生麗質,也沒有老中男再想要了,這是個心理問題,他覺得髒,雖然自己並不幹淨。子琳這邊他也很惋惜,畢竟是曾經真心相愛的人,當初自己那麽堅定地離開家,子琳是個決定的因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他不應該離開子琳,他有點恨自己優柔寡斷,總是狠不下心來,現在倒好,不該失去的永遠失去了,該得到的卻沒有得到。自己成了個孤家寡人,他不服,他要找子琳,一定爭取把她說服,回到自己的身邊,想找個新的人來代替她可是沒那麽容易!
他每次打電話約子琳,都被她婉拒,他不死心,一連幾天不停地打,並發短信,最後子琳答應第二天下午和他在星八克見麵,一起喝杯咖啡。許一平希望通過這次見麵能說服子琳,一切從頭開始。
他這天提早來到星八克,占了個好位置,他知道子琳喜歡喝什麽樣的咖啡,就點好,告訴服務員等子琳一到就上來,他還給子琳買了一束紅玫瑰。子琳來了,他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他感到子琳明顯的和他保持距離,以後的談話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們不再親密。簡單的寒暄後,談到他們之間的事,許一平說自己很對不起子琳,請她能原諒,他們從頭開始。子琳的眼圈有點發紅,她沉默了一會兒,對他說:“一切都太晚了,如果這是幾個月前,不是沒有可能,但現在。。。“ 他不死心,拚命施展手腕企圖說服她,一個小時後,子琳說讓她回去想想,再給他答複,說罷就告辭了。
一連幾天,許一平度日如年,他幾次都想打電話給子琳,但忍住了。終於他收到了子琳發來的一封長長的電郵,裏麵講述了他離開她那半年多的痛苦經曆,也談到了李寬無私的幫助和他們現在的關係。她告訴許一平,她曾經以為他們會過一輩子,但事與願違,他離開了她。人的一生也就那麽幾次機會,如果沒有珍惜,就永遠的失去了,她說他們的緣分盡了,這是無法逆轉的事實。
看罷電郵,許一平哭了,難道愛情就這麽不堪一擊?別的人怎麽折騰都沒事,自己就小折騰一把,搞得雞飛蛋打!他恨自己,感到壓抑得想跳樓,他趴在床上心亂如麻,想找個渠道發泄,就握緊了拳頭往牆上砸去,手砸出了血,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痛。過了一會兒,還是痛不欲生,他想出去喝點酒吧,讓酒精來麻痹自己。他給另一個海歸朋友張剛打了手機,張剛是北京人,從法國回來創業的,事業很成功,他們在廣交會上認識後,成為生意上的朋友,經常約在一起吃個飯喝個酒什麽的,他也認識子琳。
兩個人約在一家西餐廳見麵,飯桌上許一平異常沮喪,打不起精神。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麵對張剛疑惑的目光,他忍不住紅著眼睛把自己的苦悶全倒了出來,他對張剛說:“真是太痛苦了,死心都有了。”
“沒想到老兄在北美這麽多年,還這麽死心眼,女人哪兒沒有?隻要花錢,什麽天仙都是你的。”張剛說著掐滅了手中的煙,他說:“走吧,今晚陪你去玩玩,玩完就好了。”說完,他打電話回家說今晚不回去了,有個重要客戶。
張剛帶著許一平來到了一家有名的夜總會,很高檔氣派,許一平是第一次來這裏,他問張剛一晚上得花多少錢?張剛說今晚照著兩萬花吧,你第一次來,咱要它的頭牌來陪。在這種場合,臉熟和錢真是個好東西,他們果然得到了夜總會裏的頭牌。這個姑娘被稱為雪兒,她看起來二十多歲,一米七的身高,勻稱的身材亭亭玉立,美麗端莊的麵容,舉止投足都很典雅,許一平問她是否是大學生,她回答說是。張剛和她很熟,顯然是這裏的常客,他告訴雪兒要好好陪陪許哥,他剛離婚加失戀,墮入人生之低穀。雪兒微笑著點頭,隨即就溫情脈脈地為許一平斟滿酒杯,她陪著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兩個人都有點醉了。
然後張剛建議她把許哥帶入房間內休息,許一平在雪兒的攙扶下來到了裏麵的一間隱秘的房間。房間裏布置得很豪華溫馨,裏麵應有盡有,特別是那個溫軟的席夢思大床很吸引人,雪兒說:“許哥你躺下吧,我來給你按摩。”她說罷就開始給許一平脫下了鞋襪,又開始幫他脫下外衣,內衣和外褲,許一平隻穿了件內褲就趴在了床上,雪兒一邊按摩一邊和他聊著家長,她的溫柔體貼,讓他感到很舒心,同時也勾起了他失去家庭失去子琳的悲哀,可能酒會令人傷感吧,他禁不住像個孩子似地哭了。雪兒柔聲地開導他,像母親一樣撫摸著他,使許一平產生了一股抑製不住的雄性欲望,剛進來時,張剛告訴他可以做任何事,這個女孩今晚是他的了,他不顧一切地把雪兒攬在懷裏,開始瘋狂地吻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身體。。。。。。
這一晚改變了許一平的人生觀,他從此不再鄙視夜總會還有裏麵的小姐們,反而感到她們很美,並且非常陶醉於此。他開始流連於風月場所,找小姐,說得難聽一點是嫖妓成了他的一大嗜好。當然他挑的都是些有檔次的,美麗的大學生小姐,年輕,有文化,有活力,他喜歡上雪兒,但也深知憑他的經濟實力還不可能每次都得到雪兒,雪兒是個高價的小姐。
有一次,他與雪兒談的很深,他問她:“有沒有想過結婚嫁人?”
