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夢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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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衡最後見王耀武(節選)

(2010-07-15 01:46:31)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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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衡是山東滕州杏花村人,名氣雖大,但年齡並不大,1903年生人,長王耀武一歲,與張靈甫同齡。1929年,在曲阜二師被開除後,考入國立青島大學。他博覽群書,才思敏捷,善辯通講,見識於章太炎、蔡元培。在應邀赴各地講學時,劉子衡聯係現實,借古鑒今,旁征博引,論證團結抗日,反對賣國投降。1935年夏,劉子衡去南京給民國政府主席林森講學,講“俱立則治,共同抗日則民族可興;偏立則亂,內戰不休則國家必亡”。

劉子衡生於亂世,成為“春秋說客、戰國遊俠”式人物。但說客遊俠,是以亂世為其表演的舞台,離開了亂世將無用武之地。隨著和平建國成為現實,歸隱是其不二的選擇。劉子衡對此心如明鏡。

建國之初,周恩來、董必武、郭沫若邀請劉子衡留京工作,他以為京華非其久居之地,力辭不受,堅持回到老家。在山東,劉子衡擔任一些閑職,司法廳副廳長、省人大常委、省政協常委等。當時有評論說“劉子衡先生行動像墨子,思想像孔子,風度像莊子”。劉子衡聽後說:“我所想學的是墨子,孔莊非我所願。”墨子也是山東滕州人,出生在落鳳山。

劉子衡博學強記,勤於經史,淹貫群籍,旁及佛道,著有《周易正義稿》、《同文尚書校注》、《孔子編年》、《莊子雜記》和《孔氏醫案注釋》。

右圖是大明湖畔秋柳園街,劉子衡曾在這裏隱居十年,撰寫《周易正義稿》。清朝詩人王漁洋的舊居也在這裏。王漁洋有《秋柳詩》四章,“秋來何處最消魂,殘照西風白下門”。

晚年,劉子衡對一本民間醫案青眼有加,索求善本,工筆抄錄,考證注釋,直到逝世前仍念念於心,並以山東省人大常委和政協常委的身份,囑托省中醫學院,整理刊行。該書便是成書於清乾嘉年間,在魯西南民間傳為奇書的《孔氏醫案》。

總歸劉子衡的一生,無非是收了幾個學生,交了幾位老友,寫了幾本書。

1981年3月25日,劉子衡做自誄。4個月後,也就是7月20日,在濟南仙逝,享年76歲。

謹以劉子衡這篇誄文結束本回:

吾聞人之生也,各有所秉。其聰明睿智也,得氣之清。得氣之濁者,或頑或冥。其氣之醇也,斯為孝忠。其氣之壯也,斯為傑雄。古聖先賢兮,其得氣之中也。若彼暴虐殘佞,其秉邪惡之氣而賦形耶。

吾生也魯,因學而明。明僅足以自照,奚啻秋宵之流螢。吾少也賤,雖鄙事而未多能。謂我懦耶?每戰雨而鬥風。謂我和耶?卻嫌傲骨之峻崢。謂我孤陋耶?曾遍交無數之國士。謂我有勇耶?嚐十年不飛而不鳴。

讀書破萬卷,而以《易》為經。察大道之消長,悟世運之窮通。莊或曳尾,老亦猶龍。既浮雲乎富貴,羌與世而無爭。

感朱鳳之嗷嗷,憫黃雀之罹刑。分竹實及螻蟻,實有願而未能。轍環天下,卒老於行。尚論修齊治平之術,終儕煨芋苦行之僧。生逢盛世而無補,死猶眷眷乎九州之大同。

噫!“厥初生民,靡不有終”。吾將長逝,檢點平生。所秉賦者,濁耶?清耶?壯耶?醇耶?端有賴乎苦學力行,以驅邪惡,而致乎中。“道非常道,名無常名。”苦茶濡筆,鄭重自評。吾愚實不可及,行將歸真,返璞於太清。

(一九八一年三月二十五日晚於濟南)


(下一回標題:閑話之九閑話軍銜)
  




因《“打不得”九論》,劉子衡離開了濟南。劉子衡此後還見過一次王耀武,那是1948年初冬。劉子衡應邀奔赴北平共商建國大計,途經山東青州,受到華東軍區政治部主任舒同的接待。傍晚談話之際,劉子衡得知王耀武正收容在此,便提出要見見。

第二天上午,舒同派車把王耀武接到華東局與劉子衡會麵。

午餐時讓座,王耀武顯得十分拘謹、愧疚,連說:“我是戰犯、戰俘,不敢上座。”席間,劉子衡似毫無覺察,依然縱古論今,談笑風生。他說:“你提到戰犯、戰俘,我倒想起有關的兩則曆史故事;一是春秋時代的齊桓公與管仲,二是三國時孫權和關羽。齊桓公即位,管仲正在獄中,是一名在押囚犯,經鮑叔牙推薦,齊桓公不念舊惡,重用了他,結果完成霸業。孔子讚之謂:‘齊桓公霸諸侯臣天下管仲之力也。微管仲,吾其披發左枉矣。’而孫權與關羽就相去遠矣。關羽,麥城被俘,愚忠執拗,孫權也少容量,終竟殺之,厘其首而獻之曹操,結果也未免其亡吳。這是兩種態度不同,結局也不同的故事。可供今日鑒。劉某姑妄言之,僅供你這當俘虜和待俘虜的參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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