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 - 美國華人家庭悲歡離合 （四十六）

在中國的機場

健健：媽，這次去您就陪她們多些時候。小薇她們也希望你能夠呆久。

雅青：我到哪裏在看了，你工作忙時，要夏玉多去看看你幹爹，他一個人生活也滿難的。部裏還有一大堆的工作要他忙，生活起居要有人照顧一下。

健健：媽媽你放心吧。幹爹的事情我會關心的，我們或許住到他那裏。

雅青：真的，那就太好了。隻是，那孩子上學怎麽辦。你們這樣做是為了媽媽吧。

健健：不是的，媽媽，你是知道我和他的感情。您不願意再嫁，我有些不能夠理解。媽是不是因為我們，您才拒絕幹爹呢？其實他就像我的親生父親。

雅青：我明白，你們不能理解媽媽的。可是，你要明白，感情的事情不是這樣簡單的關心就好了。媽媽真的愛不起來他，我對他永遠停留在兄妹之情上。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改變。媽媽和他的生活，從媽媽結婚後就沒有交集過。他沒有結婚，我們在一起不能總靠回憶以前的事情過日子。真正的婚姻是要磨合的。你看你和夏玉，沒有結婚時，愛的死去活來的，結婚後又打的死去活來的。婚姻和愛有時真是兩回事，媽媽想當初沒有愛上他就是沒有緣分吧。媽的年紀也大了，有些習慣是再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了。你幹爹是那樣好的人，他這一生也不容易，我不能再讓他為了適應我而改變他自己的習慣。我不可以如此自私。

健健：媽媽，我懂您的。我隻是遺憾。

雅青：沒有什麽可遺憾的，每個人都要往前走的。這樣的結果對大家是最好的了。

健健：媽媽，您自己一定要多保重身體才好。

雅青：放心吧，我進去了。有空打電話過來。

 

在美國機場

雅青的飛機安全地降落在美國的紐約的肯尼迪國際機場，通過安檢後。她看到了小薇和小弟她們，她推著行李車出來了。小薇已經跑過來一把抱著了媽媽。

小薇流著淚說：媽，累不累。媽，您沒有變。

雅青注意到小弟沒有像那次那樣，跑過來抱她，親她。當小薇抱著媽媽時，小弟隻是站在旁邊看著她們，他的眼睛紅了。當他看到媽媽望向他時，他才緩緩地走過來，他一下子把媽媽抱在他的懷裏。他在媽媽的耳邊，輕輕地叫著：媽媽。他用手幫著媽媽擦著淚水。是啊，那年來美國的機場相見，是歡聲笑語。而今是這樣的傷感的相聚。

這時，湯姆走過來同她們打著招呼。雅青看著他有些發愣，她心裏想，這人不是小薇的先生呀？她正想著，小薇同媽媽說：這是湯姆，我的男朋友。雅青有些吃驚地看著小薇。這時，小弟對媽媽說：他是我姐的男朋友，今天我們一起來接您的。說著，他用手拉了拉媽媽的胳膊。雅青忙向這個叫湯姆的人，點頭。她們一起回家了。

在小薇的家裏

回到家後，小薇忙著讓媽媽洗澡，吃飯和休息。雅青心裏一直惦記著要問她，那個叫麥克的人怎麽樣了。她拉著小薇說：你不是結婚了嗎？怎麽現在這個是你的男朋友？

小薇：媽，我早在三年前就離婚了。湯姆是公司的同事，大家在一起聊的不錯，所以，現在我們住在一起。對不起，媽，我沒有事先告訴您。

雅青：怎麽會是這樣呢？你不是說麥克對你很好嗎？難道是他···

小薇明白媽媽的意思，她忙告訴媽媽：媽，是我的事情，麥克他人很好的，是我沒有福氣。以後，我再告訴您吧。媽，你快去洗去吧。水已經給您放好了，要不要我幫您搓搓背。

雅青：今天就不用了。看我來了把你忙的，你也快去休息一下。

雅青來美國後才知道小薇已經同麥克離婚了，現在的湯姆是男朋友，她們一起同居，湯姆人還是不錯的，對她也是笑眯眯的。他當著雅青的麵，也常常親吻小薇。而雅青隻當作什麽都沒有看到，這段時間，美國對伊拉克的戰鬥非常快就結束了。小弟還是在學校上課，看來去打仗的事情現在是不會去的了。雅青有些想回國了。

這天，她先吃過飯後，在客廳看著電視，小薇和她的男朋友過一會也過來坐下，他們說的話雅青是聽不懂的。她就上樓了。樓下隻有他們倆人了，湯姆讓小薇坐在他的身邊，倆人在一起正在親吻著時，雅青因眼鏡在樓下，她下來拿，沒有想到看到他們倆人在親熱著。她正在不知道是下來還是上去時，小薇看見了媽媽，她趕緊坐好。

雅青：我來拿眼鏡，我馬上就上去。

小薇：媽，您慢著。我來幫你找。

雅青上去後，湯姆一臉的不高興。他問小薇：薇，你的媽媽什麽時候回中國。

小薇：我現在正在辦她的長期居留，她是不會回去的。

湯姆：你是說，她要和我們一起住下去。不可以，我不能忍受同你媽媽生活在一起。她有她自己的家。她應該回到她自己的家去。

小薇：怎麽不可以呢。我們中國人有千百年來傳下來的美德，就是要孝養父母。我的母親是要我來照顧的。

湯姆：我不能理解，她也應該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的，我的母親就是自己住著。

小薇：你認為你的母親快樂嗎？我和你每次去看她，她都拉著我的手，不希望我們離開。你難道沒有感到嗎？難道我們是父母養大的，他們老了，我們反而棄他們不顧嗎。

湯姆：每個人都要獨立的，所以，我們十八歲後要離開家庭自己去獨立生活。

小薇：獨立應該是自己去工作，而不是親情的獨立，那將來你老了，你的孩子也不管你嗎？

湯姆：我沒有辦法同別人生活在一起，當然除了你以外。你至少要讓我知道，你不想讓她走吧。為什麽你要辦她留下來不同我商量。

小薇：這也需要同你商量嗎？你忘了我是中國人，我們的文化就是要敬老愛幼。

湯姆：我無法理解，如果她在我就搬出去。

小薇：你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如果讓我選擇，我當然要選擇我的母親，因為人生隻有一位母親。

