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禪心
文學是一條尋找回家的路……
家有高中生
——嬰子
家有高中生，不是件容易的事，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國外的孩子，學業雖然不如國內的孩子重，但課外生活很豐富，一旦投入了，全家就跟著忙乎了。學校開 設了各種才藝班，話劇團、軍樂團、弦樂團、橄欖球隊、籃球隊、靚麗的啦啦隊等等，幾乎每個學生都在參與。這是培養團隊精神的好地方, 美國家庭都很認同。團隊活動實在很消耗時間，但還沒有聽說那哪個孩子因參加課外活動而影響了學習。學校也有嚴格的規定，隊員的學習成績必須保持在一定水準，否則就沒有資格入隊了。
一天中午，兒子從學校給我打來電話：“媽媽，能不能幫我一下，2：10分把我的小號送到學校，弦樂團老師請求我們幾個幫忙參與排練；3：50再來學校接我；4：30再送我去湯姆（他的私人小號老師）家上課……”
兒子是學校裏的小號手，因為這把小號占據了他很多時間，他不得不學著計劃時間。初中時，他周末還能承擔家裏的剪草坪，到了高中，完全沒戲了，不是參加樂團排練，就是參加演出。現實的收獲是，我們可以常常去欣賞他的音樂會演出。
美國的中小學教育都很注重培養孩子的自信心，各種才藝班向孩子敞開大門，充分地激發著孩子的潛力。今年，他的學校就安排了百老匯歌劇“美女與野獸”，上演 這樣一個曲目，音樂、舞台、演員、燈光、音響等等……哪個環節都得到位，這也就能恒定出一個學校的綜合指標。兒子在樂團伴奏，擔任第一小號手。他們幾乎每 天都有排練，家長們也都掐著鍾點負責接送。我的時間因此被打的零七八碎。有時排練時間在晚上6點到9點 半，又要讓他吃飽，又要讓他吃好，保證他有力氣。我常常懷疑那些雙職工家庭怎麽照顧這些孩子的飲食？兒子給我透露說，他的同學經常吃冷凍食品，在微波爐裏 一熱就好了。這不也很好嗎？培養孩子獨立、吃苦的精神。我跟兒子說：“如果給你選擇，希望媽媽出去工作，還是希望媽媽呆在家裏？”兒子拍拍我的臉，說： “你還是當做飯媽媽吧！”
美國孩子雖然個性顯得張揚，但相對來講都比較單純。在吃的方麵與中國孩子相比，絕對屬於弱智。他們的大眾食品非常單調，除了比薩、漢堡、炸雞、薯條，根本不懂山珍海味，這也使得他們的注意力不在食物上。這些年，我做的中國飯在他的同學裏很有影響，孩子們都喜歡在我家吃飯。
有一次兒子要帶早飯去學校，點了炒米飯。這是早晨第一節曆史課，因為時間早，曆史老師容許同學上課時吃早餐。高中教室的座位安排依舊是一圈一圈的，四、五 人一組。兒子那一桌同學實行輪流帶早餐。他的同桌們常會帶甜點，輪到他卻是炒米飯。要說邊吃甜點邊聽課，感覺上還說的過去，而一人一碗飯吃起來……如果老 師端著飯碗講課呢？我簡直不可以想象。等他放學回家後我問他效果如何，他滿意極了。“你沒問老師要不要吃嗎？”我問。“今天考試，不能說話。”他的回答就 這樣，聽不懂我的言外之意。“媽媽，他們吃的香死了，旁邊桌子的同學饞死了！考試不能說話，Ann給我寫條子：能不能再給我填一碗？”
高中的孩子很忙，這時候很多孩子都開始打工了。有才藝的孩子，幾乎都被校團隊給栓住了。特別是學校的樂團，真的讓人撓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美國的每個學 校都有采取一種沒有明文規定的規定，參加軍樂團可以不參加校樂團，而參加校樂團就一定要參加軍樂團。這大概是體育商業化的結果。無論是大學還是中學，橄欖 球賽、籃球賽都會定期舉辦，形成了固有的商業市場，它成為美國人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吃烤熟、喝啤酒、看球賽。而高中的校軍樂團和橄欖球隊又像一對指腹 為婚的小伴侶，無論你願意不願意，誰也推不掉誰。樂團的經濟來源依靠橄欖球賽的門票，而橄欖球賽的熱身造勢又靠軍樂團的全力支持。於是，兩隊就這樣將就了感情。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兩隊人馬誰也不愛慕誰，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孩子。
今年秋季全市高中橄欖球大賽的時候，樂團之家就給家長們發來了通知，有多種義工位置需要人手：交通疏導、門口賣票、中午餐銷售、燒烤……我和先生兩人選擇了燒烤。我不喜歡球場的喧鬧，寧可在場外煙熏火燎地聞燒烤。從中午開始的球賽要延續到晚上，我和先生倆的工作安排在下午6點，為食物部提供漢堡和熱狗。夜色當中，爐火旺盛，燈光耀眼，烤肉飄香，別有一番滋味。
