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 - 美國華人家庭悲歡離合 （三）

幾個星期後的一個下午  -- 北海公園

 

北海公園湖上，儒銘和雅青剛從琉璃場回來，他們自那次舞會後，這次已經是第四次單獨見麵了。他們租了船，把它蕩到五龍亭附近，然後倆人就坐在船上聊起天來。

雅青說道: 你看夕陽下的五龍亭多美呀，我的手有點癢癢了。真想把它畫下來，可是今天沒有帶畫筆。

儒銘忙應道：是啊，我也想看看你的畫呢。改天，改天我們一起再來這裏，我陪你來寫生好了。不過，我覺得如果用西洋畫法去表現這個美景，一定會不同中國畫法的。

雅青笑著說:  看來你這是懂畫的，它們之間當然不會相同了。你知道中國畫像詩一樣，有一種意境在裏麵。而西洋畫比較寫實。比如這五龍亭用西洋畫法去畫時，你看到是一副風景畫，很美。但是你不會有太多的聯想，你會隻注意色彩的搭配，光線的明暗，還有線條的粗細。

儒銘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  真的，你這樣一說，我原來沒有好好想過中西畫的不同，還真是這麽回事。看來，我要拜你為師了。他停頓了一下說道，雅青，我們認識不久，但我感到我們好像是認識很久似的。雅青看著儒明說道，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好像我們是舊相識。儒明聽雅青這樣說，忙道：那我們可不可以做男女朋友呢？

雅青低下頭一笑說道:  我這樣和你單獨出來，是不是在處朋友。

儒銘高興地說道:  那當然，可是，我還是希望能夠確定了。而且，我應該告訴你關於我的家庭。我的父親在我十歲時去世，我的母親後來改嫁去了香港。我和爺爺奶奶生活了二年後，被送去了二叔家。二叔是個生意人，他很忙。二嬸是不太喜歡我的，但是爺爺給他們我的生活費用，所以，她也不能夠不照看我。我曾經和父母在英國呆過幾年，所以，回國後，國文是從頭學的，這也是我為什麽晚上兩年大學的原因。我上大學前爺爺奶奶相續去世了。他們留下的一些錢給我。為了這筆錢，二叔和二嬸與我斷了關係。

雅青驚訝地看著儒明問道:  為了錢？

儒銘說:  是的，他們認為爺爺給我太多了。對他們不公平。而且是他們一直在照顧著我。

雅青問道:  那你的媽媽呢。你不和她聯絡嗎。她還好嗎?

儒銘說道:  她是讀過書的人，而且曾同我父親一起留過洋的，是見過世麵的人。她當然不願意守著我父親亡靈一輩子，我的爺爺自然不許她帶我改嫁。所以，我是被留下來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她也曾聯絡我，但爺爺撕掉了她寫給我的所有來信，而且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直到爺爺要離開人世時，他才講出來。

雅青問道:  那現在呢？你已經是大人。你不想她嗎？

儒銘低聲說道:  現在她已經不在了。你要知道，在我的心裏是有些怨恨我的母親的。我的母親在我父親去世後不到半年就改嫁了。”

雅青看著儒明說道：“她一定有她的難處。你要理解她，在說人已經不在了。”

儒銘點頭說道: “當然，我能夠理解她，但還是有一點點的怨。你知道，現在我一個人是沒有什麽牽掛的。但自從認識你以後，我的心裏總是有甜甜的感覺，我會常常想起你來。你明白我嗎？

雅青臉紅了，她說道:  我明白的，我也是一樣，會常常想到你。說完，雅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儒銘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就說明，你也喜歡我。可以讓我知道你的家庭情況嗎？

雅青說道: 我的父親也走了，我的母親為了我們沒有再嫁人。可能因為她是佛教徒，我的境況比你好一些，我一直有媽媽和哥哥陪著我。

儒銘感歎地說:  我這樣的家世，你母親會接受我嗎。

雅青玩皮地一笑說:  你認為我已經接受你了嗎？

儒銘看著雅青的笑臉:  啊。他愣了一下，笑著說： 雅青，這個玉龍給你。這個我爺爺留下來的，聽說是塊老玉。

雅青接過玉來說道:  好漂亮的玉，做工真的好細。我不懂玉，但我喜歡玉，你知道玉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質樸，你知道白玉，對了，那個和適壁的故事。那就是一塊沒有一點瑕疵白玉。那時，人們可以為了一塊美玉而發起戰爭。你不知道，我還收藏了許多小玉件呢，有時間我拿給你看好了。但是你這塊玉我想我是不可以拿的。

儒銘問道:  為什麽？你喜歡玉，想來我這玉真是送對了人。我爺爺曾說，如果有緣擁有這塊玉的人，將來一定是我們蘇家的人。你難道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雅青連忙說:   我們隻是今天才第四次出來，怎樣能夠像訂了終身似的。

儒銘聽了忙說: “我剛才是同你開玩笑呢，這玉石是我送你的。因為，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沒有什麽好東西送給你，隻有這個給你了。你既然喜歡玉，就把它放在你哪裏和你的玉做伴好了。要不，它和我在一起肯定感到孤單。你收下好嗎？要不然，你就不是真想做我的女朋友。

雅青看著手中的玉，然後抬起頭來對儒明說道:  好，我先收下它。謝謝你。

儒明看到雅青收了玉，他心裏高興，他遞給雅青一瓶汽水說道：說了半天，你一定渴了，快喝了這個。然後，我們去岸上走走。

2004年鏡頭回到廟裏

雅青隨著隊伍走著。她聽到有人叫著她在家時的名字，雅青。她抬起眼來看這個叫她名字的人，她看到了儒明，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沒有想到那個讓她愛了一生的人，十多年後她和儒明竟會在這種情景下重逢了。思緒把她拉回1954年的媽媽家。

 

明心見性 - 美國華人家庭悲歡離合 （四）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49785/201004/1906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