湯姆轉身上樓，一會就下來了，他拿著他的東西離開了。他們剛剛親熱而轉眼就分道揚鑣了。雅青不能明白他們在為什麽吵，但她聽到湯姆上樓，一會又下去，而後聽到開車子的聲音。她看到是湯姆出去了。她走下了樓。看到小薇坐在沙發裏發呆。

雅青：小薇，你們吵架了，為什麽？剛我還看到你們親熱呢。是不是你的脾氣不好，讓他生氣了。

小薇：媽，沒有什麽。吵到您休息了，我沒有事的，他自己搬出去了。

雅青：搬出去了，為什麽？孩子，我看你們在一起蠻開心的，我還在想你們會結婚呢。那樣，我回去也好放心了。

小薇：媽，他是因為您在這裏，他無法同老人生活在一起。所以我同他吵起來了。他就走了。

雅青：你也不小了，不能一直這樣像小孩子一樣。媽總是要回去的，你去打電話告訴他，讓他回來。愛上一個人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們不要因為我而分開。那樣媽媽就不會安心了。

小薇：媽，我認為這是原則問題，我也無法接受一個不喜歡我媽媽的人做我的丈夫。這樣也好，結婚以後發現了，反而不好了。

雅青：看來對伊拉克這場仗已經結束了，我想我也放心了。我在這裏同你們住在一起也不是很方便的，湯姆人也不錯，不要因為媽媽耽誤了你的終身。

小薇：他，您不用管的。您來了，我和小弟有多麽開心。媽，您就留下來吧。我正在準備您的居留申請呢。

雅青：你不用辦了，我在呆一些時間就回去了。你知道媽是離不開學生的，在這裏媽感到像一個沒有用的人，回去我還能教一些學生。

小薇：媽，您難道不知道我們有多麽地需要您嗎？你看小弟現在他每星期都跑來這裏看您，您要知道他一般是一兩個月才來我這裏一次的。

雅青：我感到他對我像客人一樣的，總是客氣著。

小薇：媽，不是這樣的。您知道我為什麽讓您來，那天他拿到待命參戰通知書時，他來我這裏，他一個人看著您的照片發著呆。他想您，但他怕您來這裏會傷心的。他變的很多，我們失去家後，他常常自責。因為，他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事情。那時，您雖然回去了，但我們都認為是短暫的，過幾個月您就回來的。媽，您知道嗎，我當時要發瘋了，我罵過他，但想一想他還是個孩子。那以後，他有些沉默了，在也不象以前那樣愛說愛笑了。好在他還有一個好朋友，媽，那個男孩子您認識的。但他在三年多前突然自殺了，也給小弟帶來更大的打擊，加上我自己的感情事情。媽，我們常常感到自己象沒有人要的狗。雖然有地方住，但這裏總沒有家的感覺。您來了，我們都感到家的氣氛了。您在家就在。

雅青：孩子，媽知道，媽的決定下的有些匆忙。但你應該明白，人心已經走了，我再要去爭吵和哭鬧是沒有用的。隻是苦了你們，讓你們來承擔這些後果。媽媽當時的想法是你們都大了，應該能夠理解媽媽的選擇。我沒有想到你們的爸爸會這樣快地說出來。

小薇：不是他說出來的，是我發現後和他們大鬧了起來。我同他斷了父女關係，我搬到麥克那裏。我隻是在姨婆婆的死時在醫院裏見了他一麵，他想同我說話，我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那女人拉著他。媽，你不知道那女人就是一直躲著不見我們的那個叫夢蘭的女人。她的年紀是可以做他的女兒了。她其實是看上他的錢了。

雅青：這沒有什麽稀奇的，在舊中國時，這種事情太多了。有時候，人為了自己有更好的生活，是不會顧忌年齡的，隻是不知道老來後能否相依為命。希望你爸爸過的好就好了。

小薇：媽，你好像一點也不恨他，他過的好不好，我可不關心。反正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

雅青：孩子，話不能這樣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這種血緣關係是沒有辦法不存在的。你該盡人子之職還是要盡的。如果說媽媽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媽媽明白一切事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這幾年來，媽媽自己反而過的很開心。媽媽有自己喜歡的事業去做，待媽媽回去，媽媽和朋友要為孩子們開周末補習班呢。

小薇：媽，您能不能為了我和小弟留下來呢。我們需要您。

雅青：媽媽在這裏隻能給你們添麻煩，你看，今天，湯姆已經因為我而搬了出去。我想，無論是東西方文化的不同與否，現在的年青人都是不喜歡同父母在一起的。在中國也是一樣的。所以，媽媽還是回去的好。如果你認為湯姆還不錯，去叫他回來。你也不小了，也該有個穩定的家了。你為什麽同麥克離婚了，為什麽一直沒有告訴我呢？小弟也好像沒有女朋友對不對。

小薇：媽，您先聽我說完我為什麽要同麥克離婚，您在決定是否回去。媽，我們真的需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