我們是樂團之家的成員，很多家長常年在樂團兼職工作。這裏的學生家庭參與了學校各個環節，龐大的義工隊伍支撐著學校。就校樂團，初級、高級和軍樂團三個團 隊，演出服就有五、六套，從服裝的定製、保養、發放到收回都由家長來完成。軍樂服筆挺的肩章，優質的錦帶，高高的羽毛帽，歐美造型，很高貴，價格也不淺， 每一套價值都在600美 元以上。對這種服裝的保管，沒有強烈的責任心根本勝任不了，可就有這樣盡心盡力的家長在做義工，一幹就是四年（高中四年時間）。有一次我們也問，這麽幹是 不是很辛苦？他們坦然一笑，回答到：“我的高中就是這樣，父母也很支持。”美國的校樂團曆史由來已久，一代又一代。在這裏，隨便抓出兩個美國人都會擺弄樂 器。
家庭和學校形成密不可分的整體。經常有Parents Meeting（家長會議），有關學校的項目發展、經濟前景等等，家長們都很積極去“參政”。話劇團之家、軍樂團之家，橄欖球隊之家，團隊精神凝聚著美國人。說來心中也有慚愧，在這龐大的義工隊伍裏，明顯地發現一道景觀，他們大多數是西方麵孔，外民族人寥寥無幾。
今年，赫城高中（Herndon Hi）推出的“美女與野獸”歌劇今人振奮。精美的舞台背景，亮麗的服裝造型，飽滿的樂團伴奏，6場演出，場場爆滿。特別是舞台設計，高大的城堡和旋轉樓梯，打造的精美逼真。兒子說，演出前的一個星期他們還在裝修，都是學生和家長們一起做的。這場演出吸引了附近的很多居民前來觀看。我先生公司的同事也來了，他說：“這是來增加百老匯體驗，票價很劃得來！”
最後一場演出，兒子告訴我他感到很緊張，因為他的大師兄賴安要來觀看演出，他必須全力表現。等到演出結束後，他興奮極了，告訴我說：“賴安跑到了樂團裏，他指著我說：你讓我太震驚了，你的小號居然長進這麽大！”
能得到師兄的讚美在他看來太重要了，師兄已經是美國西北大學的一名學生，那裏有世界最強的銅管樂團，為此吸引著世界各地的銅管樂手們，兒子的目標也跟著師兄的足跡鎖定在了那裏。我知道，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盡管我們並不主張他學音樂，還是盡力支持他的理想。
有理想，有目標，積極向上，每個孩子都很容易表現自己，他們一點都不會掩飾，無拘無束的，非常可愛。我眼睛裏的高中生都充滿了激情。一天放學，兒子一進門 就抑製不住激動告訴我說：“媽媽，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原來，他在學校把一首鋼琴曲分毫無差地彈了下來，博得了在場同學的喝彩。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每天 積極苦練的鋼琴曲是這個目的？！我笑了，點破了他的動機：“我知道，不能說的秘密！一個漂亮的女孩……”
這個年齡的男孩兒會有心動女生的出現，那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很好看。你會發現，這時候臭男孩開始變得會臭美了，啦裏邋遢的形象慢慢不見了，他學會了天天洗澡，學會了自己穿衣打扮。媽媽開始省心了。之後，又要擔心了，迫不及待的獨立駕駛，“開車小心點！”媽媽的喊叫要經常出現了。
homecoming day那天，也就是美國人一年一度老校友返校日，兒子應邀到朋友家正式晚宴，所謂正式晚宴就是要穿正式的服裝。他的時間排的滿滿的，早晨排練，下午演出，晚上聚會。爸爸媽媽能閑著嗎？跟著他進出忙乎。“媽媽，我兩天內參加6場演出，沒有人能相信我能堅持下來……餃子幫我準備好了嗎？趕快再幫我找一個晚宴的領結……”他已經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穿好了西服，這時候問我要領結。他的領帶一大堆，偏偏沒有領結。
“還有十五分鍾，還有時間到商店買一個。”
“你這叫脫了褲子才找廁所！”我罵道。
兒子哈哈大笑。他很喜歡聽中國的俗語，總是能和他對號入座。毛糙小夥子要什麽時候才能成熟？
我們先趕到商場去買領結，結果卻不知道怎麽打領結。我急忙找商場售貨員幫忙，也沒人會打。
“沒關係！上網查！”兒子說著，拿出手機上網查詢。
爸爸開著車，我幫他端著手機看視頻，上麵正演示著怎麽打領結。一遍又一遍，領結到底沒學會怎麽打。車已經到了人家大門口。
“算了！算了！我幫你打個蝴蝶結吧！”我幫兒子湊合著係上蝴蝶結，他已經遲到了。
“明星總是最後一個出現！” 他眯眯一笑，自信滿滿。
照片出來了，他的領結打的非常漂亮。誰幫忙打的？