雪兒告訴他:“當然想,但要等等,等多掙些錢,或碰到個特別有錢的人再嫁。”
他明白雪兒,她深知自己容貌出眾,想利用美貌為自己釣個金龜婿,對風月場所的女人還能要求什麽呢?還不就是錢嗎?許一平慢慢的感情變得很淡漠,他感到自己心裏已經沒有愛了,有的隻是欲望,不可抑製的欲望。他還和張剛幾個客戶一起去了幾趟荷蘭,在那個人欲橫流的城市裏,他沉迷在毒品和美色之中,肆無忌憚,大麻和另類的性遊戲徹底摧毀了他的神經,無休止的欲望使他更加墮落,他完全失控了!
在許一平頻繁地流連於風月場所,恣意縱欲的時候,妻子寄來了她已簽了字的離婚證書。當時,在他離開加拿大後,鄰居馬克一家由於換工作也搬走了。妻子開始到加拿大人的教會去做禮拜,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也感到和許一平已經沒什麽希望。在教會裏她認識了一個大她十來歲的白人醫生,他人非常善良,家庭環境也不錯,他的妻子一年前因病去世,漸漸的妻子和醫生走到了一起。妻子賣了他們共同擁有的房子,把歸他的錢打入他在加拿大的帳戶裏。
正式離婚後,許一平更加沉淪在聲色犬馬之中,和女人在一起就是發泄肉欲,小姐換了一個又一個,然而這長久的,沒有任何感情的欲望的發泄又使他常常痛苦和絕望。
許一平是個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他感到精神空虛到了極點,常常徹夜不眠,最後是靠著安眠藥來睡覺。他漸漸發覺自己有病了,是心病,他時時感到自己很失敗,很孤獨,對生活失去了興趣。他開始鄙視自己的身體,開始瞧不起那些為了錢而人皆可夫的小姐們,更瞧不起他自己,他甚至再次產生了死的念頭。
有一天早晨,他在一夜失眠之後,絕望之極,他想一切就這麽結束了吧!想到這裏,他決定給孩子們打個電話,跟他們告個別。他和幾個孩子分別講了話,心裏稍微輕鬆了一些,這時他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想見見子琳,他打了子琳的手機電話,心裏想如果子琳不接,這可能就是命,這輩子就永別了!沒想到,子琳接了電話,許一平說了聲“喂”就不出聲了,他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什麽,子琳關心地問他:“一平,你過得怎麽樣?”
他說:“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嗎?我最近身體不好,想見見你,若不見,可能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子琳問:“怎麽說得這麽嚴重?身體怎麽不好,不會這麽嚴重吧?“
“挺嚴重的,你來吧,吃飯時我再告訴你。“許一平說,
他們來到一家西餐廳,為的是安靜的環境,許一平一見到子琳,仿佛覺得昨天兩人還在一起似的。他給子琳講了妻子和他離了,她也嫁給李寬了,自己的心情糟透了,他沒有知心朋友,非常憂鬱痛苦,甚至不想活下去了。子琳聽了後真的為他擔憂,她敦促他盡快去看醫生, 可能他得了憂鬱症。他們分開後,子琳馬上動用醫院裏的關係,幫他預定了一個神經科的主任醫生。她隨即打電話給許一平,讓他第二天就去看醫生,許一平對子琳說她是他的福星,如果不是她,他可能就進了另一個世界。
不出所料,醫生的診斷結果是他得了憂鬱症,比較嚴重,需要每天吃藥。子琳建議他回天津家裏去養病,或者把爸爸媽媽接來一起住,互相有個照料。她很擔心許一平,畢竟曾經相愛過,她說他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他們不再是戀人但還可以是朋友。許一平不敢把自己沉溺於風月場所的行為告訴子琳,他怕她以後不再和他來往了,他還決定回天津一段時間,和父母住在一起,離開這個城市的淫穢場所以及他熟悉的小姐們,把這個嫖癮給徹底戒了。
幾天以後,他打電話跟子琳告別,告訴她自己回天津的決定,並把離開的日期和航班告訴了她,他期待著子琳能送送他,但她並沒有說要送,這使他感到非常酸楚和失望,正巧到外地做生意的張剛這些天回來了,他就請張剛送送他,張剛欣然答應。這天上午,張剛和他的另一個哥們開車來送他去機場,在他辦好了托運手續之後,準備去過安檢時,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是子琳!許一平激動的心怦怦直跳,他高興地跑過去,握住子琳的手問:”還以為走之前見不到你了,怎麽在這兒?“
子琳回答:”我在采訪南方航空,今天一天都在這裏,走吧,我送送你,我有通行證可以過關。“
子琳說著就陪他過了關,他們一直走到登記口,許一平登記前給了子琳一個擁抱,說了聲謝謝你。子琳對他說:“好好養病,爭取早日康複。”他說一定會的,說罷便登上了飛往天津的航班。
子琳目送著載著許一平的飛機漸漸消失在空中,她才鬆了口氣。其實她知道許一平的很多經曆,她還關心著他,畢竟曾經在一起那麽久,不是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嗎?許一平哪裏知道,子琳認識雪兒,她們是在一次文藝界的派對中相識,雪兒那時認識了一個電視導演,已經和夜總會徹底告別了。
那是個偶然的機會,雪兒得知子琳是許一平的前女友,現在有個很疼愛她的先生,就把他後來的事都告訴了子琳,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子琳為許一平的這種處境感到很痛心,但她已無能為力,隻能默默地為他祝福了。世上的事有時就是這麽令人不可思議,誰想到許一平還會來找她?而她還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幫到他,想到這裏,子琳甩了一下頭,快步走出候機大廳,她要早點回家,今天是她的生日,先生要帶她去吃生日大餐,隻見她的臉上現出了甜蜜的笑容。。。。。。 (完)
請勿轉載,本文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