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學校裏一個小男孩,每天放學後,都泡在學校不回家。為什麽呢?這是一個秘密。 放學後的學校靜悄悄的,於是小男孩會偷偷跑到一間僻靜的教室窗戶前,那裏這時會飄出陣陣無限委婉的琴聲。 小男孩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那樣美妙的聲音,怎麽形容那。小男孩翻遍已掌握的所有詞匯,還沒發現可確切形容的。那樣美妙,那樣動聽,有些憂傷,也沁透甜密。 學校裏的這個小男孩,每天偷偷地去聽音樂。
小男孩也發覺,那音樂隻有沒人時才會出現。如偶然有人過來,今天也就沒得聽了,隻好怏怏地回家。 不過那美妙的聲音,會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唱起。和學校老師教的歌可是真的不一樣。 今天放學後,發現很多人,湧向心中想往的那個方向。發生了什麽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三步並作兩步隨人潮奔向那間僻靜之所,已有很多人在那了。學校掃地的老頭被掛了個大牌子,花白的頭發,眼鏡已碎落地上,還有一件被打破的樂器。今天才知道那叫大提琴。幾個大年級學生正在將一些書籍扔進火堆,小男孩偷偷檢出一本塞入書包。
很久沒有聽到那琴聲了,回家放學的路上,路旁蟋蟀不聽地叫著,哪有那琴聲好聽。找個草坡,懶洋洋地躺下來,拿出藏在書包中的那本書,懷著一份神秘翻閱著。全是小蝌蚪,看不懂。聽說過天書,估計就是這本了,充滿神秘和魅力。
今天小男孩非常高興,一放學就像跑出籠的小鳥,應該說像隻兔子,一溜煙奔回家。因為媽媽會送一件珍貴的禮物,是小男孩軟麽硬泡很多天媽媽才答應的。一支笛子,媽媽花5分錢給買的,生平擁有的第一件樂器。懷著滿心的歡喜,用盡生平的力氣,吹。沒聲… …
自從書包裏多了一隻橫笛,小男孩的心呀,幾乎每時每刻都想念著。盼著快快放學,像隻小鳥,不,像隻兔子,飛奔向那片草坡。獨自一人,用力的吹。不過還沒能吹出聲音,橫笛上有好多洞洞眼,到底應該吹那個才會出聲那,都拭過了呀。唉,好鬱悶,好鬱悶… …
那笛子一直吹不響,鬱悶中。想起學校哪個掃地的白發老頭,看來得請教老頭了。放學後竊竊地溜入那個心目中的美妙天堂。 老頭在,正悠哉地喝茶。想想得先賄賂老頭,於是很不舍的掏出了那本天書,雙手獻上。雖然心裏叫老頭,嘴巴還得叫的甜。
“爺爺好,這本書是那天我幫您保留下來的,還給您。” 老頭笑笑,說“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俺看不懂,不知道是什麽,你可教俺?” “那就要看你的天賦了。不過我現在沒琴了,也沒法教你,你留著吧,或許以後有用”。 於是適時拿出寶貝笛子,“我有笛子可不知怎麽吹”。老頭叫小男孩去拿一節幹蘆葦,破開後剝出一小片薄膜,用生蒜粘在第二個眼上。然後,老頭吹了一首曲子。 哇賽,原來還得粘個膜。
已經能吹出幾首曲子了,沒事就練練。今天吹了一首沙家浜,音色自己覺著不錯,得意之時,忽的想起了老頭的大提琴,好思念那琴聲。那琴聲又在心中響起,不由自主漸漸長大的男孩已不能再加個小字了,已是大男孩了。學校變化很大,要考高中了,學習壓力吃緊。已很久沒摸那支笛子了。學校要成立個樂隊,沒時間,最終還是沒參加。很快考完高中,放完暑假後就要去另一所學校讀高中了。很留戀的回母校遊玩,忽地那久違的琴聲在校園飄起。佇立在那,靜靜地聽。一絲絲悔意泛上心頭,怎的就沒參加學校哪個樂隊。那掃地的老頭就是學校新的音樂教師。兒時的記憶,深埋在心裏。那段琴聲,已刻入心田。那悠揚,深沉的大提琴也成為了平生的最愛。我心愛的大提琴!
深深地懷念著,那掃地的老頭,音樂的啟蒙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